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未看見桌上的那張紙,陳一諾有些懵,難道,昨晚自己在做夢!?


    那美豔女子見陳一諾這番舉動,麵露不悅的道。


    “你這是要作甚!?想趕我走!?哼,你算什麽東西!敢在這兒與我大小眼,南宮言也不知看上了你什麽地方,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還是個毫無仙根的廢柴。哼,他難道是喜歡凡人界的年輕小姑娘麽!”


    “安!?”


    “別在這兒裝蒜了,大家都是女人,說吧,你是用了什麽手段,才爬上了南宮言的床!?”


    聞言,陳一諾完全懵了。什麽叫爬上南宮言的床,除了昨天他教自己寫字時,握了一下她的手,根本就沒有什麽更親密的接觸了好吧。再者,她又是誰啊!?憑什麽在這兒趾高氣揚的對著她大小聲,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那個,方便的話,我想請問下,您是?”


    那女子聽見陳一諾的話,像是看著白癡一樣的表情,衝著陳一諾,高傲的揚起了下巴。


    “哼,市井小民,竟是沒有見過本仙尊的無知女人。”


    聽見她這話,陳一諾徹底怒了。甩了甩有些暈暈乎乎的腦袋,一臉正色的看著眼前的美豔女子。


    “首先,我住這兒,是南宮言允許的,且,我也從來沒有跟他同床共枕過,再者,你要是個有仙尊身份的人,就拿出點仙尊的教養來跟一個與你無冤無仇的凡人說話,才會彰顯你作為一個仙尊該有的姿態,而不是像那潑婦罵街般,自我感覺甚好的高高在上!”


    “你!”


    那女子被陳一諾的話嗆得懟不出半句反駁,隻見她一臉慍怒一揮右手,一陣淩厲的掌風,衝著陳一諾的麵門狂肆的掃去,“啪”的一聲脆響,陳一諾被那女子一巴掌打在臉上,像個破布娃娃般瞬間扇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撞在了那看似隻是一層紙和木條做成的牆上,掉下來後,陳一諾趴躺在地上,許久都回不了神,胸間一陣血氣翻湧,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嗯...唔...”陳一諾抑製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眼神逐漸迷離。


    “你在做什麽!?”


    一個語帶殺意的冷冽聲線,在陳一諾的身後響起。


    是南宮言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準你再踏足這裏半步!你是不將我放在眼裏,還是,認為你這留翁仙宗的宗主,可以在我雲頂仙宗的任何地方,來去自如!!”


    南宮言一句一步的越過陳一諾,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殺氣,朝著還站在主位後麵的留翁仙宗的宗主,蚩柔,緩步走去。


    蚩柔一見南宮言來了,那張高傲的臉上,立刻換了副嬌柔迷人的表情,含情脈脈的看著步步緊逼的南宮言道。


    “哎呀,這是誤會,誤會啦。人家以為她是什麽來路不明,意圖對雲頂仙宗不利的人,所以,便替你...稍微的教訓了她一下,一下!就一下而已啦!”


    “我雲頂仙宗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我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蚩柔來教訓了!你以為,你是誰!!”


    “南...”


    “滾!!”


    陳一諾從未見過南宮言對誰這樣失態過,那蚩柔狠狠的剜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陳一諾一眼,咬著嘴唇麵帶不甘的一跺腳,走下了主位,憤然離去。


    南宮言一揮手,將院外布下了結界,合上了門,動作迅速且輕柔的將趴躺在地上的陳一諾給一把打橫抱起。行至寢室,將她放在了床榻上,隨手施了個清潔術,替她換下了沾上血汙的衣裳,抬手在陳一諾的額頭和自己的額頭來回試探,眉頭微微一皺。


    “怎的染上風寒了。”


    然後看了看床邊踏腳上擺放著的鞋子。


    “真是,又不穿鞋!身子骨弱,就不要整天作死的赤腳到處溜達。你是嫌你命長,還是覺得誰有那麽多空閑的時間來整日照看你!自己的命,自己不在意,還指望別人來替你珍惜麽!”


    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讓陳一諾心間一陣酸楚,如鯁在喉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陳一諾閉了閉眼,麵無表情的道。


    “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我好好的在這兒,誰也沒有去打擾,可偏偏人家就是要找上門來對著我一番羞辱,還順手賞了我一巴掌,你說是為何呢?仙尊?我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又如何?我求著你來搭理我了嗎?我求著你來可憐我了嗎?是像她說的那樣,我主動寬衣解帶爬上了你的床嗎?你七年前任我死去腐爛在那處杳無人煙的地界不好嗎?我讓你救我了嗎!?請問仙尊!?是我作死,還是,你在犯賤!!”


