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整個小院兒裏,陳一諾的餘音未落,就聽得另一道暴怒的聲線,炸響在了眾人的耳邊。


    “陳一諾!!你要死啊!!”


    “不不不!!不是我要死了啦,是雪傾塵,雪傾塵呀!!”


    連麵都還沒見上的兩人,就這麽一個咋咋呼呼,一個暴跳如雷的隔空“聊”了起來。


    終於,在陳一諾抱著雪傾塵走進了屋內以後,總算是見著了一臉恨不得掐死她的降魔尺。


    可陳一諾卻並未在意他臉上的不樂意,隻是徑直將手裏的雪傾塵放置在了剛剛降魔尺打算躺下休息的軟榻上。


    “來來來,快,快給她瞧瞧。”


    陳一諾十分焦急的將一臉不爽的站在旁邊抱著手看戲的降魔尺給拽了過來,然後不顧他的反抗,強行將他按坐在了軟榻邊。


    降魔尺沒好氣的抬頭睨了陳一諾一眼,隨即意興闌珊的道。


    “你讓我瞧瞧,我就瞧瞧啊!?她又不是我什麽人,我幹嘛要救她,再說了,你這麽有能耐,喜歡管閑事,那就自己救啊,找我幹嘛!”


    聽見他的話,陳一諾的一雙杏眼,頓時就危險的眯了起來。


    “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你讓我再說一遍,我就再說一遍,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嘿!!我今兒...”


    怒火“噌”的一下就被降魔尺的話給點燃了的陳一諾,順勢就要擼起袖子,準備要將其按在地上暴揍一頓,卻被剛剛進門的君笙給連忙上前攔下了。


    “誒誒!一諾,一諾!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誰要跟他是什麽自己人,他有把我們當做自己人麽?這幅冷心硬腸,見死不救的樣子,姑奶奶我根本就不屑與他為伍!”


    “哎呀!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呀!!這不是...不是雪傾塵嗎?這...這脖子上還插著一把匕首,怎麽回事兒啊!?誰弄的!?”


    “嗨...具體的事情經過,恐怕也隻有是問了雪傾塵,才知道了...”


    “那...那...你們又是從哪兒把她帶回來的呢?”


    “唉...還能是哪兒,羽拾秋那個豬頭那兒咯!行了君笙,他不救就算了,我去找別人救!!”


    “誒誒...一諾!一諾!!她都這樣了,你還能將她帶去哪兒啊?這瞧著有氣進沒氣出的樣子,怕還不等你找到可以救她的人,雪傾塵就撐不住了。”


    氣憤無比的陳一諾,並沒有將君笙的勸告,聽進耳朵裏,而是執意要將雪傾塵抱起來帶走。


    這時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言,十分淡定的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想要將雪傾塵抱起來的陳一諾。


    “前輩,她在羽拾秋的麵前,自殺了,但,看情況應該是被羽拾秋給逼的。”


    沒想到少言寡語的南宮言,竟然會出言替陳一諾解釋雪傾塵受傷的原因。聽見他的話,氣鼓鼓的降魔尺頓時消氣了不少。雖然,南宮言並沒有正麵替陳一諾說動他替雪傾塵治傷,但,這口氣聽著,也至少是讓人覺得心裏要舒坦一些啊!


    再者,他惱怒的其實是陳一諾這家夥,又去不分青紅皂白的多管了閑事。


    所以,他才會端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而陳一諾這女人又不知道給他留點麵子。這叫他怎麽拉下臉來,主動說要替雪傾塵查看傷勢呢!好在,南宮言給了他台階下,他這才覺得臉上稍顯有光。


    “起開,起開!!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用了什麽厲害的手段,一刀紮進了脖子裏,竟然還能撐到現在!”


    說著,降魔尺便伸手一把將陳一諾給扒拉開,然後湊上前去,細細的替雪傾塵檢查傷勢。


    見著他因為南宮言的一句話便願意替雪傾塵治傷,陳一諾心裏雖然再是白眼兒翻上了天,但,她也知道,現下並不是去刺激這家夥的時候,於是,她便退到了南宮言的身邊,衝著他投去了一抹感謝的微笑。


    收到這個笑容,南宮言便伸手將陳一諾攬進了懷裏,然後輕拍了她的肩膀兩下,示意她安心。


    方才還吵雜萬分的現場,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將眼神落在了軟榻上的雪傾塵身上,她這把匕首,直接紮進了頸部動脈,要不是陳一諾出現得及時,她早就因為鮮血流盡而死了。


    但,雖然給她止住了血,陳一諾卻不敢替她貿然拔刀。


    因為,她這刀傷,並不像月天朦晴那般,是內傷,這個,關係到了維持生命正常運轉的血液,所以,陳一諾擔心,要是自己輕易拔了刀,卻無法止血,那就難搞了。雖然南宮言和羽拾秋也能幫忙,但,他們會的醫術畢竟有限,這凶險萬分的情況,還是來找降魔尺為好。


    所以,陳一諾與南宮言才會馬不停蹄的將雪傾塵帶回了雲頂仙宗。


    降魔尺細細查看一番後,不由得眉頭深鎖的輕歎一口氣道。


    “不是我不願意治她,這刀,我可以幫她拔,但,這拔出之後的那口氣,要是她沒有提上來,這人...也一樣沒救了...更重要的是,這一切能成功的前提,還得是在她自己有求生欲的情況下。”


    “求...求生欲...你這話,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咯!”


    “你是說,雪傾塵她不想再活了!?”


    “是啊!你看,盡管你用血符暫時封印了她破損的傷口,但,其實她自己一直在嚐試衝破你的封印,鐵了心的打算赴死了。”


    “這...這...怎麽會這樣...”


    陳一諾的心,因為聽見降魔尺說雪傾塵一心隻想尋死的話,而變得瞬間難過了起來。


    她連忙衝到了雪傾塵的身邊,伸手拉住了她冰涼的手,然後語帶哭腔的道。


    “雪傾塵,傾塵...我知道,你心裏有許許多多的委屈,許許多多的不想麵對,但,你知道嗎?就算是現在死了,人生再從來一次,也不會見得就比現在的經曆路程要好。你聽我的話,咱們堅持一下,待你的傷勢好了,我便親自帶你回澗原,親自去替你尋回你失散的族人,好嗎?我拜托你,拜托你...千萬不要放棄,不要放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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