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


    勞累了一晚,白昔剛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便聽到零天委屈巴巴的聲音。


    白昔沉默。


    “小祖宗?您睡著了麽?”


    零天見白昔沒有回答,試探著問道。


    白昔仍舊未回應。


    “小祖宗我被人欺負,您卻在這裏睡覺,好過分啊……”


    零天見白昔已經睡著,變自顧自的抱怨起來。


    說起來零天確實有些不滿,他明明是陪小祖宗來做任務的,但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奶媽。


    若不是他,這方世界的天道能蘇醒嗎?結果自己將人救醒了,對方不感恩戴德的叫爸爸也就算了,還踢他!這是人幹的事嗎?哦不,這是身為一方天道該幹的是嗎?


    零天本還在做著對方醒來後讓跪下喊他爸爸的美夢,卻被對方一腳踢出去老遠,自是委屈。


    白昔察覺到零天的腦回路,有些哭笑不得。


    這零天怕是腦子進水了。


    “過分?”


    正在零天還在繼續抱怨時,白昔的聲音傳入零天的腦海中。


    “小……小祖宗!”


    零天嚇得打起了結巴。


    “小祖宗您醒了啊。”


    接著零天馬上化身為小狗腿,一臉諂媚的開口。


    “一開始我覺得你為了救治這方天道也耗費了不少力量,準備給你些補償,但現今見你如此精力充沛,此時便作罷吧。”


    白昔躺在床上,將被子裹了裹,輕聲開口。


    “小祖宗!別啊!我特別虛弱,真的特別虛!”


    “我這不是強撐著,怕您擔心我麽。”


    說著零天原本凝實的身影虛了幾分。


    “哦。”


    白昔淡淡開口,隨後說道:


    “我要睡了,不要吵我。”


    說完,閉上雙眼。


    零天還想說些什麽,但見自家小祖宗臉上確實透露出幾分疲憊,也便沒有多言。


    不過想了想,零天還是有些憋屈,轉身朝天際盡頭飛去。


    零天走後,白昔板著的臉放鬆,嘴角彎了彎。


    新年期間大家無外乎走親戚,但白昔一個出嫁女卻在娘家,確實有些不合規矩。


    石門城有一個老說法,那便是出嫁的女兒不能在娘家過年,因為會把家中的財運給帶走。


    但一是袁衝本就疼女兒,不想讓其回陸家,再者他也並不相信這種說法,畢竟他也是受到洋文化洗禮之人。


    但袁衝雖不在乎,總是會有那些碎嘴之人,故而整個春節,白昔除了去自家舅舅家中走了一趟,倒也沒怎麽出門


    日子一天天過去,出了正月,白昔便又重新去國立石門大學繼續自己的學業。


    不過期間白昔從零天那裏得到馮初冬將馮初寒送去南洋的消息,白昔對此倒是有幾分興趣,不過總歸事情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就好。


    一日放學,白昔聽著周苗苗嘰嘰喳喳說著八卦,看到校門口站著身穿粗布衣衫的魏立夏。


    魏立夏身材瘦弱,但臉上卻也帶了幾絲紅潤,眼中雖幾分畏縮,卻也光明正大的站在校門口。


    旁邊的學生路過她時,微微皺起眉頭,魏立夏也隻是身子微微縮了縮,仍舊站在原地。


    白昔打發走了周苗苗,走到魏立夏身邊,對其伸出手。


    魏立夏看著白昔伸過來的手掌,原本因他人嘲諷都沒移動一分的雙腿,卻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她的相公本是石門大帥的心腹,自然知曉白昔的意思。


    見白昔仍舊是那個姿勢,魏立夏抿了抿嘴,伸出自己滿是薄繭的手。


    兩人雙手交握的瞬間,魏立夏仔細打量著白昔的臉色,見對方臉上沒有什麽異色,原本提著的心也落了地。


    白昔帶魏立夏來到她和周家姐妹經常來的茶館中。


    魏立夏打量著四周,眼中滿是驚奇。


    她雖嫁給了馮初冬,但卻一直遭受嫌棄,沒怎麽出過門,所以對這一切都很是新奇。


    白昔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遞到魏立夏麵前。


    “袁小姐,謝謝您。”


    魏立夏沒有端起茶杯,反而直接跪在地上朝白昔磕了個頭。


    白昔也沒想到對方會這般行事,雖然她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但無奈,這身子有些嬌弱,加上她沒有進行練習,故而還真的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對方的動作。


    “有事咱們坐下說。”


    白昔將魏立夏攙扶起來,臉上滿是心疼。


    “我救你,也是我們有眼緣罷了。”


    白昔輕輕拍著魏立夏的手說道。


    魏立夏此時已經滿臉淚水,泣不成聲。


    等魏立夏收拾好心情,白昔方問起對方的情況。


    “都是馮大花那個賤人!”


    魏立夏惡狠狠地開口。


    白昔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細細問了起來。


    馮初寒原名馮大花,不過因哥哥成為大帥最得力的副將後,覺得自己的名字太土,想著自家哥哥的名字,便改為馮初寒。


    畢竟冬天寒冷。


    魏立夏剛嫁入馮家時,馮初冬還在跟著武僧學武,故而在當時生活有些貧苦,若不是魏立夏,馮家一家老小都會被活活餓死。


    在這期間魏立夏因過度操勞,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雖難過,但魏立夏也並未怪罪他人,隻覺得自己和這個孩子無緣。


    因流產後,沒有好好休息,故而落下些毛病,一直未有身孕。


    等到馮初冬成為大帥眼前的紅人,馮家卻並未雇任何仆從,家中瑣事仍舊需要她來操持,不過所幸她也幹慣了,倒也無所謂,但卻也開始慢慢調養身子。


    因她是一個農婦,不識幾個字,馮家人對她很是不喜,故而上流圈子的聚會,馮初冬從未帶她出過門。


    這在她看來也沒什麽,畢竟在那種場合她也比較拘束。


    本就看不起她的小姑子馮初寒,卻覺得她不求上進,越發嫌棄她。


    臘月二十七日那天,魏立夏照常打掃屋子,張羅飯食,卻看到馮初寒一臉怒容的從門外走來。


    這畢竟是小姑子,魏立夏也便前去迎接。


    但馮初寒卻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而且見她倒下後,隻是惡狠狠罵了句晦氣,轉身離開。


    魏立夏倒下後,隻覺得小肚子一陣疼痛,下身有汩汩鮮血流出,此時她才知道自己已懷有身孕。


    察覺到此,魏立夏急忙朝不遠處的馮初寒呼救,馮初寒轉過頭看著地上的魏立夏,卻嚇得直接跑進屋,絲毫沒有理會呼喊的她。


    馮家老兩口本就耳背,加上魏立夏聲音越來越小,便也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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