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捷實在無法忍受,搶過她手上的工具,隨手將工具丟給其中一個太醫,說:“既然你有心要傳授醫術給他們,就讓他們來操作,你在一旁指揮,小九也算度過了危險期了。”


    夏如畫一怔,確實,最危險的部分已經過去了,她鬆了口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太醫有些看不清情況,直到夏如畫指揮他們上前,盡管是第一次,能在宮裏當太醫自然是有些本事,先前看她縫合也有些心得,於是便上手開始進行手術。


    身體稍稍放鬆,夏如畫看著眼前的場麵有些疑惑,她歪著頭,呆呆的看著太醫們圍著小九,一身古裝的拿著突兀的鉗子和縫合針,這感覺……


    張捷目光自始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歪著頭思考,他也跟著歪頭。


    “師哥,你這是累了?”小櫻問。


    發覺自己的怪異,張捷連忙回過神,搖頭示意。


    驀然,夏如畫醒悟的拍了拍大腿,大腿的疼痛讓她隨即一聲哀呼,她起身撐著腰便要走出去。


    張捷驚的連忙跟上前,平日的威嚴在此刻全都不見了,他許久沒有這麽慌神了。


    走了幾步,夏如畫又折返,叮囑:“那個青黴素的皮試還有注射你們都知道怎麽做吧?”


    太醫們一怔,點了點頭。


    “很好,這些病人我就交給你們了,一個都不能少,回頭我讓攝政王打賞你們。”說罷,夏如畫撐著腰便走出房間。


    沒走幾步便張捷喊住了,“東方流螢!”


    他實在受夠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心底同時怨恨,自己是怎麽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夏如畫頓住腳步,不耐煩的轉身,說:“又怎麽了?”


    “你能不能該有一個孕婦的樣子?你都不在乎你肚子裏的孩子嗎?”張捷的思緒已經對張飛龍的案件沒有了心思,隻希望她能聽他的好好休息,把一切都交由他去處理,就算他解不開謎底,可出謎題的人早已經確信,直接找幕後主導者就行了!


    他的關懷未能讓夏如畫領情,隻覺得他是大男人主義,心頭對他又了更多的看法,隻是不好拂了他的麵子罷,她略顯疲憊的說:“我已經跟他溝通過了,他同意了。”


    “什麽?”張捷隻覺得她的理由可笑之極。


    夏如畫鄭重的說:“他同意讓我暫時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然後再把他生下來。”


    聽著她雲淡風輕的說著,張捷隻覺得可笑,沉下聲說:“荒繆!立即隨我回你的宮殿,別再折騰了!”


    夏如畫不耐煩的甩開他的大手,說:“你別打岔才是,那具半屍半骨,我已經有想法了。”


    張捷一怔,對她胸有成竹的正色有著震驚,她的思維跳躍毫無根據,前一刻還在專注替傷者醫治,下一秒就突然萌生破案的想法了。


    看來他還沒有真正認識她,難怪義父總是意有所指的讓他學會放手,重新喜愛上真正的東方流螢,張捷心頭不服氣,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不足。


    到了放置屍體的院子,夏如畫目的分明的走到桌旁,拿去白骨,指揮小櫻拿來筆墨紙硯,在紙上抄寫白骨上的點點痕跡。


    “我又被自己的思維局限了,本不應該現在才想明白的,若是謹言在我身邊提醒,或許我早就把謎底解開了。”夏如畫重重的吐息,看著抄錄的一點一劃。


    聽著那個死敵一般的名字,張捷咬牙不願意承認,冷著聲音問:“你究竟看出什麽了?”


    夏如畫將記錄的報紙在桌上一探,指著上頭的符號說:“這些有規律的點和劃就是摩斯密碼,是現代早期的通信代碼,畢竟太不合常理,我以為在古代不會出現現代的東西,就算有,也不會被傳授出去。”


    至少她一開始是懷著這樣的想法。


    又是歎氣後,說:“在幫禁衛做植皮手術,太醫們的著裝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表現,試想一下,在醫院手術台裏,醫生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古色古香的漢服,這場麵還真是讓我匪夷所思,既然現代的知識已經充斥這個世界,那麽這些古代的信息,放在現代又是什麽樣的實際意思?答案……很快就要出來了。”


    她隻需要破解這摩斯電碼的對照譯本即可,隻是看似簡單的一步,卻往往是最困難的,東方彥禦究竟是用的哪一個國家的譯本?


    好一陣後,夏如畫雙眸圓瞪,盯著紙上抄寫的點點一動不動,一臉木納的她把張捷和小櫻看驚了,深怕她一時把腦袋給燒壞了。


    張捷關懷的勸著:“如畫,卻先不用著急——”


    夏如畫立即打斷:“閉嘴,我快想到了,東方彥禦所學習的究竟是傳統摩斯電碼還是二進製的中文編譯電碼,隻要找出他所用的譯本,謎底就可以解開了。”


    這些點劃有一個規律,都是四個電碼為一組,腦海裏除了在推斷,同時把記錄的電碼在已知的電碼譯本上查找。


    “不對!不是英語,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全新的語言,想!再想!”夏如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張捷一臉心疼,正想要上前阻止,一旁的小櫻把他拉住,目光怯怯的搖頭。


    “他心思縝密,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設計,莫非他把基本摩斯電碼重新編製一套密碼本?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他過分自負的表現相悖。”他都明目張膽的挑釁,又何必藏著掖著重新編製,不對!想,繼續想!


    “如畫,你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張捷看著她幾近瘋狂的行為,不得不勸說,深怕她陷入魔怔,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夏如畫臉上是失望,能挑戰她,能將她耍得團團轉的,那必然是和她旗鼓相當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她引以為傲的邏輯思維難道還會錯?這沒道理啊!


    這一路走來,她絲毫破綻也看不出,傻愣愣的就自個主動離開自己的保護圈,是運氣好才沒有落入虎口。


    運氣好?換作是從前的她,她不信運氣,一切現象都不是有根據,若不是必然,那就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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