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鴆,本名青書。


    他真正的身分出人意料的,居然是一個口齒相當伶俐的年輕律師。


    與他偽裝為青鴆不同的麵貌,他的外表絕對是與個性格格不入。


    一張白白淨淨、書卷氣味的俊臉,有著秀逸的劍眉、朗朗星目、高挺出眾的鼻梁、剛柔適宜的雙唇,這樣的一張臉孔,在別人眼中看起來該是個文弱的書生才是。


    但他卻有著與外表大異其趣的個性。


    不說話時,確實是一副可以拿來欺騙社會大眾的書生樣,一旦認識他之後,任何人都會認為自己太單純了,才會被他那張斯文俊臉給騙了。


    他的個性,可以用幾個字來形容──吊兒郎當、輕薄、不穩重、騷包。


    甚至在他身上,絕對可以看到什麽叫厚臉皮,什麽惡心巴拉、甜言蜜語、自誇自耀的話都說得很溜,保證沒有任何的不自在,更別說臉紅了。


    這樣的一個人當律師,似乎很難想象。


    一般說來,律師這種職業該是屬於穩重、成熟、嚴謹的人所為,但有著這些讓人退避三舍性格的人,當律師值得信任、值得委托嗎?


    但說也奇怪,這個性格輕率,而且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到穩重的人,居然還是個當紅的律師。


    不知有多少人爭著請他為他們辯護,其中不乏政治人物、商業巨子,以及其它各界大有來頭的人。當然他不隻是為人辯護而已,另外還擁有法律顧問的頭銜。


    其實他輕浮歸輕浮,為人辯護的本事還是有的,而他也有自己一套處事原則──「不做汙辯」、「不收賄賂」、「不接違案」等三大原則。


    除此之外,他另有不屬於表麵名義上的原則──「不順眼者不接」、「惡勢力者不接」、「姿態高者不接」。


    這三個不接案原則,完全依他個人當時心情而定,如果讓他認定你是屬於其中一種,就算給他再高的費用,他會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人轟出門。


    雖然他個性輕浮,可是一旦接下案子,一定會想辦法將證據搜集齊全,上了法庭,他便能用那張伶牙俐嘴與三寸不爛之舌,輕輕鬆鬆的替委托人贏得勝訴。


    他所接下的案子中,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輸過,原因除了他一身的高超能耐之外,當然也包括了他對案子的挑剔。但所謂的挑剔並非僅接輕鬆的民事案件而已,不論多大多小的案子,他一旦接了下來,絕無敗訴。


    正因為如此,他的名字在法律界、政治界、商業界中,沒有人不知道。


    他的出名當然不隻因為他律師之職,還包括了他那張欺騙社會大眾的書生臉。由於有著超強能力,再加上他那文質彬彬、氣度非凡的外貌,他還常被邀請上節目,甚至還開了一個法律的節目讓他主持。


    於是乎,青書-這個名字幾乎到了沒有人不認識的地步,他的人、他的名字就好似演藝界香港四大天王一樣的出名。


    不過他倒也不在意自己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而且壓根兒是個不在意他人看法及眼光的問題人物。


    從他開著一部大紅的法拉利跑車,還大大方方的將它停在台北這所最好的高中──建國中學大門口外,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時,正好是學校放學的時間。


