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老婆。


    還沒來得及娶過門呢,就被強製送去了西天靈山做大和尚。


    回想一下,先是大鬼頭,然後是大妖王,現在又來一個大和尚。


    奇葩的人生啊!


    什麽都是最大的。


    想著想著,心裏就直泛苦,甚至還有些發顫,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但不管怎樣,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小藍,


    然後如法炮製,給她灌上一葫蘆的仙丹,看看能不能像濟顛大師那樣,把小藍的佛心也給毀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食鋪裏的食客,和食鋪外的路人,可能是因為誦佛聲的停止,突然一下子全都活了過來。


    愣愣出神片刻之後。


    便見他們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撲通撲通地跪拜起來,嘴裏還不停地念著菩薩顯靈了。


    跟那日在飛來峰頂看到的場景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們這回拜的,應該是剛剛西去的小藍。


    灶台後的丈母娘則是雙手無意識地搓著麵團,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虛無,眼睛一眨一眨。


    好似陷入迷茫。


    她也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而食鋪外的更遠處,又有驚慌失措的哭喊聲響起,隱隱約約,似乎在說著什麽妖怪來了。


    房子塌了,


    城隍廟也塌了。


    場麵瞬間陷入混亂。


    三界中的各方勢力擁擠在一片小小的餛飩鋪裏,一時間好不熱鬧,許仙隻感覺腦仁疼。


    也懶得再去管眼下的爛攤子,留秦老哥和小白她們去收拾餘下的殘局,自己則淡定地邀請濟顛大師去湖邊走走。


    “大師啊,那海上的大浪?您應該沒有忘記吧?”


    “貧僧分身乏術。”


    濟顛大師舉了舉手中那把已經殘破不堪的蒲扇,一臉的無奈。


    “唉!那完了。”


    許仙悠然一歎。


    果然,大浪也沒有平掉。


    那太好了……


    這錢塘縣馬上也要沒有了,不過許仙依舊沒有慌,也沒有要去平波斬浪的打算。


    我現在隻想找到小藍,


    至於那大水,


    反正又淹不到咱家來!


    此般淡定的神情,終於也讓向來料事於先的濟顛大師,生出了些許困惑,轉頭看向許小哥問道。


    “你不去平浪?”


    “晚輩今天心情不好。”


    “唉……!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


    “大師!您可千萬別說這種話,那樣會破壞您在晚輩心目中的光輝形象的!”


    這句話許仙說得異常嚴肅,在你們看來,這或許是執念,可在我許大閻羅的心裏。


    這是信念!


    我若沒了這份信念,


    還談什麽在天道世界裏創業,所以哪怕是巨浪臨城,我也要先找到我心中的執念。


    這個順序不能亂。


    “請問大師,她什麽時候能回來?還能回來不?”


    濟顛大師默默不語,


    也沒說什麽時候能回來,隻是伸著黑乎乎的爪子,在自己的懷裏一番掏弄。


    然後摸出了一粒念珠。


    “那我現在過去,能不能把人給帶回來?還帶的回來不?”


    許仙瞥了一眼那熟悉的念珠,不予理會,沉聲再問。


    濟顛大師依舊沒有回答,


    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許仙隻能暗自一聲苦笑。


    如果能帶回來。


    也就不會把人送過去了,於是又換了一個問題,換了一個聽上去就很卑微的問題。


    “那我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想見就能見。”


    這一回,濟顛大師終於給出了一個好消息,許仙哽咽。


    “那要怎樣才能相見?”


    “需佛珠一粒。”


    “就是這個佛珠?”


    許仙正要去接濟顛大師手中的那粒佛珠,卻又見他把手縮了回去,果然是吝嗇的大師。


    連一粒佛珠都不肯給。


    “不是給過你了嗎。”


    聽大師這樣講,許仙似乎想到了什麽,也伸手在自己的懷裏掏弄了起來。


    然後摸出了一個小盒子。


    那裏麵裝著九粒不起眼的佛珠,是上回東海斬浪歸來,從濟顛大師那裏討要過來的。


    “一粒佛珠見一麵?”


    這不會是一碗餛飩換一粒佛珠的翻版吧!於是許仙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濟顛大師緩緩點頭。


    許仙心裏頓時一苦。


    很苦很苦的苦。


    這又是什麽破爛規矩?


    每見一麵老婆,就要還她一粒佛珠?最後等到九粒佛珠還完。


    佛珠變成佛主?


