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豬的出生,讓豬爸爸終於鬆了口氣。


    它走到自己媳婦麵前,眼睛看著豬媽媽很深情的說道:“辛苦你了!”隨後才低眼看著哭累趴在豬媽媽身上睡著的幼豬。


    一家三口,此刻的場麵很溫馨。


    豬媽媽看著懷中自己的孩子,那麽小巧可愛,它忽想到幼豬日後的下場,心中有了不忍心,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怎麽可能輕易看開,難免會存在著私心。


    “大功告成,我走了。”葉小沫手持著菜刀很瀟灑的轉身。


    豬爸爸一直在一邊觀察著豬媽媽,它感受到豬媽媽有些抑鬱的心情,它知道豬媽媽擔心的事情,它又何嚐忍心呢?


    在葉小沫要走出豬圈的時候,豬爸爸出聲叫住了葉小沫,它道:“小沫。”


    葉小沫轉身,疑惑問道:“嗯?還有事?”


    “你可不可以把我們的孩子當寵物。”豬爸爸知道想要改變孩子的命運,隻有當寵物,貓和狗都是寵物,它們擁有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會被輕易的吃掉,可以活到自然死。


    “不行,它太醜了。”葉小沫很決然的拒絕,她知道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就會有更多的要求,自然規律的事情她不可能去強行改變。


    葉小沫年紀雖小,懂得的道理不比大人少,反而比大人們懂得更多,也更加知道怎麽處理事情。


    沉睡的幼豬似乎聽懂葉小沫的話,因為被說醜而委屈,就又哇的哭了起來。


    “乖,別哭,睡吧!”豬媽媽輕拍著幼豬,哄著它睡覺。


    豬爸爸知道自己強求了,它雖有失望,卻沒有怪罪,也沒資格怪罪,這就是它們的豬命,誰也改變不了!


    “不過.....我會讓它活的比你們久。”這是葉小沫能讓步的底線。


    豬媽媽感動的說道:“謝謝你,小沫。”它們不能在過份要求,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這樣也是自然的死去。


    從幼豬出生後,小豬就很安靜的站在牆邊,它陷入思考,看了看葉小沫又看了看幼豬,心中下定了某種決心。


    大屋放著一張吃飯的桌子,一台黑白電視,還有竹床,葉小沫從外麵回到大屋,看到喝醉酒了趴在桌子上的葉金明,他嘴裏一直在放著狠話。


    “臭女人,既然敢打我,告訴你,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你我打死你。”


    “你們這幾個賠錢貨,總是讓我貼錢,一個字都掙不回來,養你們有什麽用。”


    “臭女人,要不是看在你這次懷的是兒子,我才不會讓著你。”


    葉小沫本來想問葉金明拿錢買配料,見他那喝醉的樣子,怕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還可能成為他發泄的對象。


    她坐在門檻上,撐著腦袋聽著葉金明講話,等他清醒清醒在要錢。


    葉小沫不知道他們又發生了什麽事情,猜測大概又是吵架了吧!他們是芝麻爛穀子的小事都能吵起來,有時候還動手,這個時候誰勸誰遭殃。


    雖然對方的身份是父母,但是葉小沫像是個旁觀者一樣,聽著沒有任何的感觸,一點也沒有因為父母的不和睦存在著什麽情緒,不難過,不傷心,不生氣,也不指望他們能和好。


    不過沒多久,葉金明和秦容容就和好了,和好的原因是家裏有了男娃葉宇莫,一個男娃就讓葉小沫她們也都跟著沾光,家裏都喜氣洋洋,葉金明和秦容容都是笑嗬嗬的,沒有了吵鬧的氛圍。


    不過葉小曉很不開心,葉小沫和葉小曉是睡在一個床,葉小沫常常看到她二姐躲在角落落淚,有時候看著葉金明和秦容容在逗弄葉宇莫的時候,她的眼神是羨慕和向往的。


    有次看葉小曉哭的稀裏嘩啦的,葉小沫不知怎的會有些心酸,她拿起毛巾,給葉小曉擦拭眼淚。


    葉小曉問葉小沫:“你會不會難過?難過大人們的不在意?難過因為女孩而被各種不重視?難過不讓你讀書?”


