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經驚動了灃守帝,央蘭的事,旁人還是少管得好。”


    “我說難怪阿,這幾日央蘭的祭師和溫宿公主就走得很近。”


    “誒你們聽說過嗎,傳聞央蘭祭師是個……”使臣旁顧四周,放低聲音,“是個好色之徒,專挑年輕貌美的女子下手!”


    “啊?長得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原來居然是衣冠禽.獸!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可是溫宿的嫡公主,近來溫宿的氣焰高昂著呢,他這麽罔顧大局,不怕惹禍上身?”


    “嗬嗬,都說酒壯慫人膽,有什麽怕的。溫宿再囂張不還有央蘭壓著麽,這事兒處理的好,怕就是兩國聯姻的喜事嘍。我看,各位早去準備賀禮吧!”


    “別說了,央蘭的人來了。”


    交談甚歡的幾人當即一哄而散,閑散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方才興致高昂議事的模樣。


    “主子,你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和阿娜耶公主發生什麽?”寬數的聲音壓的很低,邊走邊環顧四周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人,活像要去偷.情的漢子。


    聞棲辭的表情始終保持在同一個弧度,思緒飛到九天之外,卻始終飛不到他昨夜宿醉後發生了什麽。偶然抓住一個零碎的片段,便被頭昏腦脹的感覺通通擊散。隱約記得出現過阿娜耶的臉,他還當是最近丹青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寬數,昨夜你將本師放在哪的?”


    “吟竹宮。”


    看向驛宮方向的神情有些古怪,難道他宿醉後不隻有遺忘症,“本師還會醉後夜遊不成?”


    寬數張了張口,仔細一想立馬閉了嘴。昨晚他親手服侍聞棲辭睡下,半夜也未發現任何異常,可今兒一早卻發現主子消失了,接著傳來聞棲辭夜宿阿娜耶公主驛宮的謠言。他半信半疑的跑來,真看見了傳聞中的一幕。


    事出有異。


    “喲這不是央蘭的祭師大人麽?”惡意拔高的聲音打破二人交談,來人自以為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在蔑視對方,但身高勉強到聞棲辭耳邊,隻能不爽地譏諷,“聞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四周圍上不懷好意的異邦人,聞棲辭冷漠的掠了一眼,心頭卻重重沉下。為何……這麽私密的事情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裏,好像被天下皆知了?


    “別著急走阿。”那人穿著蠻夷人的服飾,一副死不罷休的模樣,“春宵一刻值千金,聞大人不準備和我等分享分享?”


    露骨的眼神像把人剝幹脫盡後赤果果的凝視。


    寬數腦門一衝,忍不了了,“你再他媽說一遍。”


    另一個蠻夷人麵目猙獰地咧開嘴:“央蘭大國果然與爾等小國不一樣,當朝官員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竟然還行動自如,大央朝還有沒有王法了!”


    對方搬出央蘭壓他,他任何一個動作都將牽扯到大央朝。眼前這人看著蠢憨蠢憨的,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心機。聞棲辭牙關一緊,攔住寬數蠢蠢欲動的拳頭,使了個眼色,便要離開。再呆下去,他怕是忍不了了。


    “站住!”蠻夷人偏了偏頭,讓周圍幾名下屬攔住二人去路,“你知道本王是誰麽?敢用這種態度對本王!”


    此地較為僻靜,來往的人很少。若是動手,定要耗上一段不必要浪費的時間。


    身邊有人動了動,趾高氣揚道:“這是我們郝單國的王子,聞大人無論如何該行個禮數吧?難道這就是你們央蘭的待客之道?”


    單是對方身上那股蠻夷人特有的怪味就夠人作嘔,他又慣用鼻孔看人,模樣十分囂張。聞棲辭屏住呼吸後退了一步,行了個標準的大禮。


    郝單王子斜眼瞥著他,厲聲道:“聞大人很是識趣,可你竟敢碰阿娜耶,本王絕不會放過你!”


    央蘭祭師身份高貴,此事天下皆知,郝單王子再如何怒火中燒也明白動了央蘭祭師就是公然與央蘭為敵,明麵上,他自然不會這麽傻。


    聞棲辭話不多說,耐心等他罵完才轉腳離開。


    寬數憋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主子,他們欺人太甚,這你都忍得?”


    “寬數,你不覺得奇怪麽?”


    “奇怪什麽?”


    “禁軍為何還不來抓本師?”


    寬數頓足,剛張了張口,忽而神情微變,目光似蛇慢吞吞的爬上聞棲辭的身後。


    “沃沃小姐……”


    鄭沃沃一臉陰暗地站在那方,猶如從地獄而來勾魂攝魄的羅刹。


    “你當真和那個女人過夜了?”


    聞棲辭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皺著眉:“你又是從哪聽來的?”


    “我就問你是不是。”


    “……是。”


    漫不經心的態度,好像昨晚隻是漫長歲月中無限重複的一夜。鄭沃沃臉色驟變,他究竟知不知道如今碰的是一國公主,勢必要與溫宿聯姻才能善了。


    如今大事未了,聞棲辭不想與她僵持,“沃沃,有什麽事過了今天再說。”


    “站住。”


    無奈停下,轉過了身。剛問“怎麽”……眼前晃過一陣疾風,腹部瞬間火燒一般疼痛,一股腥熱的氣流湧上喉嚨直衝腦門,撞的頭眼發暈,被黑暗拉進無邊深淵。


    “……!”


    寬數沒料到鄭沃沃有此舉動。平時也就小打小鬧的,突然這麽大陣仗,一時才沒反應過來,“沃沃小姐!你,我……”


    寬數對她發不起脾氣,‘你我’了半天後,隻能口齒不利地歎口氣。自幼跟在聞棲辭身邊,勉強有半個太醫的能耐,立即檢查聞棲辭的情況,如果隻是暫時暈眩那還好辦……


    鄭沃沃皺眉吼道,“喂。”不會真暈了吧。


    沒多久,寬數哭喪著臉抬起頭,“沃沃小姐你下手也太狠了!”


    她拳頭發緊,出手後反而更加心潮不平,見聞棲辭半天沒起來,剛想他怎麽越來越不禁打了,聽寬數這麽說就慌了。她在氣頭上,還真沒控製力道。


    “愣著幹什麽,趕緊送太醫院阿!”


    托鄭沃沃一拳之恩,聞棲辭足足暈了一天一夜。這期間,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見——有人扒他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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