玉輕寒很快就下令讓沈安然回到知音院,而沈安然從他的寢室出來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清河王宮,當然夾雜了不少曖昧的色彩。麥甜等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除了驚愕以外更多的是嫉妒,她們這些正經八兒的主子尚且不能夜寢重華殿,她一名罰到掖庭的女樂竟悄無聲息地留宿重華殿,還堂而皇之地走出來,這樣一來她的不言而喻的地位豈不是超過了她們?這樣的認識使得她們有了一個共識,沈安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決不能讓她留在清河王宮奪去她們的恩寵。


    從掖庭回來已經兩天,期間的平靜讓沈安然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從踏出重華殿開始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風雨,隻是欣和的存在多少讓她有所顧忌。她不知道欣和對太後的忠心有多麽的赤城,她也不敢貿然試探,但是如果不能策反她會毫不猶豫殺了她。這是她對玉輕寒信任的一點回報。


    “姑娘,聽聞姚冰瑩她們還跪著呢!”欣和把精美的糕點擺開,恭敬地匯報她今天一早聽來的消息。


    沈安然沒有作聲,凝視著欣和。欣和從掖庭回來隻字未提她夜宿重華殿一事,不知她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欣和發現她望著自己便準備退下去。沈安然拉住她說道:“坐下吧!”


    欣和坐下,沈安然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淡淡地說道:“欣和,我夜宿重華殿,你不感到奇怪嗎?”


    欣和瞅一下她,說:“姑娘定是為了接近清河王才會夜宿重華殿,奴婢相信姑娘的每一個決定。”


    沈安然聞言端起了麵前的茶喝了一口,略一思考道:“最近太後可有消息傳來?”


    “今日接到一封。”欣和從懷中拿出一片有幾個蟲眼的枯葉遞了過去。


    沈安然接過枯葉拿出一本琴譜掀開,枯葉放在琴譜之上,幾個蟲眼恰好對準了幾個音調。她看著那幾個音調眉頭輕蹙,欣和見此便問:“太後說什麽?”


    “太後隻是想知道清河王的動靜。”


    “姑娘可探聽出什麽?”


    沈安然輕搖一下頭,說:“清河王沉湎聲色,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不明白太後為何還要派我們來這裏。”


    “這裏不止我們。”


    沈安然雖然知道清河王宮內安插了不少太後的眼線,可從欣和口中說出來卻讓她驚訝。她不由得多看心欣和兩眼,欣和接觸到她的目光連忙道:“姑娘,我們怎麽回複?”


    “一切如舊。”


    欣和躬身出去。


    想起欣和說姚冰瑩和齊豫還跪著心中有些驚訝,玉輕寒當真不讓她們起來了?她略一思索便換了衣衫前往重華殿。到了重華殿門外就碰見了君然、張儀和莊紫英,三人看到她的神情可謂各不相同。她上前屈身行禮,準備退到一旁待他們離開再進去。


    “多時不見沈女樂,沈女樂可好?”張儀笑問。


    “勞國相惦記,奴婢很好。”她淡笑著回答。


    “現在沈女樂可是國主心頭肉,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呀!”


    沈安然聞言臉上一紅,尷尬得不知如何解釋。


    “那都是謠言,國相怎麽也像其他人一樣相信?”君然連忙維護她,心裏更是怕沈安然的清譽被謠言所毀。


    “君將軍焦急什麽?我也隻是隨口說說。”張儀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沈安然闊步離開。


    莊紫英從頭到尾都隻是默默地看著沈安然,見張儀走了便走近一點說:“其實,也沒什麽的,早晚的事嘛!”


    “祭司大人誤會了,我和國主清清白白。”沈安然臉紅耳赤。


    “哦?”莊紫英一副懷疑地樣子,掐著手指說:“緣分妙不可言,天機不可泄露!神仙妹妹,你和國主有緣分呢!”


    “我和莊祭司也有緣分。”


    莊紫英哈哈一笑,拉了君然道:“我們去通天閣!”


    君然臨離開前回頭道:“妹妹,別放在心上。”


    沈安然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才走進重華殿。通過層層通報她終於來到了寢室前麵,果然看到姚冰瑩和齊豫二人憔悴不堪地跪在那裏。她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二人不約而同抬頭看她,不同的是姚冰瑩滿眼都是不滿和憤怒,而齊豫則是哀求。


    “沈女樂……”兩天滴水未進令到齊豫的聲音變得嘶啞。


    沈安然微微一點頭便跨進了門內,走入內堂看見玉輕寒手執書簡披衣歪坐在窗邊,白皙的臉上蒙著一層緋紅,估計剛才咳嗽之故造成的。在他麵前有一張矮幾,幾上放著一碗藥,看樣子就快要涼掉了。她走過去一手拿起藥碗遞到他麵前,一手把書簡從他手中抽離。


    他懶懶地抬起清澈微涼的眼眸看著她,冷冷地說道:“放肆!”