    葉小沫說:“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葉小沫接觸的人少,有時候大家都不願意和葉小沫聊,覺得葉小沫很怪,所以葉小沫接觸最多的就是家裏的人還有動物。


    葉小曉摸著葉小沫的頭說道:“你這樣真好。”葉小曉看著葉小沫的眼神很羨慕,羨慕葉小沫的瀟灑隨性,但是眼神也有著憐憫,她這個妹妹怕是不知感情為何物?


    那天是葉小沫第一次和這個二姐親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聊天,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過了!


    葉小曉不在哭了!哪怕在暗處也沒有,她也不在難過了,反而變的越來越愛學習了,每天都隻有學習,對家人也越來越冷漠,她幾乎沒有笑過,她每每看著葉宇莫的眼神是厭惡的。


    葉小曉讀初中在寄宿學校,學校條件很差,一個班級的女生都睡在一個房間,二樓的宿舍地麵是木板,所以是直接在木板上撲著席子睡。


    宿舍是沒有廁所,廁所離的宿舍很遠,要走個幾分鍾,大半夜膽小的,都不敢一個人去。洗澡的地方也在廁所邊,裏麵沒有水龍頭,自己提著一桶水進去洗,一個學校的人就那麽幾間洗浴房,所以有時候相熟的就一起進去洗,有的幹脆不洗了!


    男生比較的方便,有的直接在學校附近的小河洗。


    飯堂的菜是用洗臉盆裝的,十五個人一個盆,自己分著吃,飯也是長方形的鐵容器裝的,一人一塊,自己分。


    飯堂沒有凳子都是蹲著吃,露天的,下雨天打著傘吃,有太陽的時候,則在烈日炎炎下吃。


    葉小曉沒有享過福,就不覺得有什麽艱苦,反而寧可就一直在學校,不回家。


    但是周六日葉小曉還是要在家,家裏的農活等著她做,做農活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葉小曉在寫作業的時候,葉宇莫要是打擾到她的時候,她簡直是會打人的那種,不過最後都會忍下來,讓葉小沫把葉宇莫帶走。


    葉小沫抱著這個弟弟的時候,他小小的身軀就像泥鰍一樣,總是從葉小沫懷裏掙脫走。


    最讓葉小沫抓狂的一點就是,一點小事不如他意,就蹲在地上哭,那聲音和大人們吵架有的一比,簡直難聽死了!


    還好秦容容和葉金明對葉宇莫很疼愛,總是自己帶在身邊,哄著,抱著,喂著,家裏好吃到好玩到都是先給葉宇莫。


    葉小沫也省了很多的麻煩,反正葉小沫也不喜歡這個弟弟,他老是哭,而且還總是愛趴在地上哭,怎麽哄都沒用,簡直比泥鰍還難搞。


    葉小沫寧可帶豬小音,豬小音就是那隻幼豬,豬小音這個名字還是葉小沫取的,豬小音出生那天小豬走了!葉小沫倒是沒有生氣,隻是一聲招呼不打,覺得不夠義氣而已。


    冬去夏來,一直勤奮學習的葉小曉在讀到初三時,考上了很好的高中,但是葉金明不讓她再讀了,說是留著錢以後弟弟用。


    葉小曉就特別的生氣,她努力的讀書就是想離開這個,有她沒她都沒區別的家,她知道讀書是她唯一的活路,可是現在這條路被堵的死死的。


    一瞬間情緒崩潰,她甚至說出:“既然你們那麽不喜歡我,生我出來幹嘛?為什麽在出生的時候不掐死我?”


    “啪。”葉金明很清脆響亮的巴掌,打在葉小曉的臉上,印下了很明顯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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