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要用它照路是不?”秧苗剛自信了一會兒就焉兒了,“就這點光,人臉都看不清,能照什麽……路…”


    他話沒說完,卻見蘇青時手裏微光愈漸明亮,足夠看出一條路來。


    果然。


    她心頭一晃,微斂眸光,緊握住石子,肆意的光芒穿過指縫,如光彩四射的流星。


    不知道是不是夜涼的原因,四周的溫度忽然間降了幾個度,秧苗打了個寒顫。


    盯著蘇青時手裏的石子,月人目光如炬,腦袋轟了一下。


    主子的傳……傳夫石為什麽會大放異彩?


    正疑惑間,蘇青時已開路而去,盯著單薄而挺拔的背影,月人陷入沉思。


    “月姑娘,走呀。”


    袁怒回頭看見月人站在原地,好似三魂丟了七魄,喚了兩聲沒反應,心頭微蕩,沉聲叫住前麵兩人。


    “時公子,月姑娘怕是中邪了!”


    擔憂的心還懸在半空,迎麵飛來月人一記不輕不重的掌風,“別擋路。”


    “公子,我沒事。”對上蘇青時猶如深海漩渦般的目光,月人低頭回道。


    她,越來越不懂主子的心思了。


    “我們都走了這麽長一段路了,啥事兒也沒發生阿,真沒意思!”秧苗唉聲歎氣,“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阿?”


    袁怒睨著他,“你準備跟我們到什麽時候?”


    “我都不知道你們想幹嘛,我還不想跟著你們呢!再說這黑燈瞎火的,就這一點光,你讓我去哪?”


    總感覺這小子不懷好意,保持警惕,袁怒哼了聲:“你愛去哪,跟我們沒關係。”


    “別呀大哥!我要不是今日路上耽擱,早就到倒盜穀了,你就收容我一晚,明兒一早我立馬消失,我保證!”


    月人凝聲:“你說的是倒盜穀內?”


    “啊。”


    “現在為何不去?”


    “姐姐有所不知,這一到晚上,倒盜穀的進出費有多貴!我等平民隻能趕早阿。”


    真可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看了眼蘇青時,月人展顏道:“帶我們去,銀子不是問題。”


    “你們想去穀內?”秧苗眉峰一動,眯了眯眼,好奇問,“去做什麽?”


    “小子,這不是你該問的。”袁怒把他往前一推,“帶路。”


    秧苗叫到:“你們不知道規矩,帶新人去穀得問清緣由,我帶你們進去就算你們的保人,你們在裏麵做了壞事我得負責!不說清來意,我怎麽敢帶你們進去嘛!”


    “是這樣麽。”袁怒半信半疑。


    “真真的,我騙你幹什麽,小命都被你捏著咧。”


    “進去買點東西,這個理由夠麽?”


    秧苗麵露為難,最後不得已在某人的銀威下妥協,“可以……吧。那你們給我多少報酬辛苦費?”


    “你這娃娃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袁怒取出錢袋,倒出幾粒碎銀,數了數一共三粒,“呐,定金。進穀後付剩下的。”


    略帶嫌棄接過碎銀,“想不到你穿著闊綽,出手這麽小氣。”


    袁怒揚揚嘴角,“果然是小孩,殊不知人不可貌相。”


    秧苗不屑道:“我十六了,已經能成大事了!”


    自大無比的語氣配上稚嫩的麵孔,讓袁怒打消了最後一絲顧慮,這孩子人傻心大,就算心裏有點小九九也玩不過他們的。


    秧苗撓撓腦袋,看向蘇青時:“這位哥哥你好像不愛說話阿,我這一路上就沒聽你說過幾句話。”


    半響後,一個感同身受的笑聲打破靜謐。


    “小子,別自討苦吃。”袁怒好心提醒。


    沉默的走了一截路,秧苗管不住口,又問,“近日來倒盜穀的人比平日多了好多,你們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月人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來倒盜穀?”


    “聽說是穀內到了一副名師大作,大都是奔著這畫來的。”


    袁怒:“一幅畫有什麽稀奇的,能引來這麽多人。”


    “你這就孤陋寡聞了吧,陸言大師的畫作在畫界乃是神作,價值連城,如今大師駕鶴西去,僅留下幾副遺作更是珍貴無比!”


    “入口就在這兒了!”


    所謂入口,盡是石頭堆砌的牆壁,上懸青藤,石壁斑駁。


    他上前,吹響聲色喑啞的哨子。


    很快,石壁往兩邊打開。


    袁怒指著烏漆麻黑的洞口,“這裏頭就是倒盜穀?”


    “嗯。”秧苗伸出手,“剩下的定金。”


    “急什麽,一隻腳還沒踏進去。”


    秧苗撇撇嘴,看向蘇青時:“這位哥哥,把你的發光石接我照照路唄。”


    他說著就伸手去拿,在半空中被月人擋下。


    “什麽嘛。一塊不值錢的石頭而已,真小氣!”


    秧苗哼聲走進了洞口,穿過短暫的黑暗之地,轉角便是闌珊燈火。


    不是街道,也並不喧囂。


    幾名手持刀劍的蒙麵人舉著火把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的蒙麵人上前來,和秧苗擊了個掌。


    “苗子,幹的不錯。”


    蒙麵人聲音粗獷,身形高大,談吐間江湖味濃,舉止率性。


    “小子,你什麽意思!”袁怒濃眉冷豎,低沉開口。


    青澀稚嫩的臉龐露出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也是為了陸言的畫來的!”


    看來此事已被有心人四處傳播,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攔下蠢蠢欲動的兩人,蘇青時輕聲反問:“是又如何。”


    “嗬,老實交代,你們在找陸言的哪幅畫?”秧苗抱臂冷冷盯著三人。


    “所有。”


    “口氣不小!兄弟們,抓住他們,帶回秧田堂嚴審!”秧苗老氣橫秋的指揮著,“小心那個最高最壯的男人,他是個練家子!”


    嗬?袁怒剛要反嘴,卻被不知從哪射來的一根細針打在了脖頸,周圍皮膚頓時酥麻起來,四肢變得僵硬麻木。


    “死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麽!”


    蘇青時看了一眼,“這是天麻散,暫時牽製你的行動,一柱香後恢複。”


    秧苗哈哈笑道:“這你都知道,看來是個行醫的,老實點,要不然把你們一塊兒麻了。”


    頭套黑口袋,被人推攘強行,四周寂靜得很,但仔細聽能聽到遠處鬧市的喧囂。


    蘇青時默默記在心頭。


    她倒要看看,這群人背後是個什麽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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