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瑜看到推門進來的陸寶一,把頭一縮就要往桌子底下鑽。


    薑君揪住他的衣領,對陸寶一熱情道:“陸姑娘坐,瑾瑜看到你太激動了。”


    陸寶一微微一笑,對幾人行了行禮,“拜見昭王殿下,業王殿下,薑側妃。”


    劉瑾戈點點頭,輕笑道:“不必客氣,坐吧。”


    陸寶一見冷麵昭王竟也會露出如此溫和的笑容,不禁愣怔了一下。


    但是看到他身側的薑君後,便也了然於心了。


    容貌比劉瑾瑜描述的還要美上幾分,且氣質不凡。


    如此女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整日裏喊打喊殺的蠻橫粗魯之人。


    “怎麽把她叫來了?”


    劉瑾瑜湊近薑君,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


    薑君瞪了他一眼,對陸寶一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陸姑娘,冒昧將你請來,希望沒有叨擾到你。”


    “怎麽會,一一以前老是聽瑾瑜提到薑側妃,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認識。”


    陸寶一儀態溫婉,聲音溫和,一言一行,令人心曠神怡。


    薑君不得不感歎,難怪陸國公對這個嫡孫女寵愛到兵符都可以交出,絕不僅僅因為她是國公府獨苗。


    “是不是經常聽他說我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粗魯女子?”


    薑君給陸寶一盛了碗羹湯,笑眯眯地問。


    陸寶一尷尬地笑了笑,“我不信他說的,能得昭王殿下之心的女子,定是不凡之人。”


    薑君一聽,拉住她的手,感動道:“我們瑾瑜實在配不上這麽懂事的一一啊,要不薑姐姐給你找個更好的男兒?”


    “不行!”


    一直沉默的劉瑾瑜突然大聲道,察覺自己失態後,連忙捂住了嘴巴。


    薑君看向他,不懷好意道:“我給一一找良人,與你何幹?”


    劉瑾瑜捂著嘴,用力搖搖頭。


    陸寶一滿臉通紅,低聲道:“薑側妃別拿一一開玩笑了。”


    “你就同瑾瑜一樣叫我薑姐姐就好。”


    陸寶一點點頭,舉起酒杯,“承蒙薑姐姐,一一在這裏敬姐姐一杯。”


    “稍等。”劉瑾戈突然出聲,朝陸寶一舉起了酒杯,“陸姑娘,兵符一事,你若心有怨恨,就恨本王吧,瑾瑜是受本王指使所為,在這裏本王鄭重地向你賠罪。”


    說完劉瑾戈舉了舉酒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陸寶一麵露惶恐,搖了搖頭,“一一誰都不怨恨,反而要謝昭王殿下,給我國公府留了體麵。”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祖父做的一些事,一一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勸說無果。


    說到底,也是我陸家有愧在先,如今隻交出兵權,天家便對陸家盡釋前嫌,已是對我陸家莫大的恩寵。”


    劉瑾瑜聽言,麵露喜色,興奮道:“太好了!我不用出家當和尚了!”


    薑君噗的一聲笑出來,“你要出家當和尚?”


    劉瑾瑜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如果一一怨恨我,我隻能出家當和尚,以向她請罪了。”


    “如果你出家當和尚了,可就不能吃肉了,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


    陸寶一夾了一塊肉,放到劉瑾瑜碗裏,抿嘴笑道。


    薑君見陸寶一心如明鏡,豁達大度,不禁欣慰不已。


    她朝陸寶一舉起酒杯,豪氣道:“能結實一一這樣灑脫的女子,是我的榮幸。”


    劉瑾戈捏住她的手,提醒道:“你還是別喝了吧,免得三杯過後丟人。”


    “許久沒有如此暢快過了,我見一一,就同見了知己一般,今晚這酒,必須得喝!”


    一番慷慨陳詞後,薑君掙開劉瑾戈的手,將酒一飲而盡。


    “什麽知己,你可沒有一一那般寬廣胸懷。”劉瑾瑜小聲嘀咕道。


    話音剛落,屁股底下的凳子就憑空消失,他直接四仰八叉摔到了地上。


    “怎麽摔倒了?沒事吧?”


    不明就裏的陸寶一關切地站起身,準備去扶他,但是被薑君按回了位子上。


    “沒事,我方才伸了伸腳,不小心踢到了他的凳子。”


    “啊?”


    陸寶一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乖乖地坐了起來。


    “看吧!我都說了薑姐姐粗魯!”


    劉瑾瑜一手扶著腰爬起來,一手指著薑君嚷嚷道。


    餘光瞥到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後,他連忙閉上了嘴巴。


    他五哥耍起陰招來,絕不會比薑君遜色。


    明白過來的陸寶一爽朗笑道:“我見薑姐姐不同那些大家閨秀一般扭扭捏捏,心裏也甚是歡喜,若薑姐姐不嫌棄,一一想與姐姐交個朋友。”


    薑君連忙擺手,開心道:“不嫌棄不嫌棄,我在澤陽除了錦瑟姐姐和阿暖,還沒有其他朋友了,錦瑟姐姐還是我的故交。”


    她一時高興,又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


    劉瑾戈見她喝下第二杯酒,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陸寶一也將第二杯酒一飲而盡,興致盎然道:“一一聽說薑姐姐武藝高強,劍法卓絕,若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


    “好說好說,我的劍法不僅厲害,舞起來還漂亮。


    我這人琴棋書畫樣樣都學過,但樣樣都學不會,唯獨會跳劍舞。”


    薑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到興奮處,還抬起手臂比劃了兩招。


    陸寶一樂得拍了拍手,“就這麽說定了,姐姐一定要舞給我看!”


    插不上話的話嘮劉瑾瑜看向劉瑾戈,見他除了往薑君碗裏夾菜,就是自己默默喝酒,壓根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一一,我也跟五哥學過劍法,如果你想看,我也可以舞給你看。”


    劉瑾瑜擠出一個笑容,對陸寶一熱情道。


    不料卻得到了一個冷臉,陸寶一不屑道:“就你那不入流的劍法,有什麽可看的。


    再說了,我是想細品劍舞,劍舞須得薑姐姐這樣傾國傾城的女子才有看頭。”


    薑君用手蘸了蘸酒,分別抹於雙眼底下,然後吸著鼻子道:“一一,我終於明白什麽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了。”


    劉瑾戈見她飲下第三杯酒,便開始做心理準備。


    “我也是!”


    陸寶一三杯酒下肚,麵不改色。


    但是薑君已是雙頰微酡,眼神迷離。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什麽?”陸寶一看著突然吟誦起詩詞的薑君,一臉困惑道。


    “她有個外號,叫‘詩三杯’,三杯酒就醉,醉了就開始吟誦詩詞。”劉瑾戈一臉淡然地解釋道。


    劉瑾瑜則幸災樂禍,“這是薑姐姐最有才華的時候。”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薑君一句醉語吐出,劉瑾瑜趕緊捂住嘴,收起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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