    “你!!”


    “我什麽!?我一個落魄女帝的轉世,到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麵前,就隻能任你們捏扁搓圓。我能怎麽辦?怎麽?我連生個病的權利都沒有了!?嗬...可笑!笑你們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笑自己,懦弱廢材不成人樣!!”


    “陳一諾!!”


    “怎麽!你也要如她一般,再賞我一巴掌麽!”


    看著眼前如受傷的刺蝟般將自己的心緊緊躲藏起來的陳一諾,南宮言的心裏五味雜陳。他不善於表達自己,對誰都比較嚴厲。


    從來都隻有他把別人噎得說不出話來,現在,卻換做自己被陳一諾說的啞口無言。暗歎一口氣,站起身對陳一諾說道。


    “今日落下的功課,改天再補上。我會讓楓閑給你送藥過來,你且好生休息。”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寢室,外麵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吱呀”一聲合上。


    房間裏,又恢複成了往日的安靜。


    陳一諾依舊躺在床上,臉上被蚩柔打傷的地方,還在火辣辣的疼痛著。比臉上更痛的……其實,是心呐…


    “你不是一道符咒麽,怎麽還會疼呢?”


    陳一諾自言自語的冒出這麽一句話來,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奚落自己……


    入夜時分,楓閑帶著隨心隨意兩兄弟,端著瓶瓶罐罐的藥,來了。


    推開門,卻遍尋不著陳一諾的身影。


    幾人心下一陣慌亂!完了,要是陳一諾丟了,他們也別想活了。


    是非殿


    今夜南宮言在此設宴款待,前來參加四大仙宗文武交流大會的仙友,雖然他們都不用吃什麽飯食餐點,但是少不了美酒佳釀,這卻是有助於提升功力的好東西。


    楓閑急急忙忙的入內,行至坐在主位上的南宮言身邊,耳語了幾句。


    隻見南宮言端著酒杯的手顫了顫,麵不改色的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對著是非殿裏的一眾賓客拱手道。


    “諸位遠道而來,今日想必也是累了,雲頂仙宗已為大家安排了廂房,稍後會有弟子前來帶領各位回去休息,希望大家在雲頂仙宗,能夠切磋盡興,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大殿裏眾人皆是拱手還禮,個個臉帶笑容。


    南宮言卻是急忙起身,從側門出了是非殿,往雲頂小院兒趕去。


    “師兄!出什麽事兒了!?”


    見勢不對的羽拾秋,從南宮言的身後追了上來。


    南宮言頭也不回的運起靈力,一路騰空而行。


    “陳一諾不見了!”


    追趕上來的羽拾秋聞言,差點沒一個趔趄從半空中摔下去。他追上南宮言的速度,與其並肩而行,急忙問道。


    “怎麽回事兒!!昨天見她不是還好好的!怎的今天就翻臉跑路了,你怎麽不在那兒布個結界啊!?”


    “布了,可我的陣法對她無效!”


    “什麽!?無效!?”


    “她身上的靈力,測不出深淺,從外表看來,卻是個連仙根都沒有的凡人,雷霆穀之行,她應當是隱瞞了我們什麽。”


    “我現在不想知曉她對我們隱瞞了什麽,我隻想知道她為什麽再次不辭而別!”


    南宮言沉默半晌,終於在到達了雲頂小院的時候開口道。


    “下午的時候,蚩柔去找過她了。還…還打了她一巴掌…她現在身上還染著風寒,發著燒,我說了她幾句,許是…許是她氣不過,便離家出走了罷。”


    “什麽??蚩柔那女人打了她!?你不幫她出氣也就罷了,你還說她!師兄啊師兄,我恨你是根木頭!”


    說完,羽拾秋便先南宮言一步的踏入了房間裏。


    進去卻看見了他們正在尋找的人,陳一諾。


    隻見她依舊坐在主位下方左手邊的矮幾後麵,提著筆,認真的在練字,寫的,卻不是昨天教她的“南宮言”,而是那個“苦”字。


    羽拾秋一個箭步衝到了陳一諾的身邊,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裏。


    陳一諾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歪著頭看見了在門口站著的南宮言,隻一眼,陳一諾便瞬間將眼睛挪開,不再看他。後者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心下一緊。本想上前一步,卻又止住了腳。


    “諾諾!!你跑到哪裏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又差點炸鍋了,楓閑說你不見了,害得我們急急忙忙的跑來找你。”


    “找我?找我作甚!?我就是覺得這裏太悶了,出去走了走,我回來以後,瞧見桌上放著的藥,我吃過了,現在好了。”


    “真的?”


    “是啊,不信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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