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卿的腦子變得很亂,似乎有很多頭緒,但又因為頭緒太多,而讓她在短時間內整理不出一個真相。


    不過這沒關係,見到公子就好了。


    何卿卿在西海岸邊徘徊一會兒後落地化為人形:“公子,我找不到你,你讓紙鶴幫我引個路好不好?”


    有這麽一個小姑娘時時刻刻黏著,其實也不錯。溫玉君理解了殷九對蘇清婉的癡纏勁頭。溫玉君指尖燃起一簇妖火,紙鶴隨即被點燃,化為一道流光為何卿卿指引著方向。


    依戀著自己的愛人有什麽不好呢?


    溫玉君站在鬆軟的金色沙灘上,眺望著遠處似乎被落日燃燒著的海平麵,晚霞一如絢爛的夏花,開到了荼靡。自從鮫皇離世,他第一次有了在西海岸邊欣賞黃昏之景的心情。


    距上一次實在是太久了,他都快忘了,原來西海的黃昏有那麽美麗。溫玉君清冷的目光漸漸的染上了溫度。


    何卿卿跑過來的時候,她的關注重點不是什麽西海的黃昏之景,而是她家美如畫的溫玉君。什麽水天一色的景致,在溫玉君這裏都是陪襯。溫玉君怎麽能那麽那麽好看呢?


    這樣的一個堪稱完美的妖,越看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何卿卿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和溫玉君之間的差距,那是被無數的日日夜夜堆積起來的天塹鴻溝,而時光不會定格,所以這遙遠的差距也難以彌補,她忽然有些慌:“公子……”


    溫玉君回眸看著氣喘籲籲的何卿卿,此刻何卿卿的樣子和少時鮫皇的身影在一瞬間重合,好似多年前他在等待著一個從海中跑來的小姑娘,隻是這兩者又被他果斷的分開。


    溫玉君走過去扶住她,笑道:“慢些,我又不會跑。”


    何卿卿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盯著溫玉君。


    就算他們之間確實隔著天譴鴻溝,可公子也會毫不猶豫地越過它,來到她的身邊。所以,她還有什麽好不安的呢?


    何卿卿伸手抱著溫玉君的腰,就算在海邊站了這麽久,溫玉君也是很溫暖的。這種暖意驅散了縈繞在她身上的寒氣,而她的心跳聲也傳遞到溫玉君的耳中,令溫玉君眼中湧動著柔色。所有的痛苦,都在彼此灼熱的呼吸間漸漸散去。


    溫玉君拉著她的手在海邊漫步:“冷嗎?”


    “不冷,一點兒都不冷。”何卿卿握緊溫玉君的手,“公子,你來這裏是不是……是不是因為宗樂鈴的鑰匙有線索了?”


    溫玉君點頭:“嗯。鑰匙就在西海。”


    果然是在西海。


    怨不得公子大老遠跑過來了。


    何卿卿很為這件事高興,西海不單是水族的世界,還是海鳥的天下,她完全可以幫忙:“公子,我幫你找呀。”


    溫玉君低著頭屈指刮了刮何卿卿的鼻尖:“現在不著急。”


    “嗯?”何卿卿疑惑。


    溫玉君為了尋找鮫皇的最後一縷殘魂,遊走世間數萬載,這件事在妖界並不是什麽秘密。如今宗樂鈴到手,又得知了鑰匙的下落,怎麽溫玉君反而淡定的出乎意料?


    這可是他多年的夙願啊!


    “我有點兒怕。”溫玉君輕聲說著。


    名震四海的大妖溫玉也會有害怕的事情?這是許多妖不曾想過的,畢竟溫玉君是那樣的強大,堅不可摧。


    何卿卿仔細的觀察著溫玉君的神情,她感到悲傷,心髒有些抽痛,可她卻說不出任何能夠安慰溫玉君的話來。


    語言是蒼白的。


    她能做的,就是抱緊了他,然後一輩子不鬆手。


    不給孤獨任何可趁之機!


