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豫帶著小礫子離開了暗牢,此後的血腥場麵也不太適合一個小孩觀看了。


    他們出府,去了了知當鋪。了知當鋪是京城最大的典當行。


    小礫子不知道什麽是典當,柔喜解釋道:“就是以物易物,拿些金器銀飾抵押換些銀兩,或者用銀兩將東西贖回。”


    難道殿下要將吊墜典當?那不就失去這唯一的線索了。


    齊子豫走進了知時,李掌櫃的立馬迎上來。


    “殿下可是要贖回什麽寶物?”掌櫃和齊子豫打過幾次交道了,以前一有什麽奇貨,他也會報去三皇子府,問下三皇子有無興趣。


    “今日本王是來將一物典當的。”齊子豫眉色平淡道。


    “不知是何寶物?”李掌櫃恭敬道。


    “一個吊墜,你且看看。”齊子豫說完,柔喜立即將一個木盒子遞上。


    李掌櫃拿出吊墜,細細端詳了一番。這是個普通的玉墜子,上麵無甚紋飾,隻刻著很小的兩個字——伯佐。


    李掌櫃有些為難,這個玉墜無甚價值,若是典當,也不是一樁好買賣。


    柔喜看出他的遲疑,低聲道:“可是有何不妥?我家殿下日理萬機,可沒時間與你周旋。”


    李掌櫃自然不敢說,隻能道:“柔喜姑娘,這玉墜可不是什麽稀罕物,典當也換不了幾個錢。”


    柔喜一聽便懂了,她將一個金元寶塞進掌櫃手中,悠悠道:“無妨,我家殿下隻是想將這個典當,銀兩就不用了。”


    李掌櫃立即接過藏進袖中,恭敬道:“如此,我就收入櫃中了。”


    小礫子心痛地看著那錠金元寶,再用控訴的眼神直直射向他家殿下。殿下對外人這麽大方,為何對我這麽摳門!


    齊子豫對他的控訴毫不理會。目的已經達到,可以回府了。


    小礫子可不想這麽快回府,這些天不是打架就是破案,他想放假啊。


    他立即拉住齊子豫,一改之前的控訴眼神,用乞求的語氣道:“殿下,難得出府,我們去逛逛吧。”


    齊子豫挑了挑眉。


    小礫子立馬放開。


    他家殿下冷酷地坐回馬車,不做回應。


    小礫子低垂著頭坐在他旁邊,柔喜看二人坐定,對著車夫道:“回府。”


    齊子豫突然開口道:“去子虛茶館吧。”


    小礫子驚喜抬頭,剛要說些什麽,馬車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三殿下,下官任元恒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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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辭軒中,小礫子麵無表情立在齊子豫身後。


    任元恒跪著匯報他的柳州之旅。假的廖科已被擒住,且已招供自己被廖科收買,假扮成他逃往柳州。


    “殿下,元恒愚鈍,竟被廖科耍得團團轉,請殿下責罰。”任元恒一直跪著。


    齊子豫走過去扶起他,凝肅道:“無妨,元恒辛苦了。廖科狡詐,又死得蹊蹺,本王手中有一線索,且靜待幾日看看。”


    任元恒羞愧地起身,依舊躬著身道:“殿下寬容,元恒定將功補過,查出真凶。”


    齊子豫應了一聲,道:“你且回去吧。”


    任元恒躬著身退出微辭軒。


    齊子豫揉了揉眉心,輕聲道:“還去子虛茶館嗎?”


    小礫子立即雀躍,小跑出微辭軒道:“柔喜姐姐,我們出府吧。”


    柔喜看齊子豫也一起出來,便道:“你小心摔倒。”


    這時的子虛茶館不知為何還未打烊,店中還坐著兩個書生。


    “子由兄莫再愁了,伯佐兄若是泉下有知,定不會安息了。”一個著青衣的白臉書生道。


    齊子豫聽到“伯佐”心裏一跳,這麽巧?


    另一個書生泫然回道:“伯佐兄待我如兄弟一般,三年前初至京城,還是伯佐兄收留我,科考之後,若無伯佐兄引薦,我們二人如何能當上這吏官,為陛下撥冗啊。可如今他死無全屍,我們二人卻還苟活於世,如何對得起伯佐兄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齊子豫徑直過去走下,對著二人微笑道:“不如告知本王,本王可以幫你們。”


    兩書生看清來人,頓時呆住,竟也忘記行禮。


    柔喜在一旁喊了一聲。


    書生才反應過來,趕緊跪拜道:“三殿下千歲。”


    齊子豫示意他們起身,悠悠道:“伯佐是誰?”


    二人對視一眼,青衣書生回道:“吏部侍郎姚慈之子,姚由,字伯佐。”


    “姚慈新近喪子?為何本王不曾聽說。”齊子豫挑眉。


    “伯佐兄乃姚大人的庶子,家中排行第三。”青衣書生繼續道。


    “姚由怎會死?”齊子豫拿起新添的茶盞,抿了一口問道。


    “自是那陰險的姚夫人所害!”一直沒開口的白衣書生憤慨道。


    “子由!”青衣書生趕緊喝住他,隨即跪拜道:“殿下,子由過於悲憤才出此言,請殿下勿怪。”


    白衣書生自知不妥,但他今日也不吐不快。


    “殿下,那姚夫人早年前便對伯佐兄不滿,覺得他才智過人,改過自己的孩子,便將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伯佐兄心地善良,不善心計,自然不是姚夫人的對手。但我等也沒想到,這姚夫人竟這麽心狠手辣,置他於死地。如今屍骨無存,我等不知從何處尋啊。”


    說著說著,二人的眼淚都快掉下了。


    小礫子聽得心驚膽戰,早知宅院高門內爾虞我詐,同室操戈,今日算是見識了一番。


    “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是姚夫人下的手?”齊子豫冷靜道。


    二人又對視了一眼,青衣書生才道:“那日我們與伯佐兄約至茶館,但伯佐兄遲遲不來,我們便上侍郎府一探,那姚夫人的親信王管家將我們趕走,說伯佐兄已然出府。之後我們便再也沒見過伯佐兄。”


    “如此怎麽確信伯佐已經遇害?”齊子豫又抿了一口。


    “伯佐兄最離不開身的玉墜,今日我們在集市上看到了。伯佐兄向來視作珍寶,從不離身,如今流落市集……”青衣書生神情晦暗。


    齊子豫也沒想到是玉墜。這李掌櫃效率挺高啊,才剛入櫃,立即便轉手了。


    “你們怎麽確定凶手是姚夫人?”齊子豫又問了一遍。


    “伯佐兄為人坦蕩,並無與人交惡,隻有這姚夫人視其為眼中釘。”白衣書生立即回道。


    這麽說來,也隻是這二人的推測。小礫子覺得這案件越來越複雜。


    齊子豫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伯佐之事,本王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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