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心比冬天的雪都要寒冷,曾經她以為,不管怎麽樣,柳眉至少還管她,怎麽也不至於放棄她,現在來看,她真的是有點高估她的母親了。


    綁匪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幹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親生母親不要自己孩子的。


    “姑娘,你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啊!”一個穿著銀色西服的人說道。


    初冬愣了半響,直到眼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緊緊的閉了一會兒,最終才開口說道:“我都跟你說我不是她的女兒了,是你們不信。你們綁我根本就換不來錢。”


    “廢物!”為首的王哥說道。


    然而王哥轉向攝像頭,錄著初冬,怒吼道:“柳眉我告訴你,手心手背都是你的肉,你愛要不要,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個女兒,信不信我把她丟海裏去,恩?”男人話落就錄了一下周圍的海。


    等王哥掛掉電話後,初冬的臉上不知怎麽,竟然流下了豆大的淚珠。


    是恐慌,還是傷心,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初冬很想報警,可是她的手機在褲子口袋裏,手機經常靜音,不知道她消失的這十多個小時有沒有人給她打電話。


    “王哥不好了,出事了,剛剛蒼哥那邊打電話說,有人在逮捕咱們,快跑吧。”一個人急慌慌的對王哥說道。


    聽聞王哥就怒了,“媽的!敢報警,老子廢了你!”


    那人比較凶猛,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手指杵著初冬的腦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報警。”


    見王哥好像要來真的,初冬嚇得出現哭腔,被兩個人拖到甲板上。


    那個王哥已經啟動了遊艇,速度快的驚人,海麵上多了分躁動,船艇漸漸向海中心開去。


    隻是沒過多長時間,初冬看見已經換別人開遊艇了,那個叫做王哥的人已經蹦到了一旁的快艇上,開往相反的方向。


    剛剛他們說有人報警了,那麽他現在應該怕警察找來,所以跑掉了。


    -


    楊家大宅,柳眉接到綁匪要撕票的通知和視頻,癱坐在沙發上,嚇得腿發軟。


    “我明明沒有報警,是誰報的警。”柳眉哭唧唧的說道,整個大廳隻有她和楊先生,以及初夏和她的助理。


    “是我報的警,媽,你醒醒吧,你以為你說你不喜歡她,人家綁匪就能給她放回來麽,你拿人家綁匪當傻子啊!”


    初夏今天回來就聽說初冬被綁架的事情,柳眉雖然一直在阻止報警,可是她還是報警了!


    難怪一直以來柳眉對她好,敢情是招惹高利貸,拿她堵窟窿呢!想的美!


    “相信我,恩?報警處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管怎樣,在楊樹堯麵前,初夏還是盡力裝出一副會理事的樣子。


    楊先生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剛娶回來的媳婦竟然招惹高利貸!


    “樹堯,你別生我氣,我隻是之前炒股,然後輸掉了,一時沒有辦法,才借的高利貸。我要是早點遇見你,我就......”柳眉說著說著就將自己心裏那些東西要說出來,最後意識到了才刹住了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要是早點遇見你,我就不會炒股。”


    “行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你現在給綁匪打電話,說我們出錢,人命關天,先救人再說,這件事情,別捅大了,不許跟別人說!”


    本來家裏就不同意他這二婚,她又整一出這樣的事。


    楊先生還算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至少知道什麽該幹,什麽不該幹。


    可是柳眉再打電話給那個綁匪,就已經打不通了。


    她心裏也開始恐慌起來,莫非真的撕票了......


    真的是這樣,那她好對不起......


    海風狂吼的大海中央,巨浪翻滾著。


    像極了初冬的心,翻江倒海,生命該結束了嗎?


    “大哥,你們老大都跑了,你們也快跑吧,一會兒警察來了就不好了。”


    身旁站著的人沒有說話,他手裏還拿著一把刀子,凶神惡煞,初冬也沒再敢跟他說話了!


    望著船隻帶起的白色浪花,初冬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哎,你看那邊那個是誰?”甲板上另一個人說道。


    大家都同時望向那邊。


    遠處是一輛海上摩托,正以最大的衝刺速度向這邊衝來。其身後還有兩輛快艇,離這裏越來越近,直到看清那是一波特警,甲板上的幾個人才慌亂了起來。


    “慌什麽,都給我穩住。”一個持刀的人喊道。說穩住,可是在那波特警越來越近的時候,大家還是躁動,都跑了下去,隻剩下一個持刀的,這裏是海麵中心,不會水的,下去就等於找死,剛跑到一層的那些人,都躲到了角落裏。


    對於初冬而言,他們現在有多躁動,她的內心就有多激動。


    她馬上就要得救了吧?


    隻是,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遠處那個海上摩托像是開掛了一般向這邊奔來,拉下身後那個快艇好大一段距離,單槍匹馬,一身特警的裝備,外麵披了一個救生衣,離這裏僅有十米遠。


    初冬看清了那個特警的臉,周少魘!


    那人便是她剛剛科普過的周少魘。


    隻是知道那人是周少魘,初冬再無心想別的了,因為她的脖子上架起了一把刀子,身邊的那個人一把鎖過她的喉,將那把刀子放在她的脖子上。


    綁匪將她與板凳綁在一起的那個繩子解開,腳上的繩子也解開,很用力的拉著她,退到了甲板的邊緣,然後呼吸急促的說道:“我告訴你,一會兒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讓你嚐嚐刀子的鋒利。”


    綁匪被飛奔過來的特警嚇到,初冬同樣也緊張。


    恐慌的眼淚慢慢布滿初冬的側臉,若不是今天親身經曆這樣的事情,她一直都以為這樣的畫麵隻在電視裏見過,每次看到這樣畫麵的時候,她還會調侃一句:這人笨啊,用力推開拿刀子的人,然後快點跑開不就完了!


    可真當自己經曆的時候,真的不是那個樣子!


    當那把刀子就在你麵前的時候,離你的喉嚨隻有零點零一毫米的時候,除了緊張,真的不知道要幹什麽。


    鋒利的刀刃涼冰冰的,你隻要稍稍動一點點,就馬上割破你的脖子。


    偶爾,還會反一道刀光在眼前。


    初冬真的嚇到了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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