    “這裏是鮫兒最喜歡的地方,她就是在這裏遇到了她的畢生所愛,可惜對方是個人類,而他們的立場又相隔太大。然後她找到了我,哀求我抹去她的記憶,封印她的愛欲。”


    溫玉君的話令何卿卿徹底愣住了。


    許久,何卿卿才道:“公子你答應了?”


    “對。”溫玉君點頭。


    何卿卿追問道:“這以後呢?他們真的就分開了嗎?”


    “我不知道。”溫玉君的聲音隨著海風飄遠,一如他的思緒一般浮動在遼闊壯麗的西海之上,“那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麵。”


    達成鮫皇的願望後,他閉關了。


    他出關時,鮫皇已經殉道。


    他又如何去知道這期間的種種呢?


    故事湮滅在了這片海域,它是一篇斷稿,沒有人書寫結局。


    鮫皇的屍身化為泡影融入了她此生深愛的西海,無論是人是妖都再見不到她,卻又日日夜夜能夠見到她。


    唯有那一縷未散的殘魂被宗樂鈴容納,經曆著歲月的磋磨,在幽冷孤寂的黑暗中,苦苦等待那個喚醒她的人。


    何卿卿用力握著溫玉君的手,熱度在彼此掌心傳遞。


    她當然知道宗樂鈴,實際上她幾乎天天可以看到這個鮫人一族的至寶。然而被封印的宗樂鈴真的是一個無論怎麽看都平平無奇的樂器,一點兒寶物的樣子都沒有。


    如今,能解除封印的鑰匙,近在眼前。


    溫玉君平生極少有後悔的時候,但鮫皇的死,無疑是他內心的一道傷疤,他十分後悔自己那次的閉關。


    他不過是和往常一樣閉了一次關,以便證道後代替鮫皇叩問天機,然而當他匆匆出關時,鮫皇已經殉道。


    偌大的西海中,生活著無數妖靈精怪,可再沒有鮫皇。


    他的小鮫兒,不會再來迎接他了。


    宗樂鈴從溫玉君的袖中飛出,漂浮在海風之中,發出叮鈴鈴的響聲。何卿卿戳了戳宗樂鈴,將宗樂鈴收進手中,她指尖點在上麵問著溫玉君:“為什麽不能強行打開封印呢?”


    溫玉君的妖力相當強大,殷九更在其上,宗樂鈴隻是一個鮫人一族的寶物,他們怎麽會破壞不了封印?他們希望的是釋放出鮫皇的殘魂,為此破壞宗樂鈴又有什麽不可以?


    溫玉君理著她被海風吹亂的發絲,輕聲解釋:“宗樂鈴雖然是鮫人一族至寶,但是它其實是被人類創造出來的東西。它的創造者叫百裏夜,是一位驚才絕豔的人類。”


    “他的道力確實比不上我,可論及靈器的創造,尤其是在封印技藝上,他是要比我強的。這宗樂鈴上留有他的封印,一旦宗樂鈴封印開啟,若是強行破壞,宗樂鈴就會自爆。”


    溫玉君為了破解封印嚐試過不下千萬種的辦法,然而所得出來的,卻是同一個答案。百裏夜沒有留給後人任何推翻他能力的可能性。為此,另尋他路,是不可能的。


    “百裏夜又在哪兒?”


    “聽聞他為了創造出一件超越神器的寶物,孤身去了玉虛山閉關。可自打他進入玉虛山後,他就沒再出來過。”


    仙山玉虛。


    何卿卿想起來鮫皇某首讚美它的歌謠:“他是想要成神嗎?”


    溫玉君歎道:“或許吧。他一直想要控製時間。”


    一個人類控製時間有什麽意義?


