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見那兩人上前來欲傷流留,急著看向葉淩修。


    “讓我坐下,你去幫他。”


    “好。”葉淩修迅速地放開了自己,蘇扶便即刻坐下。


    他扯出腰間的銀鈴,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將銀鈴伸手一揮,藍光飛去,結界包裹,纏住了四人在內。


    四人還在打鬥不休,他便搖晃起銀鈴來。


    兩個魔物聽到鈴聲,竟厭惡非常,停住了打鬥,直捂雙耳。流留趁機施咒,換了道更厲害的符咒,將兩人定住,又用捆魔繩與葉淩修一起將那兩人纏繞在一起。


    銀鈴聒噪,兩魔物慢慢失了魔性,瞳孔之色也恢複正常。他們受銀鈴召喚,雙眼緩緩閉上。


    將閉之際,紅穀卻突然醒了過來,看見自己與赤尤綁在一起,雙手動彈不得,甚是氣憤。


    她直一腳往前,踢在了流留的命根子上,流留四下跳走,直喊疼,惹的葉淩修不住地發笑。


    “你這女人!真是凶狠。初見你時,還那麽溫婉。怕不是裝出來的吧。”流留一陣又一陣地說道。


    “她是紅穀,不是長仙。”蘇扶還在顧慮著赤尤的安危,實在笑不出來。


    “哦?”


    流留走上前,又摸了摸那女人的臉頰。


    與其說是摸,不如說是捏,用力非常,直扯出她臉頰上的肉來。


    他看見邊緣之處,似有傷痕,“原來是換臉術!”


    葉淩修調侃道“什麽時候了,還玩。”


    “不過這樣的女人,我喜歡。”流留嘴角上揚,眼角笑意看著紅穀。


    流留還與紅穀說著玩笑話,紅穀依舊置之不理。他將紅穀與赤尤用捆魔繩分開綁了起來。


    葉淩修看著流留直搖頭,他轉頭向蘇扶看去,見蘇扶嘴邊血漬,便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將欲幫他擦掉。


    蘇扶緩緩起身,向赤尤走去,葉淩修的手卻停在半空中,讓他深覺尷尬。


    蘇扶攬住赤尤,看著比他矮一頭的女子伏於他身上的模樣,不禁又多了一絲擔心。


    “她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傷她!”蘇扶看向紅穀,質問道。


    “無冤無仇?若不是她,我狐族族長會死?她這樣的人就該死。”紅穀看著赤尤,大聲嗬著。她又轉頭看向蘇扶,“果然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還是一修仙的。”


    若是當初將蘇扶殺了,而不僅僅是捆住,怕早就能將赤尤殺了。當時的一個不忍讓自己大仇不得報不說,如今還讓自己身陷囹圄。


    蘇扶甚是不解“赤尤與你狐族族長又有何糾葛?”


    “當然有!她與那叫蘇塵的殺了我族長,還將族長化作了養料,被她吃掉。屍骨無存……”


    紅衣女子這一番言論讓蘇扶一時驚住,“娘親,狐族?你是狐族之人?赤尤說的當日大火你也在?”


    “哼!當然在。我還親眼看到了蘇塵用劍刺死族長!你如今還想替她狡辯些什麽。”


    流留與葉淩修也不知該如何參與其中,隻好站在一旁看著那紅衣女子劍拔弩張的費解之語。好奇心驅使他們細細地聽著,誰也沒有作聲。


    “就算是。赤尤也從不吃無辜的妖物。”蘇扶定色正眼看向赤尤。


    紅穀一時語塞,她想起族長捉人族修煉法力之事,一時不知如何辯解。不過族長傷的人都是殺了我們狐族之人,那些人死了也活該。她覺得理虧,便轉了話語。


    “你真是單純,這世上真有那麽多公平、又恩怨分明的事嗎!”


    世事難道不應該本就是非黑即白的嗎?蘇扶無奈,隻覺得與此人是實在說不通。


    他從來也沒有懷疑過赤尤,也不會懷疑赤尤。他知道,赤尤是個是非分明的人。


    赤尤眉眼皺起,似是要醒來,蘇扶嘴角微揚,滿麵歡喜。


    “你終於醒了!”


    “我來幫她解繩索。”流留笑著走來。


    他正欲動手解開赤尤身上的捆魔繩,卻被蘇扶攬住。


    “用法。”蘇扶眼神有些疏離,讓流留不覺地頓了頓。卻又從蘇扶的話語中醒。


    “我又忘了,我有法術,嗬嗬嗬。”


    流留略略尷尬地後退了幾步,施起法了。繩索自收進了囊中。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些很小的事情就總會讓自己忘了法術這件事。


    像他這樣時常下山,但凡小事都親力親為的人,也不怎麽會用到法術。反而經常與普通人打成一片,無論是狩獵的山戶,或是抗貨的莽夫,還是渡船的船夫,他都能與之滔滔不絕,徹談到底。


    下山多年,學到的大多都是一些生活小事。


    “流留,你說的那狐妖,可是這女子?”


    葉淩修的一番話語,將流留從尷尬中拉了回來。


    “一定就是她了!除了她,哪隻狐妖會有這麽大的魔氣,何況還生地如此媚骨。”流留戲謔道。


    “滾開!”紅穀側目避開那人的目光,臉上卻不住地發燙。


    “你中了魔,你可知道?”


    葉淩修轉眼看向紅穀,不可一世地說道。


    “中魔?”紅穀不解,“什麽中魔,不過是你們的一套說辭罷了。”


    “從十年前開始,城中的李家,南宮世家,赫連官家,大大小小的人,在夜晚被抹脖喪命,精氣全無。從死法判斷,他們都死於同一人之手,而這裏能做到的人,就隻有你,還有赤尤。”


    葉淩修認真道來,又側目看向蘇扶。


    “絕無可能,不會是赤尤。十年前赤尤一直同我待在一處。從未下過山。”


    蘇扶向葉淩修解釋著,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隻是不想讓赤尤別平白又背了別人的錯事。


    赤尤醒來,聽到了之前他們討論的一切,便輕哼了一聲,“紅穀,你那老族長可不全是我殺的。”


    這樣一句話,讓大家從葉淩修的一個大案裏,又回到了之前的故事中。


    赤尤又緩緩地道,“當時山中哀嚎,人人被殺,你那族長用他們的血肉精氣用來練法。何等殘忍。說的好聽點是殺了傷自己族人的人,說的不好聽點就是為了一己私欲,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


    “胡說八道!族長殺的都是傷我狐族之人,那些人該死。族長練法是為了狐族,你又知曉些什麽!”紅穀怒吼。


    “哦,是嗎?”赤尤戲謔,“長仙可未傷你狐族之人,卻也被你那老族長捉了回去。怕是為了湊數練功吧。”


    “她,也被捉了去……”


    紅穀不可置信地媚眼看向赤尤。


    雖之前在窗前偷聽眾人交談之時,有聽到長仙大火之中被救之事,卻一直心存僥幸。


    如今看來,老族長必定是按耐不住修法大成,才隨便捉了她去。


    “當日大火,縱火之人乃是你們狐族之人,是你們的現在的族長!他明白事理,不與人類作對,知你那老族長練法實屬魔道,三番四次勸說不下,才縱的火。與你那老族長打鬥一番,卻未想殺他,隻是阻止了。奈何那修魔之人自己被魔吞噬,自我噬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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