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


    傾百肆還是那副賊兮兮的樣子,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漸漸習慣了。


    “要是真有你不敢的事情,傾辰他也不會把你扔在外麵這麽多年了。”


    “好啦好啦,我來都來了,幹嘛還要糾結為什麽來這個問題啊?”他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委屈的盯著左丘涼:“我都餓了呢。”


    “……”


    天色也已經不早,等到三個人一道返回至靈犀辭,太陽已經逐步西落。


    剛踏進門口的時候,他們幾乎就是被從裏麵傳出來的飯香一路牽了進去。


    “阿涼!你們回來了!”溪鵲正端著食盒往涼亭的石桌上送去,半道就遇到了回來的一行人。


    左丘涼跟阿炫倒沒什麽值得意外的,就是這兩人邊上,還多了一個不怎麽待見自己的人:“你……”


    她看著傾百肆呆了幾秒:“阿涼,他怎麽來了?”


    左丘涼攤了攤手,自己也很無奈的先到石桌邊找了個石凳。


    “我看這環境不錯啊,你這個老烏鴉是準備在這裏麵搭窩了?”傾百肆似笑非笑的看著還正慌張的溪鵲。


    “說誰老烏鴉?都是我們女子住在靈犀辭,你個大男人來幹什麽?”溪鵲指著他喊道。


    傾百肆看起來很愜意,明明是第一次來,卻很自覺的跟著左丘涼一起先坐到了桌邊:“你瞧你那個德行,這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說點軟話。”


    溪鵲火冒三丈的把食盒重重的放在桌上,說的話也絲毫不讓:“你算哪根蔥?我還給你說軟話?”


    這兩個人一見麵就吵成這樣,反是讓阿炫長了個見識。


    “阿涼……他們兩個,有仇?”阿炫生怕驚動他們再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可以的放低了聲音。


    “仇倒是沒有,就是不知道怎麽的,鵲鵲一見到阿肆就會像解開封印一樣變成一個潑婦。”


    “噗……”阿炫難得笑出了聲:“一個煩人一個潑辣,倒也登對。”


    或許確實有些登對吧。


    畢竟也不是誰對都會對一個自己討厭的人放下戒心。


    就像阿肆明明對別人有很多沒譜的話,卻喜歡拆鵲鵲的台…而鵲鵲呢,明明是個高傲又任性的人,卻總忍不住跟阿肆辯起來。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可能是吵的久了,兩個活寶又同時注意起了在一邊看戲的左丘涼和阿炫。


    “沒……”左丘涼下意識的否認了一句。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跟鳳翎殿下說什麽!”溪鵲皺著眉,不滿的盯著左丘涼。


    說別人壞話被抓包,這事屬實有些難擺平。


    “殿下。”


    就在這時候,好似救世主一般的白清出現了,她手裏提著一個食盒,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涼亭裏:“殿下,已經全部做好了。”


    阿炫尷尬的笑了笑:“辛苦了……”


    “阿涼!別以為白清來了我就不追究了!”


    “還來?”


    “快交代!你剛剛到底說什麽了!”


    “真沒有……”


    “騙人!”


    “我騙你幹嘛呀……”


    “……”


    等到飯菜全都端上桌,幾個人也都消停下來了。


    漫漫長夜,雖然隻是四個人的晚膳,卻也吃的其樂融融……就像有的時候,你無意間抬頭看了看滿是星光的夜空,都會莫名生出許多感慨來。


    夜深了,酒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左丘涼攙著又喝多的溪鵲,慢慢的走回了寢殿。


    ……


    ……


    “阿炫,你看的怎麽樣了?”


    左丘涼正抱著一卷竹簡,許是看久了,都生出一絲倦意,為了不讓自己那麽快睡過去,她隻好回頭問候一下同自己一起來的阿炫。


    “還好,怎麽了?”


    阿炫難得舍得抬起頭來看了自己一眼,他的這份毅力,還真是自個八輩子都學不來的。


    “你們鳳翎的陳年舊事比起花樓姑娘的八卦那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阿炫看著滿臉嫌棄的左丘涼,底底的笑了笑:“不是你自己想來陪我的嗎?”


    他把手裏的竹簡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向左丘涼走了過來:“你要是實在覺得無趣,回去歇著吧?”


    “我不要。”左丘涼立馬拒絕:“我就想幫你快點找一找有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嘛…再說了,鵲鵲那一身酒氣打昨夜給她收拾以後到現在都沒散呢,我才不回去。”


    阿炫皺了皺眉:“她早晨沒醒嗎?”


    左丘涼緊接著搖了搖頭:“沒有啊,你要想現在去看看她,估計還在呼呼大睡呢。”


    “那個叫傾百肆的,我昨天差人把他送到偏殿了,今天一早去看他,他也沒醒。”


    這倆人,每次一起喝酒,若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必然是誰都勸不動的。


    勸不動這也就罷了,還偏偏每次都嚷嚷著就差點打起來。


    阿炫看著左丘涼樣子,也確實是犯困極了:“你要是實在困……就在密室裏麵將就睡一覺?”


    她看了看四周,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等會睡醒了,還可以繼續陪著阿炫,這樣也不用來回折騰了。


    “好。”


    她剛應下,阿炫就拉著她坐到了密室中的石案前,這案前的靠椅是條長椅,還算寬敞。


    “你就在這裏睡吧,我去別處看就好。”阿炫將長椅的軟墊鋪好,把地方讓了出來。


    左丘涼隻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實在也顧不上那麽多,躺在上麵倒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短短的夢裏,好像看到了遠在冥山的傾辰,他溫柔的親了親自己的額頭,滿眼滿心都是寵溺。


    醒來的時候,記憶中能照亮整個密室的燭光似乎暗了不少,身邊也比睡下時多了個熟悉的人。


    “阿炫……”她開口,腦袋從阿炫的腿上慢慢抬了起來,總覺得喉嚨幹巴巴的。


    “你醒了?”


    她的動作也同時驚動了安安靜靜看著卷軸的阿炫,他不緊不慢的把卷軸放下,拿起了放在手邊的杯子:“渴了吧,喝口水。”


    左丘涼習慣性的接過,咕嘟咕嘟的大口喝了下去。


    “什麽時辰了?”


    “不知道。”阿炫想了想,又回答:“剛剛出去的時候,是已經過了午膳時間。”


    左丘涼又不經意間看到了桌上擺著的點心,大都是自己愛吃的。


    “正好也餓了。”


    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阿炫微微一笑,繼續拿起了他的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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