    何卿卿蹙眉道:“我聽說九爺就可以控製時間呀。”


    “樂譜中的小世界和現世是不同的。而且,小世界記載的隻是已經發生的過去,而百裏夜想要破開時空的屏障。”


    時間,不單單是過去,更有無數未來。


    何卿卿懂了。


    殷九花費了這麽久的時間才找到了鑰匙的下落,無非也是因為小世界也有不少局限,譬如說,一個小世界和另一個的重疊部分,就需要他去取舍時間。而且因為是不同時代產生的樂譜,所以不能保證每個小世界之間時間的連貫性。


    時空的屏障還是存在的。


    何卿卿轉了轉雙眸,跳過了這個複雜的話題,側著頭好奇地問道:“那公子你有見過鮫皇喜歡的那個人類嗎?”


    “是。我見過。”溫玉君停頓了許久,才說道,“他就是那個殺了鮫兒的捉妖師的先祖。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類。”


    何卿卿驚訝的不是一點點。


    這幾人之間還有這種複雜的關係嗎?


    “一個人的善惡,和他身上流著血沒有什麽關係。”溫玉君望著海麵,開口道,“捉妖師入歧途不知返,是他自己選的路。”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因果前緣,並非隻言片語說得清楚的。


    逼得鮫皇不得已殉道來保住西海的人類,到底掌握了多少可怕的邪術?何卿卿無法去猜想,幸好這種人已經死了。


    然而代價便是鮫皇的死。


    “卿卿。”溫玉君捧著她的臉頰,平和的目光落在在她臉上,“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麽好,我的手上沾過許多血。”


    何卿卿抓著他的袖擺迎著他的目光說道:“如果公子的手上不沾血,那麽,邪魔歪道的手上就會沾著更多的血。”


    時間仿佛靜止了。


    何卿卿親吻著溫玉君的掌心:“公子的手很好看,我喜歡。”


    溫玉君有片刻的怔然,他或許是真的多慮了。


    他的小姑娘怎麽會介意這些呢?


    “我也很喜歡卿卿。”溫玉君輕聲在她耳邊低語,隨後他將何卿卿抱了起來,禦風而行,“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


    何卿卿依偎在溫玉君的懷中,一路上她心緒翻湧,總是不平靜下來,最後在臨睡前,她握拳做出了一個抉擇。


    隔天,何卿卿一反常態的起了個大早去工作。


    溫玉君在閣樓內,擺弄著飛鳥少年送來的材料。


    他需要一件能夠幫助他尋找鑰匙下落的靈器。


    殷九能知道鑰匙被扔入的具體位置,可海水是流動的。溫玉君很清楚西海有著多麽遼闊的海域,是以靠尋常的辦法搜尋那麽小的鑰匙,無異於海底撈針,必須借助外力。


    溫玉君苦尋數萬載,才終於找到了宗樂鈴,眼下開啟宗樂鈴封印的鑰匙幾乎觸手可及,他一方麵希望盡快找到鑰匙,一方麵又做好了最壞的心裏打算,所以他小心翼翼。


    他不差這麽一點兒時間。


    他有更充足的準備來麵對即將到來的未知。


    然而總有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在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悄然進行著。幾天後,江朧依拎著伴手禮來探望他,得意洋洋的自誇著自己的貼心之舉——她給何卿卿放了十天的假。


    江朧依想著自家叔祖父剛與何卿卿在一起不久,正是加深感情的時候,所以她為何卿卿推掉了大量的工作,好讓何卿卿有時間與溫玉君好好的談談風花雪月,賞賞良辰美景。


    溫玉君卻知道這幾天何卿卿日日早出晚歸。


    因為他忙於製作靈器,所以派了紅葉去接送何卿卿。


    這兩人之間還能有什麽事是要瞞著他的?


