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力道迅猛,正麵打擊確實能使人更容易暈厥,隻是手上力道難以控製,若凶手真的如你猜想,是上吊死的,那人怕是個高手。”東方彥禦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大手。


    夏如畫正想要反駁,東方彥禦立即打斷:“可我說了,這就是一件尋常的凶案,北狄國根本沒有高手會對一個軍營裏任職千夫長的人物下手,若是普通人,輕易做不到這個程度,就好比你方才的情況。”


    被他連聲反駁,再看看他臉上礙眼的笑容,夏如畫心裏鬱悶,這家夥是小學生嗎!哪裏像是心機深沉的人物,倒有些撒潑的表現,頂多也就算一個熊孩子!


    “你說的沒錯,隻是若是尋常百姓,也不是不能做到,就好比一個對人體十分了解的醫師,又或者善於應付強力的人物。”就好比屠夫。


    “你這是何意?”東方彥禦疑問。


    “凶手為何要潑牛血?既然不是你們故意安排,這一步完全就是暴露更多……”夏如畫突然頓住,一動不動的引起他們的注意。


    “更多什麽?”東方彥禦好奇問道。


    夏如畫一拍腦門,“我就說我有事情忘記了,都怪你打亂我的思維。”罵罵咧咧的走出去。


    來到案發現場的營帳,看上柱子上凝固的血跡,隻覺得腦仁疼,本來那時候她就要發現這個線索了,也不至於思考那麽久!


    跟上來的夏有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疑問:“莫非這牛血掩蓋著凶手留下的痕跡?”


    “正是如此,假設凶手在殺死死者之後,因為慌張,在清理來自自身的痕跡後,發現柱子上有一道不可磨滅的痕跡,因此他想要掩飾,可要如何掩飾呢?”夏如畫目光放空,似在思考著。


    須臾,又說:“製造另一個死者,轉移視線,就像東方彥禦第一時間不也認為有第二名死者在不知所蹤。”


    跟過來的東方彥禦一窒,心有不甘的別開臉,心頭隻是煩透她總是揭露他的不足。


    夏有銀聽著也認同的點頭。


    “尋常仵作很難分辨牛血和人血,正常而言,都會以為柱子上的血是人血,因此作為證物,他們不會對柱子進行深究,就算發現上麵的不同,亦隻會以為是柱子本身的痕跡,時間久了,留在柱子上的證據也就被忽略了。”夏如畫說。


    “那我們要怎麽做?要清洗上麵的血跡?”夏有銀問。


    腦海裏閃過許多對策,夏如畫一時難以抉擇。


    眾人屏息等待著她的話語,目光隨著她的踱步移動。


    她突然目光倏地明亮,吩咐道:“準備火盆,我要把血烘幹。”


    夏有銀不疑有他,走出營帳去張羅事宜。


    隻是東方彥禦卻一臉不屑,對她的意圖不以認同,說:“把血烘幹?我勸你還是少做一些虛張聲勢之事,還是把柱子清洗為好。”


    對於他看起不屑的話語沒有過激的情緒,這也是她最先的想法,隻是這裏沒有先進的科技,無法保留柱子原來的麵貌。


    “清洗確實是一個最快捷的辦法,可上麵的血液已經幹了,木頭浸泡在水裏時間長容易泡發,上麵的一些痕跡很可能因此消失,若是用手拭擦會破壞痕跡的原始性,因此這個方法比較冒險。”夏如畫說。


    她說得頭頭是道,東方彥禦忍不住質疑:“如此你烘幹又如何確定能將血跡移除?”


    不同先前的互相不對付,夏如畫在對方合理的質疑下亦回以學術上的反駁:“首先,上麵的血是牛血,因此不是在現場得到,在潑血的時候,牛血已經發生了凝固,加上作為營帳結構主幹梁柱子……”


    說著她頓了頓,小手敲了敲柱子,聽了聽響聲,揚起笑意,又說:“多是浸過油的木頭,如此牛血滲透進木頭的可能性不大,牛血的凝血因子加上油表麵的隔絕,隻要將牛血烘幹,成片的剝落上麵的牛血,顯示出來的痕跡會更加明顯,有利於辨認。”


    東方彥禦一窒,不願意承認她的優秀,哼了聲:“從木頭上剝落血跡,聞所未聞。”


    專注辦案中的夏如畫亦不反感,平淡的說:“我也沒做過這樣的試驗,在我的鄉下,要什麽儀器都有,在這裏就隻能用土辦法了,理論是通的,咱拭目以待。”


    現場營帳裏的士兵汗如雨下,正在扇著火盆的炭火,遠遠能看見熱浪的湧現。


    和她並肩站在外頭的東方彥禦又忍不住問:“你就不打算解剖屍體。”


    夏如畫眉頭一擰,嘖了嘖舌,說:“我說你這人的嗜好也太奇怪了,就是喜歡解剖屍體是吧?作為一個外表沒有明顯傷痕的屍體,完全沒有必要解剖,自然,除非是精心設計的屍體,比如你們先前送過來的半屍半骨,像這樣鮮活上吊而死的屍體死因已經很肯定了,當然,後續若有新發現就另當別論,而且你們古代仵作鮮少有解剖屍體的吧,別太暴露你學過我家鄉的知識。”


    東方彥禦咽了咽,泄了氣,隨即又升起怒火,冷說:“隻怕你的後續來了,屍體都已經腐化了。”


    聽見他的提醒,夏如畫驚愕的看向他,“誒?這裏是北境,將屍體放在冰窖應該不難吧?我在東裕國時,冰塊張手就來了。”


    一聽,東方彥禦禁不住翻白眼,隻覺得她像個少不經事的小女孩,說:“你可知為了滿足你張手就來的冰塊,張捷花了多大的力氣?”


    夏如畫驚訝的瞪圓雙眸,“是,是這樣嗎?”


    她以為很尋常的,以往在南充朝也不是沒有過使用冰塊的時候,加上她在現代習慣了,這一時也沒法把所有工作都做齊了,她是人又不是機器。


    看她完美的表現出現瑕疵,東方彥禦自覺扳回一城,抿了抿嘴唇,鉗著笑意的說:“趁著現在空檔,把屍體解剖了,別總是一步一步的走,要走得完全,才不會讓思路中斷。”


    夏如畫不悅的瞪了瞪他,這人簡直有病!


    不過他的話也不無道理,隻是都已經連續好幾個時辰不休的辦案,險些都忘記她現在還是個病人呢!


    “我餓了,先吃飽了再工作。”夏如畫嘀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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