    我倆的塵世因果也就此了結?


    這麽想的話,原來我忙忙碌碌兜兜轉轉一大圈,其實仍然走在他們鋪設的金光大道上?


    真的好想好想去掀靈山。


    可是靈山遠在西天,西天不是一處一處具體的地方,那裏不是你飛過去就能見到的……


    甚至小藍就是靈山,靈山就是小藍,我也不可能消滅掉一個我最不願意消滅的人。


    除非是保護性擊殺。


    “那我要怎樣才能見到她?”


    濟顛大師或許是看到了許仙眼中的狠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示意許仙取一粒佛珠放在掌心。


    雙手合十……


    作出虔誠禱告的模樣即可。


    許仙大概懂了,濟顛大師的意思是,想要見老婆了,隻要拿一粒佛珠放在手心裏念一句阿彌陀佛?


    這卑微的願望就能實現?


    “那我現在就去見她行不行?”


    “貧僧不是說了嘛,想見便能見,什麽時候都是可以的。”


    “那就多謝大師指點了。”


    “阿彌陀……阿彌陀……嗯?”


    “嗨!大師啊!您好像已經念不成阿彌陀佛了……”


    “哎呀……好你個許小哥啊,就是喜歡瞎搞胡搞,如今貧僧佛心有缺,連阿彌陀……阿彌陀……嗯……不念就不念吧……唉……”


    濟顛大師的神情很蕭索。


    看得許仙很滿意,這誤打誤撞地,竟然把大師的佛心給撬掉了一大塊。


    也不知道太上大師他在仙丹裏加入了什麽神秘配方。


    以至於服用了仙丹的濟顛大師一連念了好幾遍阿彌陀佛,都沒有把最後的那個“佛”字給念出口。


    現在必須馬上找到小藍。


    然後如法炮製,也往她的神魂中拍幾枚仙丹進去看一看。


    有沒有用先不論,總要試一試才好,反正連打入魔魂這樣瘋狂的方法我都有準備試驗。


    更何況是幾枚仙丹。


    到時她也念不成阿彌陀佛。


    隻能念出一句阿彌陀。


    阿彌陀!


    哼哼哼哼!


    心中主意已定,當即就停下腳步,取了佛珠捏在手裏。


    也不挑場合,不挑時間,更不在乎什麽儀式感。


    想見就去見。


    就是這麽隨心所欲。


    一旁的濟顛大師欣慰地點頭,而天上的偷看的太上大師,則是微微搖頭,你就非得要那一個嗎!


    “那浪快到了。”


    臨走之前,許仙又對著眼前的空屁嘀咕了一句,好像是在說給天上那位聽的一樣。


    隨後把佛珠置於掌心,雙手合十輕誦一聲佛號……


    “民……民婦小藍,狀……狀告……狀告許……許仙哥哥。”


    “大膽民婦,不準叫他許仙哥哥!”


    “唉……小藍,你現在不能叫許仙哥哥,要叫他許爛眼……”


    許仙聽罷,心裏湧起無盡地酸楚,這一麵,與自己想象中的場景實在是太大太大太大。


    原以為見麵的場景,應該會是一個佛堂,然後周圍站滿麵無表情的佛陀,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小藍則跪在佛團上,模樣淒慘,臉上淚痕未幹,滿臉憂傷地想念著她的許仙哥哥。


    可是眼前……


    可此刻出現在眼前的!


    缺是一棵大槐樹,樹下一群小屁孩在玩過家家,圓嘟嘟的胖虎一臉嚴肅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兩邊還立著幾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掛著兩條鼻涕,臉上全是灰,手裏還握著一根不規則形狀的打狗棒!


    小藍倒是真的跪著。


    但是也不是滿臉憂傷,糟糕的頭發蓬鬆著,碎花粗布的小破襖上,打滿了補丁。


    還有那條更加糟糕的鼻涕。


    搖搖欲墜。


    然後。


    比這個更糟糕的是。


    我許大閻羅,此時扮演的角色,就是瘦猴口中的那個許爛眼……


    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見麵方式,以至於過了好一會,許仙仍處於呆愣木訥的失神狀態,很好地扮演了一個人犯的角色。


    “嗯……小藍知道了。”


    “稟縣大老爺,民婦小藍狀告……狀告許仙哥……恩不對,民婦小藍狀告許爛眼……”


    “許爛眼,你知不知罪!”


    “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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