    眼瞧著一輪紅日即將落山,何卿卿與紅葉還沒有回來,溫玉君捏了隻紙鶴,而紙鶴傳回來的聲音卻是紅葉的。


    溫玉君垂眸斂袖,他似乎在紅葉那邊聽到了海鷗的叫聲,某個猜想自他腦海中成型,眨眼間,他就消失在閣樓內。


    徒留一頭霧水的江朧依在夕陽下風中淩亂。


    難以估算九州皇城到西海海域有多遠,可這樣的距離對溫玉君而言都不算什麽,無非就是一盞茶的時間。


    夕陽餘暉中的西海依舊那麽美麗。


    大多數漁船已經歸航,漂泊在海中的,隻剩下少量的商船。漁民帶著今日的收獲仿佛在高談闊論著什麽,仔細一聽,卻是家長裏短的閑聊。溫玉君孤身走在沙灘上,頓時吸引了他們的視線。哎呦,這是哪裏來的俊公子,生得可真好。


    離著沙灘不遠的海水中,何卿卿緊張地藏在一塊礁石後。


    公子怎麽在這個時候過來了?


    難道是她和紅葉在做的事情暴露了?


    何卿卿用的是原形,她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敢冒頭,生怕被溫玉君抓個正著。她央求著江朧依給她幾天假,然後每天都跑到西海來找鑰匙。為此,她還和紅葉達成了不平等條約。


    好在紅葉也想幫著溫玉君快點兒找到鑰匙,掩護打得是真的好,裏應外合,以至於溫玉君都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


    何卿卿也沒什麽邀功的迫切心思,她單純的想盡快讓溫玉君拿到鑰匙,好哄溫玉君高興。溫玉君太在意結果,在尋找的時間裏一定會感到焦灼不安,還不如讓她在他不知情的時候,把鑰匙找到,然後送過去。這樣,溫玉君也會舒服一些。


    所以她每天都跑來西海,在委托海鳥的同時,自己也在搜尋。不過她的運氣不大好,這麽多天過去,鑰匙倒是找到了不少,各種材質的都有,就是沒有能解開宗樂鈴封印的鑰匙。


    何卿卿從不敢小瞧溫玉君的洞察力,她擔心自己露餡兒,打算混在海鳥裏麵飛遠一些,再與紅葉匯合跑路。


    好在溫玉君一直沿著海岸線在走,沒有看向她這邊。何卿卿打定了主意,喚來了海鳥們,在海鳥們掩映下飛向另一個方向,那邊有著極為茂密的椰樹林,完全可以擋住她。


    她還要快點兒傳信給另一邊的紅葉,以免紅葉碰上溫玉君。


    何卿卿由衷的感激自己身為一隻鳥妖。


    她混在海鳥群拍打著翅膀,回頭確定溫玉君已經走遠,於是找了一處落腳點降落,隻要不被溫玉君抓住,她就有一萬種解釋晚歸的理由。何卿卿如此的堅信著這一點。


    可是她剛落在地麵上,麵前就站定了一個人。


    何卿卿意外的抬頭,然後宛如活見鬼一樣,立刻拍打著翅膀朝著天際飛去,大有一去不複返的意味藏在其中。


    公子是什麽時候到了這裏的!


    與此同時海水暴漲,巨大的海浪形成一張蛛網,攔下了她。


    溫玉君抬頭看向何卿卿,低歎:“卿卿,到我這裏來。”


    何卿卿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她在空中盤旋了兩圈,等情緒稍微緩和了些,她才慢悠悠地落到地麵化為人形。


    “公子……”


    何卿卿的本體在尋找鑰匙的時候已被海浪打濕,此時她渾身上下都濕噠噠的,一雙黑眸不停的眨呀眨,心虛得不行。輕薄的衣料緊貼在身上,令她有一種被溫玉君看光的錯覺。


    何卿卿的眼神亂瞟著,臉頰和耳朵卻都漫上了紅暈。


    大抵明白何卿卿因為什麽才如此嬌怯,溫玉君卻沒有移開視線,那抹亮麗的緋紅漸漸渲染著他長久以來都是一片黑白的世界,令他的世界有了色彩,然後,溫暖著他的身心。


    溫玉君往前走了幾步將她納入自己懷中,他僅僅是輕輕地擁著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一句言語。


