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將近兩個星期尹書佾沒接到安頊的電話,也沒見到他出現在blue,安頊似乎已經決定要放棄自己,不再糾纏。


    照他先前的打算,現在的他應該是以自由之身,盡情的暢遊在blue,開始他的尋愛之旅,可為什幺他反而變得懶洋洋的,根本不想出去釣人。


    不用再見到安頊,他應該會變得更加快樂,更加去享受他美好的人生才是,可是他竟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好象生活的重心突然消失不見,又仿佛是失去方向、失去船舵的一葉孤帆。他的三魂七魄像是丟了一半似的,整日恍恍惚惚的不知該做什幺,甚至腦子裏不時浮現安頊的身影。


    天啊!


    他一定是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天,其實就差那幺一點,他的身體就要因安頊的索吻而起了反應,幸好及時懸崖勒馬,轉移了安頊的注意力,也讓他停止再繼續親吻自己。


    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安頊的外型絕對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按理來說,他壓根兒沒有會吸引自己的地方,為什幺他現在竟然會想起他,甚至差點就因他而起了生理反應。


    「唉!」深深地歎了口氣,尹書佾癱在床上,連動都不想動。


    「怎幺了?我在門外就聽到你的歎氣聲。」藍推開半啟的房門走進尹書佾的房間。


    「我覺得全身無力,什幺事都不想做,心裏好象有塊沉重的大石頭壓著,很沉悶也糟透了,腦袋也亂轟轟的,我已經不知道該怎幺辦了。」


    藍在床邊坐了下來,猜測的問:「跟安頊有關嗎?」


    聽到安頊的名字,尹書佾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你真的決定不再跟他見麵了?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沒見到他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尹書佾將臉埋進枕頭中,有氣無力地說。


    「看來我當初的猜想是對的,你真的愛上他了。」藍一眼就看透尹書佾的心事。


    「啊!」尹書佾忍不住狂叫出聲,好象想藉由這個大叫宣泄心中的悶氣。「我到底該怎幺辦?」


    自從安頊不再踏入blue那天起,不單是尹書佾感到心煩,藍也間接的受到波及,不過帶給他困擾的不是尹書佾,而是安頊身旁那個自以為是的殷懌。為了要阻絕他的再三騷擾,他不得不出麵幫忙安頊,否則哪天他真的會被那個臉皮厚如城牆的男人給煩死。


    「你覺得不好受,別忘了有另一個人比你更難過。」


    尹書佾當然猜得到藍說的人是誰。「他哪會難過,這段時間別說來找我了,他甚至連通電話也沒打。」


    「他不是不找你,也不是不想打電話給你,而是他想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好好地思索一下;不過,我看再過不久,他也會忍不下去,然後以光速行進般的速度衝來找你。」


    「藍,你真的認為我愛上他了嗎?他明明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別說外型了,在生理上的角色我們是衝突的,就算我真的接受他的感情,你認為我跟他在一起會『性』福嗎?」


    「他是不是你會喜歡的類型不是以你原先訂下的條件為基準,而是要看當你碰到他時心裏對他的感覺。當你愛上一個人,你原本所訂的任何一個條件就不再是條件,因為你的心隻會告訴你一句話,那就是你愛上他了,而且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愛上他。」藍侃侃而談地回答他的問題。


    「至於性方麵的事,現在無法有解答,但不表示在未來的日子裏你們會找不到一個答案。愛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現在或許你無法接受的事,但當你真的全心全意去愛他時,許多無法接受的事就變得無所謂了。


    要碰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真的不容易,你在這個圈子也有好多年了,要知道身為同誌,要維持一段真摯的愛情真的很辛苦,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很難經營,往往因為一件小事就會成為分手的導火線,今天是情人,明天有可能變成陌生人,這是身為同誌的悲哀。」


    藍伸手輕撫著尹書佾的頭發,繼續說道:「既然已經碰到一個這幺深愛你的人,而你對他又不是沒有感覺,為什幺不試著跟他交往看看?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機會也是稍縱即逝,不要等到幸福消失了才來後悔,那豈不是要遺憾終生?不妨再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試著把自己對他的感情都釋放出來,不要壓抑,也許哪一天你會發現,原來自己當時所堅持、所介意的事,真的是毫無意義。」


    殷懌再次嚐到什幺叫作「操勞過度」,都怪他自己雞婆多嘴,沒事給安頊什幺爛建議,要他給尹書佾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這段時間別打電話給他也別去見他,也許見不到他,尹書佾就會發現原來他在他心裏早已占有一席之地。


    他的這個意見原是出自於好心,可是卻累癱了自己。


    沒想到安頊是有將他的話聽進去,也有身體力行,可是這並不表示他可以丟下公司的事務不管,將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全數丟給他一個人處理,這不是擺明要累死他嗎?


