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和不知道沈安然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叮當作響的鈴鐺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腰間總是掛著一隻精致的銀鈴,從她留意到開始那隻銀鈴就再沒離開過沈安然的腰間。戰況並不如鈴鐺的聲音般清脆幹淨,虞山侯的大軍仗著青山城的天險時不時的來挑釁,雙方雖然損失不大,但人員傷亡也在日益增加。有人開始懷疑玉輕寒一直在石獅鎮不采取進攻是懦弱的表現,但更多的人相信他的決定不會有錯,隻是虞山侯的挑釁讓他們開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再者天氣變幻莫測,大雨隔一天就開始下,一下就是一整夜,人的心情可想而知,排水反而成了他們目前的當務之急。一部分士兵和俘虜被派去挖溝渠通水,連日的勞作讓士兵和俘虜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隻因他們都是大秦的百姓,不過是各為其主才讓他們變成了敵對。


    而這段時間玉玄寒他們也沒閑著,大秦的內亂亂的不僅僅是大秦自己內部,而且引起了天下的混亂,各路人物趁著大秦內亂都想分一杯羹,更有甚者想借此吞並周邊國家,內憂外患容不得半點掉以輕心。突厥的大軍在多倫的帶領底下繞過北齊屯兵在大秦邊境虎視眈眈,北齊君主坐山觀虎鬥似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意思,南漢也在緊急集結大軍準備攻占大秦南邊疆土。坐鎮大秦的玉翼寒早已一蹶不振,太後恨鐵不成鋼更加大肆攬權,一方麵應對虞山侯的造反,另一方麵又要防止其他國家對大秦發起進攻,無可奈何之下她更加依賴左思明這條兩頭蛇,明知他立新不良也隻能暫時裝作不知。一時間,她的頭發白了許多,再無心思理會玉翼寒那點破事,後宮也任由瑜皇後折騰,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算了。


    金禧悄悄地走進寢殿,見寢殿內的燈沒有點起心頭不由得責怪宮人伺候不周,拿起火折子準備點燈的時候卻被臥在榻上的太後阻止了。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太後的神情,外麵的大雨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聽過,今年天災人禍接連不斷,已有災情從各處傳來,旱災洪水戰禍,一發不可收拾。這些天太後從未合過眼,眼看著玉翼寒難當重任,左思明居心叵測,她一時間感覺到太後的力不從心。


    “金禧,清河府那邊可有消息?”低沉的聲音顯示出主人心情的沉鬱。


    “清河王親率大軍和南越王一同駐紮在石獅鎮正和虞山侯大軍對峙。”


    “何人留在清河府監國?”


    “張儀。”


    太後沉默了一陣,道:“沈安然呢?她在哪?”


    “她也跟著清河王到了石獅鎮。”


    太後發出一聲冷笑,金禧繼續說:“此前南越王向清河王求賜沈安然,清河王並未應允。”


    “這就對了。”


    “太後,奴婢還得了一個消息。”金禧猶豫地看了太後一眼。


    “講。”


    “有人在青山城見到過寧皇後。”


    太後聞言驚得一下坐起,瞪大鳳眼緊抓住金禧,厲聲道:“怎麽可能?她已經死了,你我都親眼所見,她不可能活著出現在青山城。”


    “奴婢也覺得蹊蹺,但所見之人言之鑿鑿。”


    “金禧,你這些話可是會擾亂人心的,以後這樣的話再也不要提起,一個字都不能再說了。”


    “奴婢明白!”


    太後長歎一口氣,揉著刺痛的太陽穴,無力地說:“內柔外患已經夠讓哀家筋疲力盡,再旁生枝節叫哀家如何應付?陛下已經是扶不起的阿鬥,哀家一片苦心他永遠不懂,如今也在怨怪哀家,因為寧皇後之事他已將哀家視為仇敵。哀家到底做錯了什麽?丈夫不愛,兒子背叛!如今,哀家身邊就剩下你了!”


    “太後……”金禧哽咽。不管其他人怎麽看,金禧看到了太後強悍獨斷背後的苦楚,一個女人走到這一步都是被誰逼的?她在她身邊數十年,自然就最懂得她心裏的痛,知道她最初渴望的並不是權力而是溫情,可是無論是丈夫還是兒子都沒有給她,所以她才用權力填補心裏的空虛。


    “金禧,大秦會花落誰家?”她忽有憂愁地問。


    “陛下乃天命之君,大秦當然隻能是陛下的。”


    太後鼻腔中發出幾聲輕哼,諷刺地說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本事哀家清楚。放眼大秦,虞山侯是虎豹,南越王就是豺狼,左思明是毒蛇,還有清河王……”


    “清河王命不久矣,不足為患。”


    “不,他才是最大的威脅,就算他死了也會影響著大秦。可惜他活不長了,否則哀家倒要看看他們兄弟到底哪個能鬥得過他。這些人中唯一心裏還存著大秦的就隻剩下他了。”


    雨越下越大好像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道閃電劈過光亮照在太後的臉上,她那銳利的目光已經變得暗淡。金禧立在一旁沒有再說話,殿內又陷入了黑暗和寂靜之中。主仆二人的心情是一樣的,正如外麵的電閃雷鳴一樣亂糟糟。正是這樣的夜晚,一名男子喬裝打扮混在巡邏的禁衛軍中悄悄離開了皇宮。


    第二日,一條驚人的消息在乾坤宮傳出,玉翼寒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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