    何卿卿擔心自己會把溫玉君惹得不快,她小幅度的蹭了蹭溫玉君的胸膛,手指攥著他的衣服抬頭望著他,小聲地說道:“公子,我以前常和我爹娘來西海玩兒,那個,其實我對這裏還算是很熟的,而且我的朋友也多,我就是想……”


    何卿卿到底沒能夠把整句話說全。


    溫玉君箍著她的身子,吻得纏綿且深情。


    何卿卿趴在溫玉君胸口緩了好半天。


    濕透了的衣服沾染了灰塵,何卿卿穿在身上難受極了。溫玉君體貼的從擅長紡織的西海水妖手中買了一套新的衣裙,轉交給了她,看著她進了更衣房,在外麵侯著自家小姑娘。


    何卿卿出來的時候,溫玉君正和水妖閑談。


    “公子,我們走吧。”何卿卿撲過去抱著溫玉君的手臂,雖被公子發現了,但有驚無險,她還是那個活潑的小畫眉。


    溫玉君帶著何卿卿回到宅邸。


    紅葉早早收到了何卿卿的消息,已經先跑了回來,感知到溫玉君的氣息,紅葉慫得躲在房間不敢出門。


    溫玉君照著慣例送何卿卿回臥房,卻在路過小花圃時停下了腳步,他扭頭看著身後,隻見何卿卿的衣角被花枝勾住,衣衫滑落大半,而他的小姑娘正在努力的拯救自己的新衣服。


    凝脂般的肌膚猝不及防被他收入眼底。


    溫玉君轉身將何卿卿拉進懷中。


    何卿卿能感受到溫玉君緩慢而輕柔的愛撫,可她完全被溫玉君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唯有那顆小心髒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無形之中彰顯著她對現狀的認知。


    “公子。”


    何卿卿嬌柔的嗓音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呼吸都連帶著急促起來,公子想要做什麽呢?如果他打算在這裏,她可不會答應的。除非他再強勢一些,不然是不行的。


    溫玉君指尖拂過她的眼角,為她整理好衣物。


    何卿卿卻是不幹了,撩撥她這麽久,竟然就想這麽算了。


    等何卿卿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的時候,她已經被溫玉君抱上了床,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唇齒間都是彼此的味道。溫玉君的情緒向來內斂,這樣情緒外露的溫玉君她從未見過。


    當然這種外露也隻是如曇花一現。


    何卿卿的一聲呼喚令溫玉君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溫玉君從她身上起開,坐在床畔,比平時暗沉許多的雙眸猶帶著未盡的情意,他凝視著俏臉緋紅的何卿卿,嘴角一彎,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他嗓音有些低啞,偏又性感的不得了:“卿卿,我對你有渴望,很奇怪嗎?”


    何卿卿哀嚎一聲倒進溫玉君懷中,內心的虛無壓過了生性中帶來的羞澀,她哼唧唧的撒嬌:“公子,你今晚留下吧。”


    溫玉君拍拍她的手看向窗外:“紅葉在外麵。”


    一句話,頓時打消了滿屋子的旖旎。


    紅葉發誓他隻是睡不著,想來跟何卿卿串一串口供。


    沒想到在門口聽到了那麽勁爆的對話。


    小畫眉我跟你講你這麽主動可是會後悔的!


    不要小瞧了公子!


    失策了,沒想到小畫眉在他麵前裝的嬌羞無比,私下裏對公子竟然這麽的熱情。現在他倒是為了她的腰擔心了。


    要不,明天去買點兒豬腰子給她補一補?


    “紅葉,進來。”


    溫玉君對紅葉的態度就沒那麽溫和了。


    紅葉立刻開門滾了進去,小狐狸將自己的眼睛遮擋的嚴嚴實實,蹲坐在屋裏誠懇地認錯:“公子,我坦白,我不該知情不報還幫著小畫眉一起去西海亂來,您別生氣了嘛。”


    溫玉君把玩著何卿卿的手指,眼神冷冷的掃過紅葉。


    何卿卿道:“公子,我還沒吃晚飯呢,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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