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等等,前方不就是!!不就是那虛空幻境所在之地嗎!?


    可是,現下他要收回往前墜去的力道,已然是來不及了,心有不甘的憤恨之下,兕重樓突然朝著陳一諾揮舞而出一根通體赤紅的長鞭,“咻咻”幾下,那鞭子便牢牢的拴住了陳一諾的右腳,兕重樓一臉奸計得逞的壞笑,手上拉著鞭子用力一拽,便將她淩空拖了起來,朝著自己這方拉去,眼見著兕重樓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那看起來空無一物,如履平地的虛空幻境。


    羽拾秋睚眥欲裂的看著突然被兕重樓拖走的陳一諾,心下絲毫不加猶豫的朝著她飛身而去,緊緊的抱住了她,卻因向前的慣力,加上後方兕重樓的拉拽之力,兩人竟是瞬間一起被拖了進去。


    將將趕來的南宮言,看見的便是這讓他心神幾碎的一幕!


    他立即飛身上前,想要拉住被拽進去的兩人。卻不曾想,距離太遠,僅僅相差半指!隻那半指!令他愣是生生看著兩人消失在了自己麵前。而他自己也“咚”的一聲摔落在地,看著已然消失的兩人,南宮言憤恨的捏緊了拳頭,一拳擊在了地麵的砂石上,那修長的的指節上,瞬間便溢出了絲絲血跡。


    現下,該如何是好!?跟著進去嗎?顯然,這是不理智的行為。他們加上楓閑在內,已經搭進去了三人,要是他也進去了,萬一出不來,那雲頂仙宗怎麽辦,剩下的那些弟子怎麽辦!?


    身有千斤擔,萬般無奈矣!!


    南宮言站起了身,內心頓感無力的閉了閉眼,良久,才長歎了一口氣。


    在此處幫不上忙,而墨無殤那那邊也不需要他去添麻煩。那麽...既然兕重樓與那黑衣人都不在,流雲山上,便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何不趁此機會,將其一舉奪回!?


    方才見那牛頭馬麵用的應該是類似於某種傳送陣,他們之前因忌憚兕重樓與那黑衣神秘人,怕使用傳送陣過去便是自投羅網,故也沒有用此計策。再加上當時楓閑的情況,就處在眼前首當其衝的需要解決。所以,他們最先考慮的,並不是奪回流雲山,而是如何破陣救出楓閑。


    思及此,南宮言便立即淩空祭出一道符咒,然後咬破了舌尖,“噗”的噴出一口血霧,隨即伸手將其凝聚在指尖,開始以血畫符!


    不多時,一道線條流暢的符文,便躍然紙上,緊接著,南宮言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嘴裏不斷的念念有詞,那符咒很快便開始順時針旋轉起來。不多時,南宮言的麵前,便出現了一道泛著幽藍之色,狀似薄霧般的半圓拱門。


    南宮言雙手撤了結印,隨即右手一揮,舊識便瞬間出現在了他手上。看了看眼前的傳送門,南宮言握著舊識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接著便毫不猶豫的一腳踏進了那傳送門內,待他進入後,那道傳送門便瞬間沒了蹤影。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陳一諾感覺自己好似躺在了什麽僵硬又冰冷的東西上麵。她伸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支冷若寒霜的人手,這個發現,讓她不由自主的瞬間睜大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祖母那張慈祥,卻又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而自己,就睡在了她的遺體上麵,環顧四周,入眼皆是用絹帛包裹住的棺槨璧。見此情形,陳一諾像是掉入了油鍋裏被燙到一般,瞬間便躍出了棺槨。


    “祖母!!”


    看見平日裏猶如自己保護傘一般存在的祖母,躺在了冰冷狹窄的棺槨裏。陳一諾的雙眼,眨眼間便溢出了難以自持的眼淚。


    她跪坐在祖母的棺槨邊,看著總對她笑臉盈盈的祖母,永遠的閉上了雙眼,陳一諾再也承受不住心裏的悲慟,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周圍的環境忽然一轉,陳家那十幾口老老小小,全都圍站在她的身側,將她團團包圍了起來。一人一句的開始咒罵她,是個天煞孤星,是她克死了生母,又克死了祖母。那些人說著說著,原本毫無異樣的頭顱,霎時間便一陣血霧飛濺,十幾顆嘴裏還在說著話的活生生的腦袋,瞬間便移了位。陳希述那張顆瞪大著不甘慘死的眼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了跪坐在地的陳一諾的腳邊,那不斷溢出血沫的嘴裏,還在不停的說著“是你克死了生母,克死了祖母,現下,又害他陳家滿門慘遭橫死!還我命來!!!”


    說著,陳希述那顆死人頭顱,便衝著陳一諾,張著血盆大口,噬咬而來!驚得陳一諾,下意識的就要抬手去抵擋!


    可是等了許久,卻也沒有等到那預期中的疼痛感傳來。


    隻是,她感覺到自己的左邊胸腔處,好像開始有些隱隱作痛,陳一諾放下抵擋的手臂,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胸口上,插著一把通體黝黑的長劍,而那長劍的主人,便是羽拾秋那張堆滿了爽朗笑意的臉。陳一諾看了看自己被離怨貫穿的胸口,又抬頭看了看對麵的羽拾秋,心下一陣悲涼的問道。


    “為什麽!?”


    那羽拾秋,卻是一言不發,隨即手上猛的一個用力,便將離怨“噌”的一下抽離了她的胸口。


    陳一諾“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渾身再無半點力氣的往後仰倒下去,麵前那張羽拾秋笑意盈盈的俊臉,卻是離她越來越遠...


    眼前的景象,再次轉換,南宮言那張冷清俊逸的臉,忽然間出現在了陳一諾的眼前。身邊的場景,也變成了雲頂小院的拱橋上,這裏的雪,依舊那麽自顧自的下著。南宮言就站在她的對麵,隻見他朝著自己少見的笑了笑,隨即向她伸出了右手,陳一諾頓時感覺心下一暖,毫不猶豫的便將自己的右手,朝著他伸了過去。可是,下一瞬,眼前的南宮言那張俊臉,竟突的放大,朝著自己欺身過來,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話音未落,陳一諾隻覺自己左邊的胸腔一陣抽痛,隨即耳邊聞得“嘩啦”一聲,好似什麽東西從她身體裏被拔走了一般,身體一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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