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瑾戈走遠後,趙憐小心翼翼地湊近薑君,一臉得意,“怎麽樣?我剛演的還行吧?”


    “什麽意思?”


    罵完劉瑾戈的薑君,氣消了大半。


    不僅氣消了,心裏也爽快多了。


    自從來到澤陽,她每天不是受這個的氣,就是受那個的氣。


    今天正好借劉瑾戈出口氣,反正劉瑾戈也沒打算跟她友好相處。


    “你剛才對殿下無禮,多半要受重罰,我打你一耳光是在救你,你沒看出來嗎?”


    方才聽薑君罵劉瑾戈是偽君子,趙憐嚇壞了,便急中生智打了薑君一耳光,


    薑君白了她一眼,“我看出你是報仇來了。”


    不過也要感謝趙憐那一耳光,燒著了她心裏的那把火。


    “報仇隻是順帶,主要還是為了救你,誰知道你不僅大膽,還沒腦子,對殿下大吼大叫,你多半要完蛋了。”


    趙憐用看傻子的眼光盯著薑君,覺得她甚是可憐。


    除了逞匹夫之勇,就一無是處了。


    “完蛋就完蛋吧,我薑君在書塾裏從來都不學的,就是一個怕字。”


    不過話雖這麽說,冷靜下來的她還是有些擔憂。


    若她果真出了什麽事,遠在瑤州的爹娘該如何是好。


    趙憐見薑君爛泥扶不上牆,勸了她幾句便離開了扶月軒。


    況且今日已見了過劉瑾戈,再呆在扶月軒也沒什麽意義了。


    “側妃,你真的不記恨薑側妃了?”


    碧桃給趙憐披上鬥篷,一臉困惑。


    依趙憐的性子,可不是善罷甘休之人。


    “哼,本來還有些記恨,但方才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舒坦多了。”


    且趙憐方才得知劉瑾戈不過是假意寵愛薑君後,便更不把薑君放在眼裏了。


    既然薑君已經四麵樹敵,她也沒必要去費那個勁了。


    再說了,作為一個牌友,打發打發時間,薑君還算是有點用。


    午飯時間,許悠悠一邊慢條斯理地用膳,一邊聽雙燕講述扶月軒發生的事。


    “不知為何,今日胃口格外的好。”


    許悠悠細細品著湯羹,滿臉的愉悅。


    雙燕捂嘴輕笑了一聲,“那小姐可要去探望薑側妃?”


    “不去,殿下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欲除之而後快還來不及呢。”


    許悠悠雖然嘴裏說著狠話,但依舊一副嫻靜優雅的模樣。


    “是,薑側妃日後說不定還有用呢。”


    聽了雙燕的話,許悠悠冷哼了一聲,露出算計的眼光。


    來日方長,她要一步一步,穩穩走向自己的目標。


    “走,給殿下送暖胃的羹湯去。”


    劉瑾戈在扶月軒受了氣,正是她彰顯自己溫柔體貼的時候。


    不過劉瑾戈本人卻沒空去生那種閑氣,“阿克,你覺得薑側妃是淑貴妃的眼線嗎?”


    阿克撓撓後腦勺,搖了搖頭,“說不準,看薑側妃的言行,如果真的是眼線,那也太會演戲了。”


    身為劉瑾戈的貼身侍衛,阿克見過的場麵多了去了,但薑君這種膽大包天的女子,委實少見。


    “如果不是也無妨,她那般沒規矩,理應受點教訓。”


    劉瑾戈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是不堪的偽君子,雖然他偶爾也覺得自己頗有偽君子之風範,但被人當麵說出來,麵子上還是有些過不去。


    “反正她也接近不了殿下,就算是眼線,也難成氣候。”


    就在劉瑾戈和阿克閑聊時,小廝進來通報:“殿下,許側妃求見。”


    “就說我太忙了,讓她改日再來。”


    劉瑾戈丟下手裏的公文,不耐煩道,一抬頭卻看到阿克正在偷笑。


    “阿克,不如本王賜你幾門親事,如何?”


    劉瑾戈瞟了一眼阿克,認真地問道。


    阿克連忙拒絕:“殿下,小的還有事要做,先行告退。”


    他還沒走幾步,又被劉瑾戈喊了回去,“等等,送點消腫祛瘀的藥膏給薑側妃,快過年了,難免要出去走動,可不能丟了王府的臉麵。”


    劉瑾戈送藥,確實是不希望別人對昭王府評頭論足,而非憐香惜玉。


    在他看來,薑君是皮厚之人,挨幾下打也無關痛癢。


    阿克送藥到扶月軒,在門口的冷風裏站了許久,韻意才姍姍出來。


    “韻意姑娘,殿下讓我送藥膏給薑側妃。”


    韻意行了個禮,接過藥,客套了兩句:“給我就行了,就說我們側妃多謝殿下賜藥。”


    “其實殿下身為皇子,地位特殊,許多事也有不得已之處。”


    阿克見韻意臉色難看,忍不住替他家殿下說起了好話。


    不料韻意隻冷冷回了一句“這與我們何幹”,便轉身回了扶月軒。


    被堵得啞口無言的阿克搖了搖頭,感恩殿下沒真的給他娶親,小娘子一個比一個凶,這誰受得住。


    他還沒走出幾步,後腦勺就被什麽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誰呀?不想活了!”


    阿克揉著後腦勺,抬眼去找砸他的人,卻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但是地上的凶器,看起來卻格外眼熟。


    他撿起地上碎掉的瓷瓶子,嘀咕著:“這不是我剛給韻意的藥膏嗎?”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這時,一臉愧疚的韻意從屋裏跑出來,對著阿克連連道歉,


    冤大頭阿克一臉委屈,哀怨地說:“韻意姑娘,你不要就不要,砸人就不對了吧?我也隻是奉命行事。”


    “你誤會了,剛才我家小姐手滑,不小心將藥膏甩出來了,不成想就砸到了你。”


    韻意忙不迭地解釋著,薑君聽說是劉瑾戈送的藥膏,看都沒看,直接扔出了窗外,結果……


    “手滑?那滑的可真夠遠。”阿克看了看自己與扶月軒的距離,訕笑道。


    理虧韻意隻能賠笑:“還好頭沒有破,實在是抱歉。”


    這可是堂堂昭王殿下的貼身侍衛,相當於王府裏一個不大不小的主子了。


    “若是手滑到別人頭上,怕是早就腦袋開花了。”


    “可不是嘛,多虧了阿克公子頭鐵,你真厲害,武功一定很高吧?”


    韻意一臉崇拜的望著阿克,羞答答地誇讚他。


    一被誇武功高就飄飄然的阿克不好意思地傻笑起來,“嘿嘿,一般一般,下次可得注意點,砸傷人多不好。”


    “說的是,回頭我給你做點心,算是補償,我先回去了。”


    韻意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往扶月軒走了幾步,她又扭頭看了一眼阿克。


    阿克傻笑著揮揮手,心滿意足地跑遠了,臨走前還幫忙撿走了地上的碎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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