    她淡淡地迎視著他,手中的藥碗往前送了送,說:“喝藥!”


    “不喝!”玉輕寒推開她的手。


    “要涼了。”


    “不喝!”


    “對身體不好。”


    “不喝!”


    沈安然見他今日十分排斥喝藥,心裏微慍,道:“喝不喝?”


    玉輕寒眉頭皺了皺,生氣了?


    “與你何幹!”他不鹹不淡地說。


    沈安然一怔,是呀,他折騰自己的身體與她何幹?可她就是見不得他這樣,手中藥碗再次往前一送,說:“別鬧脾氣,又不是小孩。”


    “小孩吃藥還有蜜餞甜嘴兒,我什麽都沒有。”


    玉輕寒現在的樣子儼然就是耍小性子的小孩一樣,神情說不出的委屈,這引得沈安然哧的一聲笑出聲來。他見她笑,更是不滿,瞪她一眼說:“笑什麽?”


    “你想要蜜餞還不容易?我給你便是。”


    玉輕寒狡黠地望著她,說:“我要的蜜餞可不是一般的蜜餞。”


    “隻要你把藥喝了,我替你去找。”


    “說話算話?”


    “當然。”


    玉輕寒歡喜地接過藥碗把裏麵的藥一飲而盡,繼而一把將沈安然拉坐下來,說:“我要的蜜餞是軟軟香香的,還是暖暖的,會說話的,你給我找來!”


    沈安然聞言為難了,軟軟香香暖暖都容易,可是,哪裏有會說話的蜜餞?玉輕寒分明是故意為難她的。她不服氣地嘟囔道:“這樣的蜜餞莫說是我找不到,就算是神仙也變不出來,你找給我看看!”


    “我就是能找到。”他狐狸一般的笑讓沈安然心裏打了個寒顫。


    “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罷,他湊近她唇邊,飛快地輕啄一下,滿意地歎道:“嗯,果然是軟軟香香的。”


    “你……”她臉上立時飛過一道紅霞,這人當真不能太掉以輕心,真真可惡到了極點啊!“怎麽可以輕薄我!”


    “以前我被你輕薄的時候,我可沒說什麽。”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混蛋!”她舉手就要打他。


    玉輕寒一下抓住她的葇荑,邪魅地一笑,眸子裏閃爍著光芒,說:“沈安然,難道我說錯了。”


    “此一時彼一時,怎可相提並論?”


    “此時如何,彼時如何?”


    她啞口無言,過去的事想起來都覺得羞赧不已,再說有牽涉到水東樓,她更是不想提起。他是純粹戲弄她還是故意揭她傷疤?她瞪著他無法言語,被他抓住的手也動彈不得。他望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她詫異的同時被卷進了漩渦裏,就連他再次欺上她的櫻唇也無法拒絕。


    她的唇上沒有胭脂,唇片相觸是那麽的真實,真實到能感覺到彼此的輕顫。他的身軀一傾溫柔地輕吻著她,微溫的掌心輕輕覆蓋在她的眼睛之上,繾綣的溫柔恍如一夢,攪動的心湖再也無法平靜無波。她不由自主地回應他的溫柔,唇齒相依,相濡以沫,竟是那般的驚世駭俗讓人不能自己。每一次的觸動都撼動了內心深處的混沌,每一次的嬉戲都帶著不能言語感覺,心在急速地跳動就好像快要窒息一般,卻沒有半點痛苦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她閉著眼,感覺更加清晰,身體就快化成一灘水融在他的懷裏。


    玉輕寒眼眸餘光射向窗外,忽然拂袖將窗戶上的竹簾子放下擋住了外麵的視線。他本該就此放開她,可她的回應使得他生了貪婪之心,不願放開也舍不得放開。緩緩地把她壓在身下,覆蓋著她眼睛的手改而輕拂過她的鬢發,讓這個纏綿悱惻的吻變得曖昧。或許可以貪心一點,就那麽一次,上天會眷顧他的,不是嗎?他放開了她被吻得嫣紅的唇,輕吻著她的眉眼,溫熱的唇片暖了她的心底。忽然,她感覺到脖子上傳來一陣微痛,猛地睜開眼,他埋在她頸脖間輕咬著她的脖子,舌尖輕碰那一塊肌膚。


    她倒抽一口涼氣,顫聲道:“你是小狗嗎?那麽愛咬人!”


    聲音一出發現沙啞得很,不似平日的清亮。


    玉輕寒鬆了牙齒,故意舔了一下,魅笑著看著她,直把她看得原本就像桃花一樣的臉紅透了,才輕咳一聲笑出聲來。沈安然見他笑,心中便惱了,惡作劇的是他,如今倒是笑得開懷。她惱怒地推著他的肩,道:“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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