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國皇宮。


    花輕霧哄著繈褓中的孩子睡著後,走出裏間,沐淵正拿著一本奏折愁眉緊鎖。


    那日,古韻惜的一句話,成功地讓他不得不打消與她敵對的舉動。


    滿山的弓箭手已全部對準沈殘煙,隻需他一聲令下,便會將他們萬箭穿心。


    真是忙碌,所有人都趕到一處了,沈殘煙無意再與沐淵動手,畢竟他還有用處。


    “皇上可考慮清楚了?您這是要棄何夕國千萬百姓不顧了嗎?還有小皇子和皇後,這些你都不管了嗎?”


    與前一刻的茫然不同,沈殘煙很快恢複了冷靜,但卻不想過多糾纏,她又失控了嗎?最近越來越頻繁了。


    “古韻惜,你威脅朕?”沐淵緊盯著她。


    沈殘煙感覺十分疲倦,一刻也不想多呆,沈意醉消失前,嘴角那一抹神情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她為什麽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就像看一個小醜一樣。


    揉揉眉間,“不敢,隻是皇上想以什麽理由捉拿我呢?”


    “殘害百姓?還是殺了你的心上人?皇上可有證據?”


    沐淵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堂堂一國之主,想治一個人的罪都不能,他這皇帝當得夠窩囊的。


    “朕親眼所見,這裏所有人都看到了。”


    “哈哈~那您覺得百姓是相信我還是您?”


    沈殘煙不屑一顧,轉身走遠,卻沒有一個人敢放箭。


    沐淵真恨自己沒用,一拳砸在一旁的樹上,轉身往皇宮中走去。


    出來之前,花輕霧抱著孩子與他商議,孩子在百歲宴上會抓到什麽,自有了孩子,她變得更加柔和,對沐淵更是一心一意,隻要是他想做的,不論對錯,都在身邊陪著他,支持他。


    “皇上小心,臣妾等您回來。”


    走遠的沐淵回頭,夜色中,她輕搖著孩子,就如同平常百姓那樣與外出的丈夫惜別。


    有那麽一刻,他不想走了,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也挺好的。


    沈殘煙感受著夜晚特有的涼風,心道:“沈意醉,看來不是所有人都會不顧一切保護你。”


    “走,去煉屍場。”


    她要去看看如何改良這些活屍,這些活屍的戰鬥力還真是離預期的差的太遠了。


    “皇上,近日看您憂心忡忡,發生了什麽事嗎?是否可以說出來讓臣妾與您一起承擔。”


    一股刺鼻的酒氣鑽進鼻腔,花輕霧下意識用手帕捂住,


    “皇上,您又喝醉了嗎?”


    花輕霧將手中醒酒茶放在桌上,換下早已經冰涼的那一杯,走到沐淵身後,輕捏他的雙肩,想要緩解一點兒他這一整日的疲勞。


    放下手中的奏折,沐淵握住肩上的手問道:“無礙,昔兒睡著了嗎?”


    燭光跳動閃爍,花輕霧的輪廓被照得格外清晰,透著這張麵孔,他似乎看到那個女子對她笑著的模樣。


    低下頭,觸碰到那渴望已久柔軟的雙唇。


    此時,霽月酒樓卻是另外一番場景。


    墨離泫雙唇毫無血色,看起來就是妥妥一枚的男子,正在與季棠大眼瞪小眼,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就在大家以為他們將要擦出什麽火花時,季棠率先敗下陣了。


    “真不愧是王爺,這眼睛就是比尋常人瞪得久。”季棠揉了揉發酸的雙眼。


    蕭雲閑倆兄弟:“......”


    霜黛倆姐妹:“......”


    薑暮風:“......”


    藍昀之:“......”


    所以這跟是不是王爺有關係?這理由是不是太牽強?


    果然是跟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屬,那個人女人最喜歡這樣跟他耍賴,想起她,墨離泫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究竟要本王如何?你才會交出在亂葬崗中見到了手鐲?”


    若不是因為他們是沈意醉的人,墨離泫早就命人將他轉起來嚴刑拷打,看看是他的骨頭硬還是臨泉山莊的暗衛們手段硬。


    季棠這一聽,不樂意道:“墨王爺,憑什麽交給您?且不說你們的人沒找到這麽重要的線索,穀主是落日穀的主人,找到她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事,這與您何幹?”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都為他捏了一把汗,這暴脾氣,真不愧是令人人聞風喪膽的漢子。


    咳咳....咳咳....


    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可見被氣得不輕,蕭雲閑連忙封住他的氣血,喂了一刻丹藥,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


    “意醉是我們的朋友,更是我夢回山與臨泉山莊的恩人,確定她的安慰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


    蕭雲初趕到眠城知道沈意醉的事情,也曾潛入過聖女宮,卻無功而返,沒有任何線索。


    他能理解季棠的憤恨不平,但此時並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薑暮風接過蕭雲初的話,勸道:“季總管,這是何夕國,多一分力量不是能更快找到穀主嗎?”


    “我不是.....我是擔心他們另有企圖,不是真心想找到穀主,每一次穀主遇到他們準沒好事。”季棠怒視薑暮風,他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墨離泫在此立誓,此生絕不與沈意醉為敵,更無他圖,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永生永世萬劫不複,這樣,可以嗎?”


    這話說得鏗鏘,堅定!猶如一記重拳砸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沒有人去質疑它的真實性。


    他知道墨離泫沒有必要謊言,這幾年,他也知道沈意醉與他們的情誼,隻是他就是氣不過,再說以落日穀的實力,定然會找到穀主,但有他們的相助定會如虎添翼。


    季棠是個真性情之人,想清楚之後,當機立斷拿出在亂葬崗發現的物件遞給墨離泫。


    在場所有人很快就認出那是沈意醉的避毒手鐲。明明派了好幾撥人,就差把亂葬崗翻個底朝天,就是沒發現這麽顯眼的手鐲。


    墨離泫剛觸碰到手鐲,它立刻發出刺眼的光芒,不一會兒,光芒退去,出現了一個畫麵,沈意醉睡在一個冰床上,四周的一片白茫茫,被冰雪覆蓋。


    隻是一瞬,畫麵就消散。墨離泫激動地站起來,卻被桌角絆了一個趔趄,撐著桌子站穩後,與蕭雲初對視一眼。


    蕭雲初立馬轉身走出去,邊走邊說:“我知道了,現在就去安排人馬,以最快速度趕回去。”


    眾人一臉迷惑看著他,而他深深舒了一口,起唇。“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兒了,剛才畫麵中的那個地方很熟悉。”


    但很快,他又緩緩坐下,真是那個地方嗎?若不是,那自己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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