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便沿著左邊的這條小道前行,道路越來越狹窄,隨著蠱蟲散發出的味道,總是不斷地刺激到馬匹,那是獵物遇到天敵才會發出的恐懼,他們隻好棄了馬,改成徒步。


    沈意醉一步一個腳印地跟在墨離泫的身後,他是驅魔人沒錯,可同時她也是女孩子,她也怕這些奇形怪狀的蟲子呀。墨離泫倒是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也不讓她直麵那些惡心的蟲子,墨離泫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暖呼呼的。


    漸漸地,天也亮了,清晨的風吹得人異常清醒,這時沈意醉突然覺得有些餓了。墨離泫從包袱裏取出一壺水和一些幹糧,倆人坐在路邊一棵大樹下一邊休息一邊吃東西。


    吃飽了之後,二人開始繼續往前走,很快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現在他們眼前。


    山峰前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峽穀,沈意醉朝墨離泫努努嘴,示意他看看前麵。


    “沒路了,阿泫。”


    ……


    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行駛在荒涼的官道上,軲轆轉動的吱呀聲,驚飛一旁如白骨嶙峋枯樹上的烏鴉。


    沈殘煙神情陰霾地靠在柔軟的座椅上,雙眸迷離地看著窗外,然而窗外什麽都沒有,偶爾有一兩隻不知名的鳥兒飛過。


    啪!又是一隻可憐的鳥兒別打落了下來,她的前麵跪著雨霏,她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怕極了眼前的人。


    沈殘煙漠然地開口,“找到墨天夜了嗎?”


    雨霏觀察著主子的情緒,低下頭,回答道:“尚未,主子。”


    聞言,沈殘煙將手中的茶盞摔向她,砰!滾燙的茶水夾著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臉緩緩流下來,雨霏不敢動,也不敢擦掉臉上的血跡,隻能承受的額頭上的疼痛和臉上的灼燙感,“主子息怒,是屬下辦事不利,自亂葬崗一事後,墨天夜就如同消失匿跡一般,屬下已經動用正整個聖女宮的情報網,可就是找不到他。”


    沈殘煙冷喝道:“別給自己的無能找借口,我隻要看到結果。”


    “是主子,屬下一定加緊搜索。”


    沈殘煙看著她臉上已經布滿血跡,心中湧出一絲不忍,丟下一塊手帕,十分嫌棄道:“擦幹淨,別礙了我的眼。”


    “花輕霧的那個兒子呢?找到他了嗎?”


    雨霏伸向手帕的手因這聲音停在了半空中,認命般閉上眼,“屬下也沒找到他,但...但是有人在祭靈山發現了沈意醉出沒的痕跡,是不是......”


    啊!!沈意醉癲狂地叫了起來,憤恨地將一旁的桌子掀翻,“又是她,為什麽又是她?我養你們幹什麽吃的?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竟然讓她跑了,還讓沈意醉救了她的兒子?”


    雨霏不敢發一言,對眼前的女子充滿了深深的畏懼,近來她的性情變得越發不可捉摸,陰晴不定,總會時不時自言自語,發出瘮人的怪笑,聖女宮的人個個都活得戰戰兢兢,生怕惹得主子一個不滿意就被折磨致死,死了還好,就怕變成地牢中的那個怪物,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是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雨霏將頭埋在地上,隻求主人泄憤之後,放她一條生路。


    雨霏額頭上的血止不住地向外冒,脖頸被鮮血染紅,衣裳也被染了一大片,失血過多的她,雙唇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跪也跪不穩,見她這副慘烈的模樣,沈殘煙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經無辜的模樣,一下子動了惻隱之心,丟下一個玉瓶,冷然道:“下去吧。”


    “是!”雨霏撿起地上的手帕和玉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退出裏間,同時另外一個侍女趕緊進來收拾地上的殘渣。


    馬車很長,分為裏外兩間,沈殘煙在的地方是是裏間。


    外間,風流砂正閉目養神,剛才的事他早就聽到了,隻是他並沒有心思多管閑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這會兒雨霏走出來,他倒是向一旁挪了挪,給她空出一個位置。


    裏間的侍女收拾好後,見雨霏正艱難地上藥,便接過她手中的玉瓶,為雨霏上藥,她的動作很輕,從頭到尾雨霏都沒叫過疼,除了冷著一張臉,甚至一點表情都沒有,女子歎了口氣,輕語道:“既知主子心情不好,為何又趕著上前。”


    “雨霏的命是主子給的,主子心情不好,雨霏就該替主子分憂,羽蓮,吩咐司祭,盡快探得小皇子的下落。”


    “是,我這就給他傳信。”羽蓮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好,除了他們二人,還有司祭,司邪,他們四人就是被主子所救,從主子成為護國聖女時就一直跟隨著她,自是對她忠心不二,但是有時他們不禁在想,主子做的這些究竟對不對,他們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被推入地牢變成殺人如麻的殘忍工具,作為殺手的他們也染上了懼意。


    但作為主子的殺手,他們唯一要做的就完成主子交代給他們的每一項任務。


    “羽蓮,我們隻能聽從主子的命令,這一生都不可背叛主子,以後質疑主子的話別再說了,否則......”雨霏輕輕地在羽蓮耳邊說道,他們四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被賣到官家當奴隸,是主子救他們於水火,從那時候起,就便是萬劫不複,世人唾罵,他們也隻能忠誠於主子一人。


    上好了藥後,雨霏看了風流砂一眼,風流砂聳聳肩,了然地飛出車外,躺著車頂上,去往流雲國的路上注定是不平靜了。


    包紮好了傷口,雨霏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便進裏間繼續伺候沈殘煙,,見到她,沈殘煙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也隻是一閃而過,裏麵恢複往日冰冷的神情。


    她沒有說話,雨霏也站在一旁候著。


    路麵崎嶇不平,馬車跟著不停顛簸,但雨霏仍舊穩穩地站在原地。


    “坐著吧!”沈殘煙出聲道。


    “是!”雨霏畢恭畢敬地回道,絲毫沒有一句怨言。


    其實雨霏知道,主子對他們幾人是不一樣的,這次隻怕是被梵音山的事氣急了,他們既沒找到墨天夜,也沒找到小皇子,害得主子不得不親自去流雲國,這才發了這麽大的火。其實雨霏知道,主子對他們幾人是不一樣的,這次隻怕是被梵音山的事氣急了,他們既沒找到墨天夜,也沒找到小皇子,害得主子不得不親自去流雲國,這才發了這麽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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