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哪裏……


    她起身去開屋內唯一的那扇門,可惜這門從外麵上了鎖,根本就推不動。


    左丘涼皺了皺眉:“看來這也是關人的地方……隻不過條件要好些罷了。”


    她瞞著那條門縫往外麵瞧了瞧,外麵是一條很幹淨的長廊,除此之外,整個屋子還會時不時的輕輕晃一晃。


    多半就是皇季的花池了。


    除了那在水上的建築,實在也想不出來第二種能晃上一晃的地方了。


    自己在裏麵鬱悶了沒多久,想了各種路子出去,可就毫無作用。


    不久的功夫,外麵就來了人。


    “左丘小姐?您醒了啊?”


    左丘涼提起神來,趕忙走到門口:“我要見你們皇大人!”


    門外的人回答的也很快:“回左丘小姐,我們家大人被息無江息大人請去喝茶了,估計要過上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她擰著眉頭:“那現在能不能先將我放出去?”


    “皇大人交代了,他回來之前不許您出去,還要我們好生招待您。”


    “可……”左丘涼猶豫了一下:“可我內急啊……”


    “……”


    這一不安分,那下人也沒辦法,隻好就把她放了出來。


    這一出來以後,那幾個看著自己的人也不怕自己跑出去,在一邊供吃供喝的,自我感覺好像也沒跟皇季相處的有多好,怎麽也不用這般殷勤吧?


    左丘涼看著桌岸邊的熏香已經燃過三四支了,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都等了半天了,你們家大人怎麽還不回來?”


    “回左丘小姐,就快了。”


    她冷哼一聲,問了四遍,回回都是快了。


    快了快了,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麽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難不成就這麽簡單直接的成了人質?


    直到實在無聊透頂的時候,這陳靜了許久的船屋突然晃了晃。


    “皇大人。”


    看著自己的那幾個下人都紛紛跪到地上,行起了大禮。


    左丘涼打了個哈欠,從桌案上爬了起來,看著來的人。


    “左丘小姐久等了。”皇季含著令人討厭的笑,慢慢朝著桌邊走了過來。


    左丘涼也假惺惺的笑了笑:“我還以為皇大人把我忘了呢。”


    “怎麽可能。”皇季還是一如上次拜訪那樣,一坐下就開始沏茶:“不過我倒好奇,左丘小姐一大早就跑到花池附近,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嗬嗬……”她幹巴巴的看著他,被他這一句話問的,就好像做壞事被抓包一樣:“……我來尋人。”


    “尋人?”皇季故作不知的皺了皺眉:“我這花池有誰是能讓左丘小姐來尋的?”


    左丘涼被他這怪腔怪調的模樣堵的有點不適應:“皇大人,我都被你抓來了,您也沒必要跟我裝傻了吧?”


    “這可是左丘小姐誤會了,是我那護衛以為你是來花池行刺的,所以才將你擒下的。”


    “……”


    哪有侍衛看到一個窈窕女子會以為是刺客的?


    這些鳳翎的大人物還真的會繞彎說話。


    “皇大人,你我什麽心性什麽目的都已經知道個半斤八兩,不用這麽客氣。”她麵色一冷:“傾百肆在哪?”


    “傾百肆?”皇季將沏好的茶水導入杯中,臉上也不像剛才那樣帶著笑意:“原來那個小子叫傾百肆。”


    “果然在你這裏。”左丘涼眯了眯眸子:“上次我來拜訪的時候就是他同行,大人不會認不出來吧?”


    皇季將其中一個茶杯送到她的麵前:“當然認出來了。”他的目光在杯沿停了一下:“不過他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我不能如你的願。”


    “你要殺他?”


    “不至於。”他的目光緩緩上移:“不過我希望左丘小姐不會跟他一樣,也會有我不得不留下你的理由。”


    左丘涼對上他深不可測的瞳孔。


    這個眼神,好像是放下了所有和善。


    “皇大人,我帶他走,不會留在鳳翎,更不會阻礙你什麽。”


    事情來的很突然。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一樣,自己滿心滿腦亂糟糟的東西,理不清,也不想理清。


    “阿炫,你不該對我有這樣的感情。”昨夜,自己醞釀了許久,就醞釀出了這麽句話。


    “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的……就像我們在冥山最後吵的那次一樣。”阿炫輕輕歎了口氣,從床邊的小凳上站了起來:“但是我怕我不說,你永遠都把我當成一個孩子。”


    一個花魁,看盡了樓中所有七情六欲。


    那時候,有的姐姐因為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愛選擇離開了花樓,有的姐姐徒有美貌和技藝,卻苦了半生,一輩子隻想花前月下,再也不沾染世間情仇。


    而自己呢,像是看戲本子一樣看著這些別人的故事,常常站在醉芳傾城最高點的閣樓,靜靜聽著別人把這些故事說與自己聽。


    就差一點,她以為自己不會真的喜歡誰了……但,從花樓出去以後,就遇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傾辰。


    恍恍惚惚二十載,都未曾看透自己身邊有個這麽不死心的人。


    “我不會喜歡你的,永遠不會。”


    阿炫轉身離去的腳步止了止。


    左丘涼看不到他的樣子,不知道他會是喜是悲。


    “我現在已經是鳳翎之主了……對你的了解不差傾辰一絲一毫。”阿炫苦澀的笑了兩聲:“還是住不到你的心裏嗎?”


    “你已經住過了,隻不過位置不對。”左丘涼眼睛雙框中,淚水打著轉:“別再關心我了,你現在身份尊貴,而我,依然就是個花樓的無知魁首。”


    阿炫雙眼緊緊的閉著,好像是在隱忍,但緊緊皺著的眉頭卻顯得他很是痛苦。


    左丘涼卻一直在看著他,直到他再也不想待在裏麵,隻身走了出去。


    左丘涼將腰間的玉佩取了下來,遞到門口守衛的掌心裏麵。


    “左丘小姐。”守衛雙手相合鞠躬行禮之餘,忙將路讓了出來:“您請。”


    左丘涼的眸子中有些冷漠,不像往常一樣謙虛的道謝,而是連玉佩都沒有接就直接走了出去。


    這座王宮,自己再也不想來了。


    她不想在管阿炫的事情了,也不想再找什麽關於皇季的答案了。


    也許……去冥山陪著傾辰,就是自己能看到的最好的歸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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