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郡主趙言到了,遠遠的就向劉宇拱手道:“趙言來遲,劉公子受驚了!趙某在此先給劉公子行禮道歉!還望劉公子大度能容廣船撐浮,給趙某一個微末麵子,放了我兒趙兵,趙某感激不盡,日後劉公子但凡有所差遣,必定竭盡全力,無所怠慢!趙某在這裏奉上薄禮些許,以表愧心,還請劉公子千萬笑納,勿要卻之!”


    言畢,雙手將一個儲物袋奉上,誠意十足。


    劉宇伸手接過,淡淡的道:“既蒙郡主大人盛情,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隻是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趙言道:“但問無妨。”


    劉宇道:“郡主大人事先可是知曉你家那趙兵前來此處?”


    趙言道:“不曾知曉,否則今日就是打斷了他的腿,趙某亦不會讓他前來其間出醜鬧事,好叫劉公子知道,今日宴請劉公子一事,便是趙某督促小兒趙星為之的,意在與劉公子結交個淡水朋友,豈料那混賬大兒子不知哪裏聽來的風聲,竟是私自前來攪局,這才惹了劉公子的不快,實乃慚愧!”


    劉宇道:“我這裏倒是沒受什麽傷害,胡鬧一場罷了,隻不過,有句多舌的話兒少不得要留在這裏,非是唆人家中不睦,隻出在與趙星兄弟兩番相交之意。”


    趙言道:“什麽話兒?”


    劉宇道:“適才在趙兵對付趙星的時候,我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雖則一閃而逝,卻也分明,話盡於此,天色已不早了,在下這便告辭,謝謝趙星兄弟這一番的盛情款待。”


    一個房間裏,趙兵再次醒轉過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了床上,再遊目四顧,始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家中,但見自家父親和弟弟都在盯著自己,眸中盡是滿滿的怒意。


    趙兵一骨碌爬坐起來,問道:“爹,我怎麽回來的?那個該死的小子呢?還有那個小娘子.....”


    “啪!”


    還不待趙兵語盡,趙言便是氣不過,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冷然的道:“都是我平時驕縱了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趙兵被扇得跌躺回去床上,霎時間像慣壞的女孩兒一般耍潑哭喊:“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打我作甚?”


    “啪!”


    趙言冷冷的道:“打的就是你這個畜生!”


    趙兵不忿,尖叫道:“你!你為何打......”


    “啪!”


    “閉嘴!畜生!”趙言怒不可息,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想打死自己的兒子嗎?虎毒不食子,虧你下得去手!你還是人嗎!”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話猶未落,人已到了屋裏。


    隻見一個中年女子急步而至,正是趙言的妻子,身後跟著一個黑衣蒙麵之人。


    此刻女子正對趙言怒目相向,那眼神仿佛有著刻骨仇恨,少頃,踱步床緣,不住地安撫大兒子趙兵,自始至終都未曾瞧一眼小兒子趙星。


    “哼!你養的好兒子!自個兒問問這畜生做了什麽!又想要做什麽!我懶得與你費口舌!星兒,咱們走!”說著,趙言拉著趙星便離開了房間。


    直至父子兩人走得遠了,中年女子回身將房門關上,看向黑衣人,輕聲問道:“怎樣?可是打聽清楚了?”


    黑衣人道:“問清楚了,各大家族的族長都說比那趙言還強,想必那侍女是生嬰境的高手,若果如此的話,那青年怕是出身不凡,有些來頭,很可能像我一樣,來自王都,也有一絲可能,來自那四大宗門。”


    中年女子陰沉的道:“我不管他什麽來頭,招惹了我,妨礙了我的大計,便是隻有死路一條,隻要做得幹淨些,又有誰人知道?對付那侍女你可有把握?”


    黑衣人道:“據各大家族的後生們交代,那侍女最多不過四十來歲,年紀輕輕,甚至各大家族的後生們都比她還要年長一些,是以,我猜測對方最多不過剛剛破入生嬰之境,而以我生嬰境七重的修為,想要殺她倒也不難。”


    這時趙兵終於緩過氣來了,迷茫打岔道:“娘,你們在說什麽?是要殺我爹,讓我坐上那郡主之位了嗎?”


    中年女子伸手虛摁,低語道:“小聲點!娘自是要殺了趙言,然後把那郡主之位搶來給你的,隻不過礙於王朝律法,不能夠肆無忌憚的施為,畢竟那趙言是王朝卿點的一郡之主,若果貿貿然將他除去,少不得會引來王朝的追究與鎮壓,那時候郡主之位如何可得?隻怕我們母子其命合休矣!”


    趙兵道:“然則如何是好?娘,孩兒現下無心齎誌那郡主之位,但我一定要得到那小娘子!孩兒現在就央您一回,把那小娘子搶來給我,也好活了孩兒的靈魂!”


    中年女子道:“什麽小娘子?”


    趙兵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小侍女,孩兒現在的心念都在她的身上了,要是沒有她,孩兒且活不好的了!”


    黑衣人聽之忍不住接過話頭道:“兵兒,你怎的如此沒有誌氣?滿嘴胡言亂語,為著一個女子而魂不守舍,尋死覓活,恁般不像個男子漢大丈夫,也不想想,待你繼承了郡主之位以後,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便是十個百個也任得你娶!”


    趙兵道:“你是誰?這裏那輪得到你來插嘴?滾!”


    中年女子連忙斥喝道:“兵兒!休得無禮!娘現在告訴你,趙言並不是你的親爹,你眼前的這位才是!還不快快起身見過你爹!”


    趙兵茫然道:“我爹?娘,你在說什麽?我怎的聽不懂?”


    中年女子道:“你本不是娘與趙言所生,亦不姓趙,而是姓寧,乃是大寧王室的族親血脈,眼前的這位才是你的親爹,我和你爹籌謀多年,就是為了將趙言的郡主之位剝奪過來。”


    趙兵聞言默了片刻,遂起身向著黑衣人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黑衣人笑道:“免禮,為父一直在暗裏謀取大位,是以未曾與你相認,倒是苦了你了,從今往後,你便不姓趙,而是姓寧,正名為寧兵,這是大寧王朝的國姓,我兒須對得起這個姓氏,支起一個硬朗的骨頭來,郡主之位不過是個權宜之計,我兒日後當與為父進軍大寧王室,這才是我與你母親的最終目標!”


    寧兵激動道:“若果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爹,咱們什麽時候動手?孩兒可恨透那趙言老兒了!”


    黑衣人拍拍寧兵的後背,道:“莫要急躁,還須稍耐幾日,本來我與你娘已經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既能將趙言父子除掉,又能名正言順地讓你繼承郡主之位,豈料今日橫裏冒出一個什麽劉公子和侍女來,拖緩了我們的行動,不過亦毋須擔憂,隻消我與你娘重新算計一番,不日依舊可以實現我們的夢想,奪得一個妥妥的去處。”


    寧兵陰沉笑道:“好!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坐上郡主之位了!趙言,趙星,你們等著!還有那個該死的小子!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還有我的小娘子,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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