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輕一點~”


    內殿的女子嬌嗔著,隻是聽著這不斷發出的聲音,便能輕易地聯想到裏麵二人的翻雲覆雨。


    “明明是鷺兒你挑逗在先的,這可怪不得我……”


    女子身邊的人,邊說著曖昧的話,邊輕輕將頭湊到了她的頸間。


    一股讓人心裏發癢的熱氣,有規律的撲打在那女子的身上,不由得讓她的臉上也染了一絲誘人的紅暈。


    “討厭~”


    兩個人方才開始纏綿,還未互相嚐到什麽甜頭呢,寢殿外就傳來了奇奇怪怪的響動。


    “什麽聲音?”


    摟著那女子的人很是警惕,很快便注意到了這窸窸窣窣的聲音。


    “哎呀殿下,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青龍殿的守衛又不是吃幹飯的……”


    這女子的怪嗔還未落音,那扇巨大的門就被一股強烈的衝擊掀開了。


    “轟隆隆——”


    前一秒還紅鸞星動的寢殿內,隨著這震耳欲聾的聲響,霎時間變成了一片片冷氣環繞的廢墟。


    “唔……咳咳咳……”那臥在男子懷裏的女子,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小心被嗆了兩口。


    她緩了一下,目光跟著變得狠厲了起來,隻是正當她看向門口的人影,又不自覺的止住了。


    “抱歉,打擾二位的興致了。”


    一位身材高挑,一身華服已經有些許破損的姑娘,就站層層冷氣的最中間。


    這是誰……


    那一席過腰的黑藍色長發,隨著周圍空氣的流動而搖曳著,在這女子的眼中竟生出一絲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


    她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個模糊的身影,更是迫切的想看到對方長相的模樣。


    “這話你該問你身邊的人。”那姑娘笑了笑,眸子微眯,漏出一副挑釁的神情來:“你說是吧,哥哥?”


    “……”


    “你是……”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你是溪珞公主?!”


    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身邊這個男子的胳膊,目光中盡是求證的意思。


    而她身旁的人卻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麵色一塵,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鷺兒你先下去吧。”


    ……


    ……


    “方才那個姑娘,是潼鷺?”


    “這麽多年沒見了,珞兒就隻想問這些嗎?”


    溪司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溪珞,他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了良久,其中摻雜的思緒更是複雜難解。


    “……”最終,還是溪珞先敗下了陣來:“是你派溪鵲一直跟著我的。”


    “是我。”


    “那也是你讓她殺了我的。”


    “嗯。”


    “那井姨,也是你殺的?”


    “沒錯。”


    溪珞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溪司:“她與這些事情有什麽關係?你為何連她都不放過?”


    溪司也絲毫不怯的對上溪珞的目光:“在我眼裏,井嶽的價值已經用盡了。”


    溪珞搖了搖頭,完全無法接受他的這個答案:“……你比我記憶裏的溪司更加冷血了。”


    溪司輕輕勾起了嘴角:“從前的父王不就是這樣嗎?我隻是成為了他心中的樣子罷了。”


    “溪司,在我的眼裏,從前的冰王根本不似你這樣。”溪珞依然皺著眉頭,明明是個小時候自己百般熟悉的人,卻也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所以,我成為了一個比他更好的冰王。”溪司從榻上站了起來,聳了聳肩:“不是嗎?”


    “……”


    溪珞低下頭去,溪司還是那個有抱負有毅力的人。


    隻是他與父王的糾葛,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有解開。


    “井姨的那筆賬,我遲早會討回來的。”


    溪珞的聲音有些低沉,更凸顯了一股力量。


    “不過母後說過,她要我醒來以後與你共進退。”


    她的眸子重新緩緩抬起:“原本我會因為冰毒發作而死,而你卻刻意的派人提前結束了那副軀殼的生命……到底是為什麽?”


    溪司歎了口氣,自顧自的朝著窗邊走了過去:“你其實早就該回來了,隻是傾辰和鳳翎王一次次的又將你撈了回去。”


    “……”溪珞抿了抿唇,輕輕皺了皺眉。


    “冰族現在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已經漸漸成為眾矢之的了。”溪司說著看向遠處湛藍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


    溪珞走到了他的身後,側了側頭,想要看清他的表情:“怎麽說?”


    “像你走的那一年一樣,冰族的那場浩劫,其實根本不是天族那場聖火那麽簡單。”


    那一年,溪司傷好以後,老冰王將他推上了下一任冰王的位置,從那以後,冰族就變了。


    母後告訴溪司,這就是他們的劫難。


    那場足以將冰族百萬年玄冰盡數燒化的聖火,至今都曆曆在目。


    就像隨時隨地,他的眼前便是一片燎原一般。


    “你想告訴我的,是不是關於母後的死。”


    溪珞能想到的隻有這些了。


    她是左丘涼的時候,好像身邊的所有故人都在說當年冰後消失的蹊蹺。


    “母後的計劃,是將你我安置好以後,我找個由頭支開父王,她自己帶著這份懲罰離開冰族,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大陸上……”


    “但是最後,聖火還是降臨了。”


    溪司清楚的記得,災難降臨的那一天,冰後將自己叫了過去,同他囑咐了許多。


    “阿司,一會你去找你的父王,告訴他我失蹤了,想辦法讓他去處理別的事情。”


    溪司看著冰後焦急的模樣,有些疑惑的問:“母後是要離開冰族?”


    “阿司……母後不能拖累你們,你父王為了冰族付出了太多了……母後不能因為自己讓他失去這些……”


    “這也是母後自己的選擇。”


    “阿司,以後你自己陪在你父王身邊,要好好的……”


    “母後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


    “從那以後,母後就真的消失了。”


    “但是冰族卻沒有像她口中那樣被保護下來……”


    “父王死了……冰耀城也被摧毀了不少……”


    溪司的眼中有些水光,也許在他的眼裏,那場災難,甚至比自己小時候的遭遇還要難受。


    他承受的東西,終歸是比沉睡的溪珞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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