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台四夢橋,曲曲折折,每次在上麵穿梭而過都要耗費大把光陰。


    “盈袖,雖說白茗神君確實風度翩翩又溫文有禮,但你到底是個女孩子,凡事也不至於主動至此啊。”我一路上拉著盈袖,數落她不停。


    這話卻把琬炎說的有些臉紅,她屬意衡惑神君,也是足夠主動了。


    琬炎一把將盈袖拉過去,對我說:“行了行了,你就別數落她了,到底是少女心性,不過是往白茗神君那茶園子裏走了走,又有什麽要緊的了。”


    盈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琬炎歎了口氣,喃喃道:“不過說實在的,怎麽衡惑神君,就不像白茗神君一樣好交流呢。”


    說完這話她便想換個話題,對我說:“錦華,我哥哥被父王喊了回去,還不知道有什麽事呢,我得趕緊去打聽打聽。”


    說到淮澤,我也是擔心不已,回頭拍了拍盈袖的手:“盈袖,你先回去,我與琬炎公主一同去打聽。”


    盈袖愣愣的點了點頭,我與琬炎對視一眼,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厲害。


    待到了琬炎在瑤池台的居所,卻見初霽在門口翹首以盼。


    “公主,錦華仙子,你們可回來了!”初霽見我們兩個回來了,趕忙跑上前來。


    “初霽,出什麽事了?”琬炎見狀正色道。


    初霽皺了皺眉,說:“是……是太子殿下……”


    我心裏一慌,趕緊抓住了初霽的手:“淮澤他怎麽了?”


    許是我太過緊張,初霽被我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琬炎抿了抿唇,安慰初霽:“你別慌,出了什麽事,一一說給我們聽。”


    初霽定了定神色,道:“是不久前四殿下給公主傳來的一封信。”南海龍宮裏的四殿下與淮澤交好,這我倒是略有耳聞。


    我又問初霽:“信上說了什麽?”


    初霽皺了皺眉,低頭從袖口抽出一封信來,琬炎慌忙接過去,展開信紙與我同看,隻見信紙上字跡有些潦草,寫信的人心情很是急迫。


    “琬炎吾妹。”初霽說了,這信是四殿下用仙法傳給琬炎的。


    “近日凡間海水翻湧,父王擔心是薦昆帝君做壞,忙令夫諸神獸上天庭邀淮澤回宮。”想來這就是夫諸神獸匆匆趕來的原因了。


    “卻見淮澤靈力四散,仙識亦有損傷,縱父王百問,他卻萬死不肯說出為何受傷,父王一怒之下將其關入林寒澗,急問琬炎吾妹,淮澤傷勢,究竟為何。”


    看罷這寥寥數字,琬炎拿著信紙的手一鬆,信紙隨風飄落在地上,初霽心知事關重大,忙彎腰撿了起來。


    我一個踉蹌,淮澤受傷,是因為懶搖山上為了救我而強行衝破了怨靈所設的幻境。


    原隻是小傷,隻需要好好調息一些日子便無大礙了,卻不想因這事惹怒了龍王。


    這時琬炎紅著眼眶看向我,伸手將我推了一把,滿是埋怨的說:“怨你!都怨你!你以為我哥哥平白無故借住在北鬥宮我會不奇怪嗎,你以為我哥哥靈力四散我會看不出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為了救你才受了傷嗎……”


    怨我,若不是我,便不會有這檔子事。


    琬炎也踉蹌了兩步,險些就要摔在地上,初霽連忙過去扶住她,我正要搭把手,琬炎卻一把甩開我的手。


    “你可知,那林寒澗是個什麽地方?”


    我搖搖頭,林寒澗肅,隱約覺出這不是一個什麽好地方。


    琬炎噙著的淚奪眶而出,一邊帶著哭腔一邊對我說:“那林寒澗是龍宮裏關押犯了大錯的人的地方,多少惡鬼冤魂都在裏頭,動輒便亂人心神,囁人骨血,我哥哥如今靈力還沒有恢複,可如何對付得了它們?”


    我聞言一驚,想到淮澤此時孤立無援,心裏一陣鑽心的疼。


    “琬炎,你可能帶我去龍宮?”


    琬炎抬頭,語氣有些吃驚,問:“你要去龍宮?”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向龍王說明一切。”


    琬炎哭的更厲害了,卻仍是搖了搖頭:“不行的,不行的,我父王那個脾氣若是知道了哥哥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莫說日後我哥哥想娶你為妻,就是你能不能保住小命那都難說。”


    琬炎並非真的埋怨我,她是個明白人,將一切都看得清楚,就連我與淮澤之間的情誼她心中也很明白。


    可我心裏卻憂心淮澤到了極點。


    我想了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白茗神君想想辦法?”此事始末白茗神君與衡惑神君都知情,淮澤與他二人也交好,再加上白茗神君人情練達,鬼點子也多,想來比我與琬炎想破腦袋想出來的辦法也會好很多。


    琬炎一怔,大約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我們正要回北鬥宮去,一轉身卻碰到了這兩位神仙。


    急匆匆趕來的,正是白茗神君與衡惑神君。


    衡惑神君眉頭微皺,道:“夫諸神獸傳話與我二人了。”原來他們是得了消息匆忙趕來的。


    這當頭大約隻有白茗神君才能依舊擺出那溫文爾雅的笑容,手上不忘折扇輕搖,對我們說:“莫慌莫慌,此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由我去一趟南海龍宮,自有法子說服龍王。”


    我與琬炎對視一眼,白茗神君辦事我們確實是放心的。


    隻是我與琬炎都放心不下淮澤,這一趟龍宮之行便要硬跟著一起去。


    衡惑神君要掌管星宿之事,不可擅自離開天庭。


    白茗神君則不同。他是個閑散神仙,隻撂下一句話,說聽說南海龍宮得了新的茶葉,便央求著琬炎公主匆匆帶他下凡去。


    我沒有他這樣的上神之位,也沒有他的閑散差事,自然不能輕易離開天庭,但淮澤此刻還在龍宮受苦受難,要我在天庭上等著,那我萬萬做不到,於是端詳了初霽片刻,念了個仙法將自己化作初霽的模樣。


    初霽一驚,大約我化的挺像。


    囑咐了初霽呆在屋裏不可輕易出門,我便跟著琬炎與白茗神君去了南海龍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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