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傾百肆一直都沒有回百花居,佻佻呢也每天都忙著裝飾整個院子,這花一謝,院子裏麵空蕩蕩的,她收拾收拾倒還多了些生鮮氣。


    左丘涼呢,就時而趴在偏殿幹瞪眼,時而幫著佻佻搭把手,在時而就是出門四下遛彎。


    這遛彎,無非就是在芬芳殿四周遊走。


    這芬芳殿的位置很特殊,這兩天她觀察到雖然是去很多地方的必經之路,可是還是有不少人會特地繞遠路,又或者從這裏走時步子很快,也不駐留。


    這地方跟個禁地沒什麽兩樣,卻也不像禁地那般有很多人把手,雖然她自己沒有進去過,去也知道這周圍真的一個侍衛都沒見過。


    唯一能進去的,也確實是早早知道的那個送飯的宮女。


    這個宮女每次都披著一個黑色的鬥篷,也看不清究竟長個什麽樣,更加不知道這人是誰。


    “呼呼……阿涼姐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佻佻一路小跑,在這四周找了一圈,終於在一處偏僻的拐角找到了正木訥著思考的左丘涼。


    這兩天看到的阿涼姐姐一直都是這種模樣,那心事重重的氣息隻一眼就能體會到。


    “嗯?佻佻,你怎麽跑出來了?”左丘涼看著氣喘籲籲的佻佻,又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小丫頭的衣裙又粘上了一大堆灰塵,灰溜溜的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


    “呼呼……院子我都收拾好了,你快去看看,要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我再改一改。”佻佻繼續上氣不接下氣的拉起左丘涼的袖口,邊拽她邊往回走。


    左丘涼被拽了一個踉蹌,有些無奈,又覺得有趣:“你個傻丫頭,那有什麽好看的?”


    兩個人大肆的跑著,這一溜煙的就跑了很長一段路,臨近百花居殿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停在殿門口的那架轎攆。


    佻佻猛的停下腳步,有些緊張的看著左丘涼:“是不是娘娘回來了?”


    “不知道。”左丘涼搖了搖頭:“這轎攆,是殿下用的,還是娘娘用的?”


    佻佻細細的考量了一番:“看這樣子,應該不是殿下的。”


    有這功夫瞎猜,倒不如直接進去看看。


    這倆人一前一後的邁進殿門的門檻,就看到原本清閑的百花居門兩邊居然有兩個侍女一人一邊的站著。


    左丘涼瞅了她們一眼,就拉著佻佻往裏麵走了去。


    “妹妹這百花居怎麽都跟沒了毛的野雞一樣,都禿成這幅模樣了?”


    那個矯情的聲音一點點傳進耳膜。


    溪鵲那婉轉的聲音還真是讓人聽一遍就能深深的老在腦海裏。


    “姐姐過獎了,要是姐姐的重華閣還是枝繁葉茂,記得垂憐阿溫,畢竟阿溫全靠姐姐倚仗。”


    這些日子傾百肆這女人裝的,真可謂爐火純青,堪稱女子本女。


    “哪能啊,妹妹的厲害,我這個做姐姐可是望塵莫及。”溪鵲咬著牙看著正抿茶的這位阿溫,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來可笑,今天溪鵲到親王寢殿的時候,正瞧見這賤女人跟親王殿下一左一右說著閑話,自己剛跟著諷刺了兩句,居然就被那花花腸子打發走了,細細一想,也不能留這個人自己在這攪弄是非,於是便拉著這個花樓女子一起出來了。


    為了做個樣子,自己還非要來這百花居。


    她溪鵲在皇庭向來囂張,可是現在居然有個人跟看笑話一樣從來都不把她當回事。


    真是氣人。


    這不,見自己諷刺著,就好像一棒子敲在棉花上,對方居然平淡的喝著茶?


    “咚咚咚——”


    正當溪鵲起的頭皮發麻的時候,正殿的門被敲響了。


    “娘娘,我是阿涼。”


    阿涼?


    溪鵲皺了皺眉,又是一個不行看見的人。


    傾百肆喝著茶的手頓了頓,那對好看的瞳轉向溪鵲那張不怎麽善意的臉:“進來。”


    左丘涼輕輕推開門,剛抬頭看進來,就立馬對上了溪鵲那陰霾的目光。


    “呀……溪娘娘也在呀……”左丘涼壞壞的笑了笑,然後欠了欠身子:“參加溪娘娘。”


    溪鵲翻了個白眼,完全不理會她,又張口帶刺的說起話來:“這百花居還真是冷清,進來這麽久了,就見到這一個服侍的。”


    傾百肆也不示弱:“嗯,百花居確實冷清了些,誒,對了,聽說姐姐的掌事漓羅好像不知道為什麽被姐姐親自處死了……嘖嘖,那丫頭也太不注意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惹怒了姐姐呀?”


    他這陰陽怪氣的說話方式,屬實讓人受不了。


    “你……”溪鵲指著傾百肆那從容的臉,可是除了這一指,自己什麽也不能多做。


    她惱怒的放下手,又揚起下巴,掖著一團火,也不知道往哪發:“我累了,就不叨擾了。”


    等這位離開以後,左丘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你看她那個樣子……”


    傾百肆一揮手,那房門跟著就關了上去,抱怨道:“真是累死了,這女人幾乎天天來找我麻煩。”


    左丘涼湊上前去:“我記得她剛到醉芳傾城的時候,你還說她是個美人呢,怎麽,這才過了多久,就厭倦了?”


    “你們女子真是看不透,天天就為了一丁點小事要死要活的,本身應付那個冷烏遲就夠惡心了,還要跟這人姐姐長姐姐短的,換誰誰受得了?”


    傾百肆說著,周身泛起銀光,隨後那撩人的身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那高大挺拔的個頭。


    左丘涼趴在桌子上,看著他那副比死還難受的模樣:“我跟你講,這個溪鵲可不是那位冰王殿下的親妹妹。”


    傾百肆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冰王殿下的親妹妹要是真就這幅德行,那還真的悲哀。”


    “我那天一不小心偷聽到冰王殿下跟溪鵲的對話,聽那意思……好像是這位溪娘娘喜歡冰王。”


    “有這種事?”


    “我估計啊,凜寒西城跟冥山一樣,都在各個區域布下了自己的眼線。”左丘涼一屁股坐在地上,認真的分析著:“比如這溪鵲,原本就是個落魄的孤女,被安了個冰王妹妹的頭銜,就能得到冷烏遲的青睞,雖然也不能排除冷烏遲防著她的可能性,但也打入了流銀南城的內部。”


    傾百肆摸著茶杯的杯口:“溪司這一下子,不僅冷烏遲沒辦法拒絕,這天天在身邊,就算了有心防備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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