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礫子因全程旁觀持械群毆,不能參與,表示頗為遺憾。


    但不知道為什麽,齊子豫竟然也在旁觀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礫子看他這樣便問道:“殿下可是想到什麽?”


    齊子豫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廖科乃是一介商人,憑他的頭腦,在商會撈銀子也非難事,為何要冒風險去賣次米,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小礫子想了想,點點頭道:“殿下的意思是廖科並非賣的是次米?”


    齊子豫聽了想發笑,覺得這小子所言未免太過荒唐。隨即想到什麽,突然起身,拉著小礫子便飛躍到了留楓渡。


    眾人皆被這二人嚇住,竟也忘了行禮。


    “秦若微,給我搜船底!快!”齊子豫冷聲命令道。


    秦若微不解,但還是依言行事。她指揮侍衛潛入水中,查看船底。


    侍衛們跳入水中,片刻後,一個侍衛前來稟報:“三小姐,船底發現一批精鋼武器。”


    好家夥!秦若微歎道。


    “全部收繳,即刻送往禦天府!”齊子豫一聲令下,侍衛又潛入水中,將武器一件一件抬上來。


    “廖科便交予我吧。”齊子豫對秦若微道。


    秦若微點點頭,廖科所犯的罪已經不是商會可以裁奪了,交予齊子豫才是最好選擇。何況廖科乃是商會中人,如果牽連商會,就得不償失了。


    齊子豫便也往禦天府去了。


    小礫子實在有些困了,便回皇子府了。果然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燈,看齊子豫平時一副清閑的樣子,實際也是要幹政務的。


    齊子豫押著人犯和贓物到了禦天府,禦天府的禦天使——任元恒使連忙出來跪接。


    任元恒看到齊子豫身後的贓物嚇了一跳。販賣武器可是大罪,不知道是哪個怎麽大膽,敢在京城內犯這種罪!


    看來三皇子駕到,除了查案,京城內的整頓也少不了了。


    任元恒思慮了一番,才開口道:“下官有罪,請殿下明察。”


    齊子豫哼了一聲,沉聲道:“看來京城安逸已久,才讓你們有所鬆懈。”


    任元恒不敢還嘴,畢竟此事正是在他管轄範圍內,說多怕攬下更多的罪責。隻好認慫道:“請殿下治罪。”


    齊子豫喝道:“昔日元恒殿試,本王曾在旁,觀你思維清晰,言辭銳利,上能言時弊,下能道民苦,心道你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今不過三年,你便如此畏縮,京城的風竟把你的風骨給吹軟了嗎!”


    任元恒一怔。回想三年前,殿試那天,他跪在殿外時躊躇滿誌,宣入殿內時意氣風發。為官之後,發現上有權貴,下有牆頭小人,滿腹誌向無法施展,便也隨遇而安。如是上摸得到天,下著得到地,便也是全部人生了。


    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任元恒再次下跪,低聲道:“元恒慚愧,有負皇恩。必將功贖罪,一個月內將此案盡破。”


    齊子豫點頭道:“如此甚好。廖科奸滑,為防其逃脫,務必派人日夜看守內獄。”


    “殿下思慮周全,下官定不負殿下所托。”任元恒躬身行禮,目送齊子豫離開。


    齊子豫回到皇子府時,小礫子已經在周公府上報道許久。


    今日恰逢休沐日,君臣不必早朝。齊子豫也樂得輕鬆,回豫園便歇下了。


    二人皆睡到亭午方醒。


    用膳時,小礫子好奇地問齊子豫:“那廖科如何了?”


    齊子豫夾了一片魚片給他,道:“交給禦天府了。”


    小礫子夾起魚片便丟進嘴裏,入口即化,鮮美可口,好吃好吃。


    他含著魚片道:“殿下不打算審,為何還去禦天府?”


    “吃完再說。本王不去,禦天使哪知此事的厲害?”齊子豫又夾起一片魚片,送進自己嘴裏。


    入口即化,鮮美可口,不錯。


    二人便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搶了起來。全然不顧君臣之儀。


    柔喜在一旁都看呆了。殿下用膳的樣子她都見過了,但從來沒這樣著急過。好像吃得慢了,這盤魚就沒了。


    搶到最後一片時,齊子豫用筷子將小礫子的筷子挑開,再將魚片夾起。


    小礫子將筷子一扔,直接抓住齊子豫的筷子將魚片送入口中。


    “無賴至極。”齊子豫無奈,隨即放下筷子。他早就吃飽了,隻是跟小礫子搶這魚實在有趣,便多食了些。


    小礫子吃下最後一塊魚片,也心滿意足地擦擦醉道:“承讓承讓。”


    柔喜見二人皆用完膳,拍拍手讓小丫鬟收拾。自己則將蒸熱的布錦遞給齊子豫擦手擦嘴。


    “殿下不著急查案嗎?”小礫子見齊子豫用完膳還待在豫園,疑惑問道。


    “這些人布下如此大的網,怎麽可能一日便有消息,他們有備而來,我靜而待之便是。”齊子豫頭也不抬道。


    何況有人替本王做這事呢,本王又何必費這勁兒呢。


    齊子豫說的這人,便是禦天使任元恒。他正在審廖科。


    廖科很是硬脾氣,什麽刑具一上,倒也不聲不響。他知落入官府再難翻身,也不曾因任元恒的話動搖。


    任元恒誘惑道:“你犯的都是殺頭的大罪,若你還有什麽未完的心願,盡可告知,本官可為你達成。”


    廖科冷哼一聲,道:“命你取了便是,何必花心思在我身上。”


    你以為我想啊。任元恒心道,他也沒料到廖科竟然這麽難纏,軟硬不吃。


    廖科垂首,再不言語。唯有袖中的雙手微顫,隨即緊握。


    那位大人待我恩重,給予我重生,能為大人犧牲,廖科也在所不辭。


    想不到一語成讖,三日後,廖科便死於獄中。


    一獄守來報時,任元恒還在看那批收繳的武器。聽聞這噩耗,臉上陰晴不定。


    “去比對下廖科登記在戶部的信息。再查看下關押的牢房是否有人打開過。”任元恒冷靜道,他早就料到會有如此發展。


    無非兩種可能,被人殺害,或是被人換走。


    無論哪種,於查案而言都有益無害。廖科不開口,那便讓其他人替他開口。


    隻是任元恒不知,到底是哪個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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