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上元佳節很快就到了花朝節,南漢大地繁花似錦,四處飄來歌頌春神的歌謠。皇室祭天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勤王被委以重任密鑼緊鼓地準備祭天事宜,可主祭的人選卻遲遲沒有定下來,群臣開始猜測勤王就是主祭,否則劉興是不會讓他準備祭天事宜的。勤王也是這樣想,風頭無兩,春風得意,出入勤王府的人也越來越多。


    反觀昭王府少了前段日子的熱鬧,安靜了不少。不僅僅是外麵安靜,就連內部也是一片和諧。自從上元節過後,劉靖苑搬出了朝陽院,也多次去昭王妃屋裏過夜,使得昭王妃心情暢快也就沒有心思找沈安然麻煩了。沈安然樂得清閑,得空就去藏書閣陪沈清流,同時也沒閑著,一切該進行的事一點都沒落下,包括探聽大秦的情況。當她知道玉玄寒在隆冬臘月趁著虞山侯的兵馬都在躲避風雪的時候帶著兵馬翻越清風山,繞到了文城背後,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文城,大大挫敗了虞山侯,局勢完全倒過他一邊後既喜且憂。喜的是,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大秦內亂總算快要平定了,憂的是玉玄寒下一步就該是反客為主直取建安了,不知道到時候能否兵不血刃?


    “安王妃,車馬已經準備好了。”齊豫進來說道。


    “信送到鐵將軍府上了嗎?”


    “奴婢已親手交給了鐵將軍。”


    “好,我們去城外的十裏亭等候。”


    不出所料,鐵力果然被派去貿城了,她一定要在他離開前再去見他一麵。她無暇觀賞那繁花綻放的春景,迎著那和煦的春風坐在十裏亭內隻等鐵力的軍隊經過。等了沒多久,聽到了行軍之聲越來越近,她不由得站起翹首張望。不多時,一隊整齊劃一的軍隊出現在視線裏。鐵力騎在高頭大馬走在前麵好不威風,黑色的盔甲令他看起來更加的肅穆,和他一起的還有劉靖蓉,身著箭袖蟒袍,腳蹬馬靴,恰如他的性情一樣冷冷淡淡。


    鐵力下馬進亭,劉靖蓉隻在馬上淡淡地看著也不打招呼。


    “安王妃!”他拱手行禮。


    “鐵將軍,此去貿城,邊疆兩國百姓的安寧可就要靠你了。”她看著他說道。


    “王妃放心,千金一諾!”


    沈安然鄭重地一拜,鐵力慌忙跪下,她直起腰鄭重地說道:“他日安然結草銜環相報!”


    “王妃言重!”他再次下拜。


    坐在馬上地劉靖蓉目光輕輕掃過他們,神情之中透著一絲探究的意味。


    “齊豫。”她喚了一聲齊豫,齊豫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酒水端上來。她端起一杯,道:“祝願將軍平安歸來!”


    “但願不辱使命!”鐵力端起酒一飲而盡。


    春風吹拂過兩人的衣角,溫柔之中帶著力量。鐵力出亭上馬,沈安然目送軍隊離開,她知道大秦南疆之危算是暫時解決了。她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耳邊卻傳來劉靖蓉淡淡的聲音:“王嫂為了大秦可謂費盡心思。”


    沈安然回眸發現他竟還沒離開,感到有些意外,微笑道:“卻不知九殿下為何會為鐵將軍送行?”


    “這是本王和鐵將軍之間的事。”


    “眾所周知,樊毅才是九殿下座下猛將,原來九殿下和鐵將軍也是私交甚篤。”


    “你……”


    此刻,劉靖蓉甚覺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虛偽,卻又對她無可奈何。她不是簡單的女子,她既有棱角,也有圓滑的地方,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存在。


    “不知父皇知道此事會作何感想呢?”


    “本王和鐵將軍隻是君子之交,此次也非特意為他送行。你休要胡說八道!”


    沈安然狡黠地望著他,道:“這麽焦急解釋,不覺得是欲蓋彌彰嗎?”


    “本王隻希望你不要做出傷害五皇兄的事情!”


    “我能怎麽傷害他?”


    “鐵力是父皇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鐵力隻能是陛下的人嗎?”


    劉靖蓉一愣,細細回想,他驚出一身冷汗,不知何時鐵力已不再隻聽命於皇帝,而這變化竟發生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前。


    “放心吧!我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靖苑。”沈安然斂起笑說道。


    劉靖蓉摸不清她的心思,隻感覺到眼前的女人每一次見到都會有不一樣的認識,千麵一人難道就是這樣?


    “你有空管我的事情,不如多多留意二殿下。”


    “什麽意思?”


    “九殿下機智過人,還需要我提醒嗎?”說罷,她登車離開。


    劉靖蓉愣愣地在馬上任由春風掀起他的袍角,心內波瀾起伏。原來,有些事已經悄然發生,而他想假裝不知道都不行。他隻是一介武夫,本該無心政局,然而,作為皇子,他似乎不得不摻和一腳。冥冥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要他作出選擇。祭天儀式即將到來,到時候儲君的人選就會昭然若揭,他必須要選擇一方站穩,否則,馬革裹屍不會是他的結局,而是成為別人登上皇位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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