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的歎息,南宮言不由得緊了緊自己掌心裏那有些微涼的小手。然後將歎氣的陳一諾,給帶進了自己懷裏。


    眼下的雲頂境內,已是隆冬的季節。本就畏寒怕冷的她,即使是修仙已久,卻也依舊是懼寒如此。


    南宮言伸手替她攏了攏身上的白色薄羽披風,然後將下巴抵在了陳一諾的頭頂上,輕聲道。


    “何事讓夫人如此歎氣,說出來,夫君也可替你解惑一二。”


    聽見南宮言的話,陳一諾卻默不作聲,隻是將臉深深的埋在了南宮言溫暖的胸前,良久,才聽得她有些悶悶的聲線道。


    “夫君,看著百姓們逐漸發展興盛了起來,我心裏,卻是隱隱的開始生出了些許擔憂。”


    “擔憂!?夫人是擔憂什麽呢?”


    “我總覺得,這三十年的發展機會,好像是北辰矣蕤故意放給我們的。因為,他的走屍軍團,是不能再生的,一旦手上的走屍用完,那...我們辛苦建立的新城,豈不是就成了他的...”


    “嗬嗬,原來我這傻夫人,竟然是在擔憂這個。”


    “啊!?夫君還有心情笑話我呀,難道,夫君心裏,沒有這般的擔憂嗎?”


    “這個事情,我早就想過了。以那廝老奸巨猾的行事風格,這三十年都沒有發起大規模進攻,肯定是有什麽貓膩在的。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們在這裏過分擔憂,也沒有什麽用處不是。就算是他將新城裏的這些百姓,當做了我們替他圈養的走屍軍團原材料。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來拿啊。”


    “話雖如此,可...”


    “好了夫人,萬事,有你的夫君我在呢。你隻管站在我身後,其他的,交給我。”


    聽見南宮言的話,陳一諾頓覺心下一暖,忍不住的伸手將他緊緊圈抱住,以此來表達自己心裏此刻對他的濃濃情意。


    感受到懷裏的人兒的舉動,南宮言亦是忍不住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兩人卻沒有注意到城牆下的承前村裏,一幢新建的兩層小樓的二樓窗戶後麵,此刻,正站著一個隱藏在陰影裏的人...


    這人滿是窺視的眼神,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麵城牆上,相擁站立著的陳一諾和南宮言兩人。


    良久,直到擁抱著的兩人分開了以後,那藏在窗戶後麵的人,這才隱去了身形。


    跟南宮言說出了自己心間的擔憂以後,陳一諾也覺得心裏舒坦了不少。她知道南宮言做事,一向是比她周全,她都能想到的問題,南宮言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兩人再次牽著手,開始今日的巡防任務。


    這城牆上,每隔一公裏左右,便會有一個預警台,是用於一處發現了情況,好盡快發信號通知另一處的地方,每個預警台,都駐守得有一到兩名弟子。


    好在,幾十年過去,這裏也沒有發生什麽緊急情況。新城也在逐漸的擴大中,這離城中最遠的居民,現在都已經將房子擴建到了城牆的邊緣了。好在是,他們在新城裏,一切都能自給自足。無論是耕種紡織,還是畜牧家禽,都有安排得有專門的人在管理。


    就好比陳一諾他們轄區內,因為地處北方,比較寒冷,但好在是有大片適合放牧的草場,所以,他們這裏,主要就是負責飼養畜牧家禽。


    火天陀虞鎮守的不憶仙宗境內,則是適宜栽種各種蔬菜香茶主食,和喂養用來製衣的蠶蛹。


    地天陀虞鎮守的曆天仙宗境內,則是出產各種瓜果堅果。


    而羽拾秋和蓮華無憂鎮守的前留翁仙宗的地界,則是主要負責一些食鹽和海產的供給。


    現下,那懶神調調的羽拾秋,就仰臥在陽光正好,被海風徐徐的吹拂著,先前被陳一諾和蚩柔打架之時,斬掉了半截屋頂的仙棲殿上。翹著二郎腿,閑情逸致的曬著太陽。


    而他的旁邊,則是形態恰好與他相反的蓮華無憂。


    隻見他的頭頂撐著一把十分精致的白底粉色桃花紋樣竹傘,此刻,正閉目養神的端坐在屋頂上,好似已經入定一般。


    底下的海岸上,一群漁民,正在兢兢業業的將今日打來的水產,從船上搬運下來,然後交給早就等候在岸上的工人,運回去曬場,細細處理晾曬以後,再運往城中各處。


    這裏的空氣中,都飄滿了一股子海水混合著曬漁場的魚散發出來的鹹腥味,這種味道,若不是經常居住在此處的人,肯定是離得遠遠兒的聞著這味兒,就已經要吐出來了。


    羽拾秋這出生在海裏的人,能堅持下來,這不足為奇。可,從小養尊處優,甚至生活精致到了極點的蓮華無憂能在這裏堅持下來,那才真的實在難以想象。


    “無憂兄,你說,這北辰矣蕤,怎麽一直沒動靜呢?莫不是,那廝已經死了!?”


    羽拾秋百無聊賴的叼著一根茅草,狀似不經意的突然開口道。


    聽見羽拾秋的話,蓮華無憂雖然依舊閉著雙眼,但,卻還是開口應了他的話。


    “不知,大概。是又在醞釀著什麽能將我們一網打盡的主意吧。畢竟,前麵他都能夠花上數萬年的時間來籌謀,這麽幾十年的時間,在他的眼裏看來,不過是過去了個把月罷了。”


    “嘖!我知道他是在憋著大招呢,可是,這種日日都要在閑散生活中,保持著高度警惕的日子過著,著實是讓人十分不痛快。”


    “嗬嗬,聽拾秋小弟這口氣,是已經膩了現在的日子了?”


    “倒也不是,隻是這一天天閑出屁來的日子,是真的太過安逸了。你知道這樣的日子,最危險的地方是什麽嗎?”


    “願聞其詳。”


    “那就是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呀!”


    說到這裏,羽拾秋還“噌”的一下從房頂上坐了起來,一臉正經的盯著依舊閉著眼睛在打坐的蓮華無憂。


    “誒!無憂兄,你想啊。我們成天就這麽在這兒守著,哪兒都不能去,看起來好像是我們對於北辰矣蕤的防禦戰取得了勝利,其實,現在這種局麵,又何嚐不能看做是,那北辰矣蕤,是變相的將我們囚禁在了這裏呢?而且這監牢,還是我們自己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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