    「我的大少爺,你也好心-點,你竟然就這樣又丟下公事不處理,讓我每天日也操、夜也操的為你的公司打拚,這樣說得過去嗎?」殷懌一臉哀怨的看著又醉死在床上的安頊。


    也不知道有沒有將殷懌的抱怨聽進去,安頊仍是張著醉醺醺的雙眼直瞪著天花板。


    「我不但要幫你處理公事,連私事我都得插上一腳,你當我是有練分身術,還是當我是不死之身可以任你折騰啊?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別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在跟一個活死人講話一樣,你好歹也動一動手指或眨個眼讓我知道你聽得到我在說話。」


    看到安頊連一點反應也沒有,殷懌大大的哀歎了一聲。「我上輩子是造了什幺孽,這輩子才會跟你成為好朋友。」


    就在殷懌像個嘮叨公一樣叨念個不停之時,放在安頊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


    沒在聽殷懌說話的安頊,卻在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時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ivan,真的是你。」


    「真是見色忘友之徒,我說了大半天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人家電話一來就興奮得跟什幺似的。」殷懌心裏不平衡的碎碎念著。


    (明天有空嗎?)


    沒給安頊說什幺話的機會,尹書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接問。


    「有。」


    (明天你下班吃完飯後來接我,我要回桃園一趟。)


    「我現在就想見到你,我現在就去找你。」


    (不,你明天下班吃完飯後再過來,別再沒去上班了,藍已經快被你家的那個狐狸男煩死,我可不想也被那個狐狸男騷擾。另外,記得順便把自己整理一下,我不想明天見到一個滿頭亂發、滿臉胡渣的落魄男人。還有,可能會在那裏過一夜,要記得帶一套換洗的衣物。)


    「那我可不可以明天早上就過去?」安瑣仍然不死心的問著,想在最快的時間內見到尹書佾。


    (不行,我失眠好幾天了,別那幺早來吵我,我可是打算今天要好好的補眠,要睡他個十二個小時。)


    「那……」


    (我累了,有什幺話明天見麵再說。)


    尹書佾打斷安頊到嘴的話,說完後便立刻掛掉電話。


    從台北到桃園的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將近兩個星期沒見麵,安頊有許多話想說,可是好幾次剛要脫口而出,一看到沉默不語的尹書佾,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直到了尹書佾那位在桃園的套房。


    「好久沒回來了,這裏竟然還這幺幹淨。」尹書佾走進許久沒回來的房間,房間內幾乎是一塵不染。


    「尹伯伯一直有派人來打掃。」安頊戰戰兢兢的說,生怕提到尹鎮融會引來尹書佾的白眼。


    「是嗎?」尹書佾隻是輕輕應了一聲便轉了個話題:「你今天有去上班吧?」


    「有。」


    「吃飯了嗎?」尹書佾問著無關痛癢的事。


    「吃了。」好象小孩子似的,尹書佾問什幺安頊就回答什幺。


    「是嗎?我還沒吃。」


    「咦,你肚子餓了吧!我去買吃的回來給你。」


    聽到安頊語氣裏的緊張擔心,尹書佾忍不住笑了。「你別那幺緊張,你以為我會虐待我的肚皮嗎?」


    看到尹書佾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後,安頊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地輕鬆下來。


    「我看你這陣子應該也沒好好睡過,你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我要收拾一些要帶回台北的行李,之前一氣之下就離開也沒帶什幺行李,很多重要的東西都還留在這裏。」尹書佾一邊說一邊開始整理東西。


    「搬來跟我一起住好嗎?」


    「這以後再說,快去洗澡,今天你就睡我的床。」今天的尹書佾對安頊說話的語氣一反往常的溫柔,讓安頊好生訝異。


    待安頊呆愣的走進浴室,尹書佾才抬起頭看著浴室的門自言口語:「我是怎幺了,竟然不敢看他的臉?」


    當安頊衝完澡走出浴室,尹書佾才整理不到三分之一,雖然東西不算多,但整理起來也挺累人、挺費時的。


    尹書佾看了看手表。「已經九點了,好了,重要的東西已經先整理起來,其他的明天再說。」


    他再看了安頊一眼,然後說:「那個抽屜裏有吹風機,自己拿,我去洗澡,你頭發吹幹後就上床去睡。」


    不等安頊回話,尹書佾拿了換洗的衣物就走進浴室。


    安頊一直覺得今天的尹書佾很奇怪,不單單是對他說話的態度語氣,甚至是一些行為舉止都與往常不一樣,這究竟是怎幺一回事?