    學生從校內走出來,一出校門觸目所及的便是那部亮麗、搶眼的紅色跑車。


    除了這部引人注目的法拉利跑車外,青書-還大方的戴著墨鏡倚靠在車身,用著淩厲的眼光看著正由校內走出來的學生。


    陸陸續續從校園內走出來的學生,目光皆被眼前那部美得騷包的法拉利跑車給吸引住,當然也注意到站在旁邊的那個出色男人。


    「喂,那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是啊,好象在哪裏看過他。」


    「咦,那個人不是主持xx節目,而且是當紅的名律師青書-嗎?」


    「對啊,就是青書-,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第一次看到他本人耶!」


    「我也是。」


    「我每個禮拜都有看他的節目,那個節目很有水準也很有趣。」


    「他本人看起來真的比電視上帥,難怪我妹妹那麽迷他。」


    「我家人也是,每個人都嘛很喜歡他。」


    「他那種狂妄不羈,又不趨炎附勢的個性,實在是太讓我佩服了,他是我的偶像。」


    「是啊,是啊,我也很欣賞他那種調調。」


    「我要去請他簽名。」


    「我也要,我全家人都喜歡他,一定要請他幫我多簽幾張。」


    青書-完全不在意學生對他的側目及談論,他仍舊悠然自得地站在那裏等他想找的人。


    突然,有個學生拿著紙筆跑到他麵前要他簽名。


    他毫不在意、愉快地替他簽名,還對那個學生露出他一貫輕鬆的笑臉。


    有人開了頭,沒一會兒工夫,就見一大群學生將他團團圍住,要他簽名。


    雖然他來此的目的是想找人,但他卻沒拒絕學生們的熱情要求,笑容可掬地一個接著一個簽名。


    手上不斷地簽名,他的目光卻不斷往校門口方向看去。


    突然,他發現他的目標正往校園門口走來。


    「對不起,簽名就簽到這裏,下次有機會再替沒簽到名的人簽。」他輕輕推開人群,往校門口走去。


    「終於找到你了。」青書-來到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麵前。


    這個男孩絕對可以用「可愛」兩個字來形容。


    雖然將可愛這個形容詞用在一個高中男孩身上似乎有些不妥,但是這個男孩給人的第一個感覺真的隻能用超級可愛來形容。


    這個可愛的男孩,有著一張愛笑的嘴,一雙清澈靈活的眸子,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喜歡他。更讓人訝異的是,這個男孩全身上下還散發著一種清新自然的氣息,在現在這個人心不古的社會中,這種人已經瀕臨絕種邊緣了。


    青書-嘴角帶著笑,隔著墨鏡,以一種無可言喻的目光望向這個男孩。


    這個可愛的男孩,在看到青書-的瞬間,有些呆愣住,隻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咦?是青書-!」男孩身邊的學生認出了他。「詔磊,是青書-耶!」


    這個可愛男孩並不知道青書-這個人,可是他卻認出了這個他在歐洲遇到的男人。


    「哇,是你,變態色野狼。」


    青書-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不禁失笑。


    變態色野狼?這還真是個新鮮的名詞。


    不過對於這個男孩居然還記得自己,真是讓他喜上眉梢。


    「你還認得我?」


    裘詔磊在認出他之後,臉色瞬即變得十分難看。


    「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原來你這麽想我,實在是太讓我感動了,居然連我化成灰都認得出來。」青書-一聽他這麽說,更是眉開眼笑。


    「你在做白日夢,誰會想你。我是恨你恨得牙癢癢的,才會不得不記住你。」裘詔磊沒好氣的說。


    「詔磊,你認識青書-?你怎麽不早說,這樣我就可以要你幫我跟他拿簽名照了。」裘詔磊的同學在一旁抱怨著。


    「誰認識這個變態色野狼,我隻是曾經倒黴到被一隻發瘋的狗咬過一次。」


    青書-在聽到他這些話後,並不在意。不管原因是什麽,至少他記得自己。


    「詔磊,我載你回去吧!」青書-厚臉皮的對裘詔磊說,完全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裘詔磊以一雙帶著憤恨的眼眸看著他。


    「我認識你嗎?我為何要讓你載?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是這裏的學生?居然還知道我的名字?」


    青書-一點也不在意他那憤慨的目光,仍舊笑嘻嘻的說:「要知道你念哪裏,一查就可以知道,名字就更不用說了。」


    看到青書-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裘詔磊一看就有氣,何況他們還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滾開啦,你這隻瘋狗別擋住我的路。」


    「哇,我說小磊磊,你怎麽用這種態度對我?虧我還大費周章的找你,你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青書-用著曖昧的語氣說著。


    「你住口,誰是小磊磊!」裘詔磊氣急敗壞地大吼。


    他在學校裏,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這個變態男竟然在大家麵前這麽叫他!


    裘詔磊,今年高三。學生會的副會長,每年穩坐全年級前三名的寶座,更是這所男子學校的「校草」。因此,學校的師生幾乎都知道他這一號人物。


    因此,裘詔磊當眾在校門口與名人青書-爭吵,每個人莫不睜大眼睛看著他們。每個學生的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裘詔磊怎麽會認識青書-?他們又在吵些什麽?變態色野狠?這個新鮮的名詞指的是青書-嗎?青書-到底做了什麽事讓裘詔磊氣成這樣?


    發現自己成了眾人注目的對象,裘詔磊更是生氣。


    他不發一言地越過青書-,就要逃開。沒想到青書-的動作比他快一步,用力地拉住他。


    沒料到青書-的力道如此大,裘詔磊被他一拉,一個不穩往後倒下,順勢跌進青書-的懷裏。


    在他回到過神發現自己被他抱在懷裏時,一時羞憤,隨即破口大罵:「你這個王八蛋,放開我。」


    抱住在懷中掙紮的裘詔磊,青書-輕佻地笑著。「你別用力推,不然就真的要摔倒了。」


    「你還敢說,你沒拉我,我就不會摔倒,放開我!」


    「要我放開你可以,你要保證你不會逃跑。」


    「我幹嘛要逃跑,我是要回家。」


    青書-突然笑得有些曖昧。「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上我的車,我載你回家。」


    「我跟你沒有什麽關係。」


    「是這樣嗎?我記得在半個月前,我好象跟你有過親密的行為哦!」青書-一臉無辜的說。


    裘詔磊一聽,連忙捂住他的嘴。「好,我坐你的車。」


    這個該死的變態色野狠、王八蛋,居然威脅他。


    在歐洲的事對他而言是個惡夢,本來他是抱著愉快的心情到歐洲遊學,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他,還被他莫名其妙的強吻,而且還是法國式的深吻,那可是他的初吻耶……


