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麽突然來了?”


    被碧桃從書房叫出來的趙憐邁著急匆匆的步子,往住處趕去。


    碧桃搖搖頭,“大公子沒說。”


    趙宏一到織花軒,就讓她出來尋趙憐,看上去行色匆匆的。


    趙憐聽了,臉上的關切之色更甚,腳步也更快了。


    “妹妹,你可算回來了。”


    在織花軒門口伸長脖子等待的趙宏一看到趙憐,連忙迎了上來。


    “出什麽事了?”


    趙憐焦慮地問,她哥哥整日裏都在外麵鬼混,沒事不會來找她的。


    趙宏拉著趙憐的胳膊,往花廳走去,“進來說。”


    “哎呀,到底出什麽事了?快說呀!”


    到了花廳,趙憐用力甩開趙宏的胳膊,著急地問。


    “沒出什麽事,就是想問一下妹妹,你們府裏去年新來的薑側妃可受寵?”


    趙宏關上門,彎腰湊近趙憐的耳朵,小聲問道。


    趙憐不屑地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憤怒,“她一個沒有教養的野蠻女子,我們殿下怎麽可能看得上!”


    “那就好。”趙宏聽了,喜出望外,激動地握了一下拳。


    趙憐狐疑地看向他,“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昭王看不上你哥哥看得上啊。”


    趙宏舔了舔嘴巴,露出一個壞笑。


    “你瘋了,再怎麽說她也是殿下的側妃。”


    趙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那無法無天的哥哥。


    薑君本不算什麽,可她做了昭王的側妃,就算想輕看她也不能了。


    她平日裏再怎麽張揚,也還知道要顧及昭王的麵子。


    趙宏卻一臉淡然,不以為意,“那又怎樣,從前不還有君王將自己的妃子賜給臣下。”


    就算是朝廷要員的女兒,隻要他看上了,還不是得乖乖奉上。


    “我不會幫你的。”趙憐轉過身,語氣堅決。


    趙宏見狀,俯身好言相勸:“好妹妹,如果我將薑側妃弄到了手,不僅我抱得美人歸,你還少了一個對手啊,何樂而不為?”


    聽了趙宏的話,再想到方才劉瑾戈在書房對薑君的態度,趙憐不禁猶豫了起來。


    之前許悠悠風頭盛也就罷了,左不過是博得了一個賢惠的名聲,昭王那還是和她一樣討不到好。


    如今來個薑君,不懂規矩,蠻橫無理,劉瑾戈卻待她與常人不同。


    剛進府是假寵也就罷了,如今分明就是寵溺,甚至無視她的粗魯無禮。


    雖然隻是書房裏短暫的相處,但趙憐還是感覺到了劉瑾戈的變化,這種變化令她不安。


    她寧願劉瑾戈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冷麵昭王,而非現在這樣,對一個女人有說有笑。


    “如果殿下不同意呢?”


    她吸了一口氣,心裏有了打算。


    “首先,她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側妃,還有淑貴妃眼線嫌疑,再者,爹是手握大權的鎮遠侯,昭王豈會因為一個女人得罪我們家。”


    趙宏見她鬆了口,忙頭頭有道地分析了一通這件事有多麽簡單,仿佛薑君不過是昭王府的一個擺件。


    “好,我幫你。”


    眼裏滿是不甘的趙憐想了想,陰沉著臉答應了。


    趙宏一聽,心理的把握更大了,不禁喜上眉梢,“今日我就留在這用午膳,一會咱們兄妹倆喝幾杯。”


    趙憐冷笑一聲,陷入沉思。


    她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


    薑君在毅王府陪李錦瑟吃完午飯後,因惦記著給學塾做牌匾的事,便沒有多做逗留。


    還好懷有身孕的白妙因天氣熱了起來,整個人都倦怠了,沒怎麽找李錦瑟麻煩,頂多是在背後嚼嚼舌根,誹謗一下李錦瑟。


    李錦瑟對這些誹謗毫不在意,隻當沒聽見,薑君便也稍稍放心了些。


    她剛在昭王府門口下了馬車,就遇到了喝得醉醺醺的趙宏。


    薑君沒有留意去看,還不知道是趙宏,隻當是劉瑾戈的哪個朋友。


    但正欲上馬的趙宏一看到薑君,立刻湊近了她,色眯眯地笑道:“上次不知小娘子是昭王府薑側妃,多有得罪。”


    “我也刺傷了你,扯平了。”


    薑君見是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敷衍一句後就往王府走去。


    不長記性的趙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說:“怎麽能算扯平呢?那一簪子是小娘子的柔情,我的冒犯之罪還在。”


    薑君眉頭一皺,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一個回旋腿,直接將沒反應過來的趙宏踢到了半丈開外。


    因為顧及他是鎮遠侯的大公子,趙憐的哥哥,所以沒有用什麽力道,否則此時趙宏多半是廢了。


    “離我遠點!”薑君瞪了一眼被她一臉踢倒在地的趙宏,惡狠狠地說。


    她沒想到趙宏竟如此膽大,竟然在昭王府門口調戲昭王側妃。


    鎮遠侯家的一對兒女,果然不辜負他們家的“威名”。


    誰知趙宏不怒反喜,他忍著疼痛爬了起來,咧開嘴笑著看向薑君漸行漸遠的背影,“薑姑娘,我們還會再見的。”


    薑君聽了,攥緊拳頭,恨不得轉身回去再揍他一頓。


    “小姐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誰惹你了?”


    韻意看著回來後悶悶不樂的薑君,關心地問。


    “一條不知羞恥的惡犬,不提也罷!”


    薑君沒好氣道,拿出劉瑾戈題的學塾名。


    “青黛,澤陽城你比我熟,帶我去找個製作牌匾的老店,要最好的。”


    她將紙張整整齊齊地疊好,裝到一個荷包裏。


    青黛點點頭,順手遞給薑君一把團扇,“嗯,我剛好知道一家,咱們兼濟醫館的牌匾就是那裏做的。”


    “那還等什麽,咱們走吧,醫館的牌匾我看著就很好。”


    薑君說著,就拉起青黛往外走,另一隻手將團扇放在頭上遮太陽。


    “欸?大熱天的也不歇會。”


    韻意追到門口,無奈地說。


    正認真看賬本的阿蘿抬起頭扭了扭脖子,歎了口氣,“換做是我,也寧願被太陽暴曬,而不是一天到晚坐在這裏看賬本,像個賬房先生一樣。”


    她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賬本,想了想又改口,“不對,像個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賬房先生。”


    本以為看完呂家莊的賬本就自由了,誰知薑君見她賬本查的好,幹脆讓她將所有產業的賬本都看一遍。


    韻意捂嘴笑了笑,她知道阿蘿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你好好看,我去做涼粉給你吃。”


    “還是韻意姐姐疼我。”


    阿蘿有氣無力地說著,將頭耷拉到賬本上,不消片刻,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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