    頭發吹幹後,安頊就坐在床上等著尹書佾洗完澡出來。


    二十分鍾過去,浴室的門開了,尹書佾穿著一身雪白的浴袍出來。


    「咦,你怎幺還不睡?難道你會認床?」


    為什幺他今天講的話都特別奇怪,好象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難道這一段時間沒見,他都沒什幺話要對自己說嗎?


    「ivan,我想親你。」安頊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說出了心裏話。


    尹書佾沒說什幺,隻是拿著吹風機將頭發吹個半幹。


    「ivan,我想親你。」安頊又重複說了一次。


    收起吹風機,尹書佾從衣櫥裏拿出另一床棉被,往床鋪對麵的沙發椅走了過去。


    「我累了,想睡了。」躺在沙發椅上,蓋上棉被,尹書佾在閉上眼睛時說道。


    「你睡床,晚安。」


    總覺得尹書佾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話,安頊走到他躺著的沙發椅前蹲下身。


    「ivan,這段時間我聽懌的話忍著不見你,可是心裏卻一直盼著想見你,想聽你的聲音,想看你的笑容。我無法要自己放棄愛你,因為我真的真的好愛你,比我所想的更愛你。


    經過這段時間,我發現我真的不能沒行你、不能失去你,隻要一天沒見到你,我就好象失去了生命一樣,整個人像行屍走肉般的不知該如何自處。ivan,我不要求你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隻要你心裏有一點點的喜歡我,願意接受我對你的感情,讓我每天都能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或許我應該這幺說,不應該奢求太多,可是我心裏真正想要的是,你能愛我,讓我成為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一個人,而且是任何人也無法取代的人。」


    他知道自己該忍住的,可就是無法克製的想去碰他。安頊的手輕輕的碰著尹書佾的額頭。


    「ivan,我好愛你,我渴求你也能愛我,你能愛我嗎?」


    原本想裝睡的尹書佾,聽到他的這一席告白,再也無法假裝沒聽到,他睜開了眼。「你一定得在我們碰麵的時候講這些肉麻的話嗎?我不是已經依你之前的要求,再給你一次機會了嗎?」尹書佾仍然不肯向安頊承認自己也愛上他的事實。


    「我隻是很明白的表達自己真的很愛你的事實,我真的不想再讓那種事重演了.」


    「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那要怎幺做愛做的事?我不是那種崇高的精神戀愛的信徒,我依然相信肉體的溫存在愛情中占有很大的比例。我不認為你肯為了我而願意被我壓在床上,而我也鐵定不可能當o號,那這樣的我們在肉體的情愛裏該如何獲得一個平衡點?」尹書佾幹脆挑明了說。


    「這不是我現在想考慮的事,對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愛不愛我,至於其他的問題就等以後再說。」


    「那我跟你若有生理需求時要怎幺解決?難不成還得靠自己來嗎?」


    安頊呆愣了一下,才說:「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像上次泡湯時你幫我那樣的幫你。」


    「你確定你做得到嗎?畢竟你原先隻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之前是因為被下了藥才讓你無法控製的對一個男人做了那種事,可是在清醒的時候,你真的能去碰觸和你一樣的東西嗎?」


    「如果是別的男人我的確做不到,可是對象若是你,這就不會是問題。」


    「你確定嗎?」尹書佾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安頊以點頭代替回頭。


    尹書佾輕輕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有多久沒跟人做愛了嗎?」當然那次被下藥的不算。「你知道兩個男人如果不做到最後一步,要怎幺解決彼此的生理需求嗎?」


    安頊搖了搖頭。


    「要試看看嗎?」


    安頊又點了點頭。


    尹書佾將嘴巴靠近安頊耳側。「那我來教你一個方式,我們來試看看69,也許這個方式會暫時成為我們以後代替做愛的方法。」


    到最後,尹書佾仍然沒給安頊一個答案,至於以後是否會坦白告訴他,這又是一個現在無法回答的問題。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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