    在那之前,他壓根兒不認識這個人,最冤枉的是,奪去他初吻的居然是個大男人,這怎能不教他氣憤,這個所謂的「不共戴天之仇」就是這樣結下的。


    就在眾人的注目下,裘詔磊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青書-坐上那部讓他覺得礙眼的大紅跑車。


    一上車,裘詔磊就忍不住罵了起來──「你這該死的王八蛋,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跟你有仇嗎?幹嘛從歐洲追到這裏,更該死的是你居然說我跟你有親密行為。」


    對裘詔磊這樣氣憤的指責,青書-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你想去哪裏玩?我載你去。」


    「我哪裏都不想去,我要回家。」這變態色野狼居然故意忽略他的控訴。「停車,我自己坐車回去。」


    「好不容易才讓你上車,我怎麽可以讓你下車。」青書-一點也沒有要將車停下來的意思。


    「你究竟想怎樣?」裘詔磊氣得快殺人了。


    「沒怎樣啊,隻是想跟你約會。」青書-一臉無辜的表情。


    「約會?」裘詔磊一聽不禁張大眼。「你說什麽?誰要跟你約會?你是同性戀,我可不是,我又沒發神經,幹嘛要跟你去約會!」


    「我有說我是同性戀嗎?」青書-無辜地看著他。


    「既然不是,那就放我下車,我沒興趣跟男人約會。」


    青書-突然笑得好詭異。「我不是同性戀,隻是剛好喜歡上的人是你,而你又那麽剛好是個男孩子。」


    裘詔磊一聽,整個人完全呆愣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你這變態,放我下車!」


    青書-果真停下車,還順便拉了手煞車,甚至熄了引擎。


    「到了,可以下車了。」


    裘詔磊看向窗外,不禁一陣愕然。


    「這……這裏是哪裏?」


    「停車場。」青書-直接回答。


    「停車場?哪裏的停車場?」


    「我家公寓的停車場。」青書-笑盈盈地替他開了車門,「下車吧。」


    裘詔磊一聽是他家,整個人開始不舒服起來。


    「你家?我為什麽要到你家?」


    青書-笑容可掬地說:「因為我想要你到我家坐坐,順便煮頓大餐請你吃。」


    裘詔磊整個人僵坐在車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


    「你……」他真的氣到說不出話來。


    在這之前,他們隻不過見過一次麵,被他偷襲了一次,現在他憑什麽將他綁到他家裏,又憑什麽逼他吃他煮的難吃的菜。


    當然裘詔磊並沒吃過青書-煮的食物,所以不可能知道好吃與否,他隻是直覺認為像他這種超級大男人的變態色野狼,不可能會有什麽好廚藝。


    「你不下車,難道是要等我抱你下車嗎?當然我是很樂意啦!」青書-笑得有些曖昧。


    裘詔磊一聽,這還得了,他連忙走下車。


    「你究竟存的是什麽心?幹嘛纏著我不放?」


    「我對你存的當然是顆最真摯、最熱情的心。」這些惡心巴拉的話,青書-可說得一點也不害羞。


    裘詔磊隻覺得自己的耳朵熱燙得快燒起來了。


    青書-無視於他那欲吃人的目光,拉著他的手,直接往電梯方向走去。


    裘詔磊就這樣毫無招架之力,硬是被青書-帶進他的公寓。


    一進公寓,裘詔磊便被這偌大的空間給嚇住。


    天啊,這房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整整比他家大了有四倍左右。


    他雖然不懂室內設計,也不懂辨別材質好壞,可是他卻看得出這些裝潢鐵定價值不菲。


    原來是個富家子弟,難怪住這種豪宅、開著百萬名車。


    「你隨便坐,我去準備大餐。」


    青書-斟了杯果汁遞給裘詔磊。


    裘詔磊不甘心地點了點頭,心想趁他去煮東西時可以偷溜。


    青書-看他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這裏有裝設保全係統,剛才我已經打開保全,所以沒有磁卡是打不開門的,當然也出不去。」


    青書-笑得好自然,說得理所當然。


    裘詔磊一聽,一張臉立即垮了下來。


    這個老奸巨猾的變態色野狼,居然這樣暗-他一招。


    看到裘詔磊一臉豬肝色,青書-視若無睹的走向廚房。「你可以到處看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裘詔磊簡直快氣炸了,在心中早已罵遍他祖宗三代。


    趁著青書-去準備晚餐時,裘詔磊還是不死心的想去開門,沒想到不但開不了門,還觸動了保全係統,警鈴聲立即響徹整個屋子。


    原以為青書-會跑出來看,沒想到他居然一點也不在乎地繼續待在廚房裏準備著他所謂的大餐。


    裘詔磊無力地坐回沙發上,嘴巴喃喃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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