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竹青瞪大眼睛,遲疑了一會,才說:“這……主子應該不會。”


    “為何?”


    “他要利用你來製衡後宮的女人,不會讓我娶你的。”竹青說,主子怎麽也不會坑他的。


    自己是一枚棋子,她是心知肚明,也是心甘情願,隻是那日趙謹言說的話,無疑是要將她和竹青湊一對,雖說她也沒反感,甚至在思考著竹葉那日的勸言,若將來要嫁人,以那樣的身份,估計也不會有一個真心人。


    可他這態度,分明是對她無意,自己也拉不下麵子去求他娶,罷了,也不一定非要嫁人!


    出了宮牆,水淼淼負氣的徑自走開。


    “喂,你去哪?馬車在這裏。”竹青在身後伸著脖子喊。


    水淼淼正在氣頭上,哪還會聽他的,就算腳板上傳來刺痛,她依然倔強的向前走著,從皇宮走回瑞王府,也不過十裏路,她還是有這個骨氣走回去的!


    竹青忍耐著她的任性,跟在她身後走。


    也就走了一半路程,原先還滿腔骨氣的水淼淼有些吃不消,腳上一跛一跛的,委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該!叫她賭氣,把自己害慘了吧!


    尋常她不會這般不理智的,也就是遇見這個二愣子以後才會常常這般捉狂。


    “怎麽不走了?”竹青明知故問,小樣,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逞強。


    “你背我。”


    “想得美!這般要強,你怎麽不裝下去,現在來示弱,我可要鄙視你。”竹青嘴上不饒人,這樣的對峙也不是一天兩天,對他而言早就習慣這樣的相處。


    隻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他這般沒心沒肺,水淼淼氣得頭頂冒煙,以往她耍性子,就是要他背她,這樣的行為也是有過,隻是今天他一口回絕,讓她心情更加鬱悶,撿起地上的石塊朝他砸去。


    “喂,你這惡婆娘,難怪不討人喜歡。”竹青怒目。


    精致的麵容被氣得漲紅,杏眸升起水汽,嬌豔的紅唇微微發抖,這些日子來佯裝的堅強瞬間崩潰。


    她蹲在地上,小手捂住臉,細聲的啜泣,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就算她以前是惡女人,難道惡女人就不許改過自新嗎?委屈的情緒頃刻間爆發。


    原本以為她隻是假裝柔弱,沒想到越哭越厲害,竹青頓時慌腳了。


    “喂,你別哭啊,這不符合你的設定,你不是自詡是鐵娘子嗎?幹嘛哭得這般可憐。”竹青嚇得不知所措。


    水淼淼將臉在胸前,沒發現他的慌張,隻是聽著他的話,哭得更加厲害了,這世上也就隻有夏如畫會真正憐惜她,可是她現在不在了,讓她自己怎麽堅強下去。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知己,上天卻又奪走自己的幸運,不對不對!如畫隻是失蹤,不是死了,她不能這般自暴自棄。


    “別哭了,我背你還不成嗎?”


    水淼淼打起精神,本想要拒絕,隻是一陣顛覆,自己已經被竹青利落的扯上了他厚實的後背。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水淼淼緩和著情緒。


    “嘖嘖,剛才還哭著求我背你,現在又來拿喬,別整事,我嫌煩。”竹青冷道。


    “嫌煩你就放我下來。”她試著推開他,奈何他手上扣緊她的大腿,這般親密不禁讓她臉上一紅。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你這女人就是不討喜。”竹青碎碎念。


    突然,身後安靜了,竹青睨向身後,隻見水淼淼將小臉埋在他的背上,漸漸感覺後背的衣服濕透了。


    “喂,我就說你幾句,你怎麽還對著我的衣服流哈喇子。”


    聞言,身後一陣悶哼聲傳來,水淼淼抬起小臉,滿是淚痕的臉上,擰緊了眉頭,嘴唇因為激動而顫抖,隻覺得他的傻氣讓自己哭笑不得。


    “你才流哈喇子!”水淼淼算是見識了,沒心沒肺的至高境界,難怪他會在那樣的囚牢裏平平安安的度過了四年,真不是普通人!


    “以後少整些幺蛾子,我嫌煩。”


    水淼淼斜睨了他一眼,覺得心裏更加添堵了,黝黑的脖子就在麵前晃著,她也顧不上其他,湊上前頭便咬住,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你這瘋婆娘,鬆嘴,你快鬆嘴!”竹青緊了緊手上的力道,扣住她的大腿,腳下加速的狂奔,顛死你!看你還狂!


    林間漸漸遠去的身影,隻剩下水淼淼驚呼的尖叫聲。


    正在東裕國邊境巡視的張捷得到消息,南充朝太子在近日要娶妃子,一聽,他臉上的表情便恨不得要吃人。


    這個姓趙的,才過去是一年而已,這麽快就變心了,可憐東裕國裏的夏如畫仍在期待著他有朝一日會來救她。


    越想越氣,他握緊了手上的佩劍。


    禁衛一看便知道他的意圖,連忙阻攔,“大人,切勿衝動。”


    “你們都不許跟去,我一定要去殺了那個負心漢。”張捷態度堅定,目光瞪視著下屬。


    禁衛也是無奈,看著他的麵色隻好退步。


    鞭撻著身下的馬匹,張捷風塵仆仆的趕到京都,大街上一片喜慶,百姓口中的談資精彩絕倫。


    張捷實在聽不下去,一番打聽後,打算潛入東宮刺殺趙謹言。


    他清楚自己此行成功的機會不大,否則這世上恐怕早就沒有趙謹言了,而且很可能還因此暴露夏如畫的行蹤。


    不過,他轉念一想,按照觀察他這些日子來的行為,怕是對夏如畫的行蹤有了覺悟,隻是暫時沒有打算出擊。


    或許他當真接受了拓跋玨的建議,想要將南充朝潛在的危機解除再接回妻子。


    隻是若是如此,他為何又要娶妃子?在堅持了一年多之後?


    張捷想要得到夏如畫的欲望早就沒有以往強烈,大約也是看清自己的能耐,若是和以往的趙謹言相比,自己確實不足,可如今他變心了,就另當別論。


    原還在書房的趙謹言突然走了出去,在禦花園的涼亭裏停住腳步。


    這大晚上的他來禦花園作甚?莫非是設下埋伏?


    “出來吧,在你出現京都的那一刻,本太子便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趙謹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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