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我要吃烤鵝~”


    四仰八叉躺在鬆軟床上的薑君閉著眼睛呢喃道,嘴裏還砸吧了一下,然後歪著頭繼續呼呼大睡。


    來喊她起床的阿蘿看到薑君的饞相,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韻意,青黛,你們快來看,這個人睡夢裏還想著吃。”


    “小姐昨天都沒吃什麽,快把她喊起來用早膳吧。”


    青黛一邊替薑君準備洗漱的毛巾和熱水,一邊朝床鋪那邊探頭說道。


    阿蘿將帷帳全部勾起來,然後伸手輕輕推了推薑君,“小姐,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吧,可別餓壞了。”


    “好餓啊~”


    薑君砸吧砸吧嘴,翻了個身,但眼睛依舊緊閉,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阿蘿見狀,瞅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狡黠一笑:“我有辦法了!”


    她端來一盤香噴噴的烙餅,在薑君鼻子旁晃了晃。


    果然,薑君雖依舊閉著眼睛,鼻子卻伸長了嗅餅香。


    “香噴噴的烙餅,再不吃就沒咯~”


    阿蘿話音剛落,薑君就睜開了惺忪睡眼,有氣無力地說:“留點給我……”


    “小姐,別信她的,多著呢,先起來洗漱吧。”


    韻意扶起薑君,給她套上衣服。


    沒睡醒的薑君眯著眼睛,迷迷糊糊中任由韻意和青黛給她穿衣洗漱梳妝。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快沉沉睡去了,才梳妝完畢。


    坐到了飯桌旁,聞著撲鼻而來的飯菜香,她才清醒了許多。


    “總算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她睜大疲憊的眼睛,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頸,心情愉悅地說。


    “這些都是青黛一大早起來做的,說是什麽疏解疲勞的藥膳,不過我嚐著倒沒有什麽藥味。”


    薑君梳妝的功夫,阿蘿就已經吃完了。


    她不像韻意和青黛那般禮數周到,又因為薑君慣著,在扶月軒內的行事作風便有些沒大沒小。


    薑君湊近烙餅聞了聞,香!


    “辛苦青黛啦。”


    青黛含笑給她盛了一碗晾得不燙不冷的瘦肉粥,“小姐快趁熱吃吧。”


    “是啊,吃完還要去趟書房。”鋪好床的韻意說道。


    薑君頓了頓,舉起筷子,“停!你們不要跟我提劉瑾戈,還有與劉瑾戈相關的東西了。”


    “小姐,聽說殿下生病了。”青黛提醒道。


    薑君不以為意地說:“關我屁事啊,我又不是太醫。”


    說完,她就津津有味地喝起了粥。


    韻意和青黛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聽說是風寒。”阿蘿忍不住說道。


    薑君一聽,板起臉,嚴肅地說:“那更不能去了,回頭別傳染給我了,這粥真好喝,青黛姐姐手藝見長。”


    “許側妃和趙側妃一大早就去伺候了。”青黛將卷好的餅遞給薑君,順口說道。


    “既然不缺人伺候,我就更沒必要去了,再說了病人需要靜,我們都去隻會吵到他。”


    薑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說什麽也不肯盡側妃之責,去看看劉瑾戈。


    韻意想了想,說:“可是,殿下的風寒興許與昨晚把衣服給了小姐有關。”


    薑君愣了愣,但還是很堅定地拒絕了,“不去不去,說什麽都不去,我吃完還要去萬府陪我爹爹娘親呢。”


    再無辦法的韻意看向青黛,青黛搖搖頭,看向阿蘿。


    阿蘿便清了清嗓子,用很誇張的語氣說:“聽說病得挺重,都臥床不起了。”


    “他身子骨不是挺硬朗嘛。”薑君吃粥的動作緩了緩,自言自語道。


    “總之很嚴重,聽說許側妃和趙側妃都在那哭呢。”阿蘿見有機會,連忙趁熱打鐵。


    薑君聽了,一臉不相信,“啊?這麽嚴重?”


    劉瑾戈身體看上去很是強壯,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生病,還這麽容易就臥床不起。


    “小姐,你就去看看吧。”


    韻意搖了搖薑君的胳膊,央求道。


    “那就去看一眼吧,不過絕對不是因為關心他,你們說的對,好歹占著個側妃的名位,多多少少也得表示表示。”


    薑君放下碗筷,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說。


    她接過青黛手裏的帕子,擦了擦嘴,繼續說道:


    “再說了,如果他一命嗚呼了,就沒人給我寫和離書了。”


    說罷,她就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信步閑庭地往書房走去。


    與許悠悠和趙憐急急忙忙趕去的關切模樣相比,她仿佛是去赴一場詩酒會。


    到了書房前,首先看到的依舊是門神一樣的阿克。


    “拜見薑側妃。”阿克行了行禮,眼睛卻往薑君身後望去。


    “阿克,你家殿下還活著吧。”薑君開門見山地問。


    “啊?”阿克被她問得一臉迷茫,瞪著眼睛思索片刻後,點點頭:“活,活著啊。”


    “哦,那就好,咳咳,應該死不了吧?”


    薑君扯著石階旁茂密的樹葉,眼睛瞥向緊閉的房門,看似漫不經心,語氣卻又很刻意。


    “死?應該死不了吧。不是,當然死不了。”


    阿克被薑君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一頭霧水,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


    “太醫說是風寒,不過有些嚴重,多注意休息,按時吃藥,應該就無大礙。”他補充道。


    “我就說嘛,多大點事,走了走了。”


    薑君舒了一口氣,將手裏的樹葉甩到地上,拍拍手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就聽到了許悠悠和趙憐的驚呼。


    “殿下!殿下!你怎麽了?”


    “阿克!快去傳太醫!太醫還沒走遠!”


    阿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手足無措地推開書房門,又退了出來,然後一溜煙朝府外追去。


    “怎,怎麽了?”


    定在原地的薑君看著阿克火急火燎的背影,又折回書房門口,探頭朝裏望了望。


    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聽到許悠悠和趙憐和哭聲,以及劉瑾戈劇烈的咳嗽聲。


    “進去看一眼應該不會被傳染,就看一眼。”


    自言自語地薑君擺出一個嚴肅的表情,大步走進了內間的臥室。


    “肺癆?!”看到正趴在床沿吐血的劉瑾戈,薑君失聲喊道。


    她來不及多想,三步作兩步,上前用力拉開亂成一團的許悠悠和趙憐,“兩位姐姐,這是肺癆,會傳染的!”


    許悠悠和趙憐想回到劉瑾戈跟前,奈何薑君勁太大,兩個人都被她緊緊拽住了。


    “你幹什麽?”許悠悠雙手使勁掰薑君的手,“被殿下傳染是我的福分!”


    趙憐也花容失色,用力掙紮,“快放開我,殿下都虛弱成那樣了,你還是人嗎?”


    一心隻想救人的薑君任由自己的手被她倆撓得生疼,就是不鬆手。


    並朝咳嗽得更加嚴重的劉瑾戈大喊:“劉瑾戈!你堅持住!太醫馬上就到!”


    “我,我先把她倆拽出去,馬上就來,你,你千萬別死啊!”


    雖然臉上滿是慌張和害怕,但她還是左手拽著許悠悠,右手拖著趙憐,然後竭盡全力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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