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火冒三丈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壁畫又不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應該說壓根就不是活物,哪裏來的眼睛?”


    百裏錦手中玉笛輕輕敲擊岩洞壁,說道,“喏,這裏就有一雙眼睛,鷹的眼睛,有沒有很犀利,有沒有直擊你的靈魂?”


    大家朝著他所指的眼睛望去,這是一隻雄鷹的眼睛,犀利是沒有錯,為何還感覺到有一絲邪惡?


    洛孺芝愕然說道,“難道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麽?我居然從這隻鷹的眼睛裏感受到了惡意!”


    宋黎華爭辯說道,“哪裏是惡意,分明是挑釁好不好?”


    沈乙合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我什麽都沒看出來啊?”


    她話音剛落,就發現那鷹的眼珠好像動了一下,心裏咯噔一下子,再仔細看過去,又好像沒有什麽動靜了呢。


    “一定是我眼花了,一定是的!好端端的壁畫裏的眼珠怎麽會動呢?”她把眼睛緊緊閉上,然後再睜開,接著驚叫出聲,指著那鷹的眼睛說道,“媽呀!它的眼珠真的會動,還會自己轉動呢!”


    幾人聽到她說的話,就同時去盯著那眼珠,雖然每個人的感受不同,卻並沒有人看到它會動呀!


    紛紛認為是沈乙合太過疲勞,產生幻覺而已,不過經過這一段小插曲後,大家倒是開始很仔細的研究了一番這幾幅壁畫。


    雄鷹落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木之上,周圍都是野草,隻有一棵細弱的小樹,寥寥幾片殘葉,這是一片荒蕪的墳場。


    在這幅壁畫前麵的那一副場景是一群蒼鷹展翅翱翔,鷹擊長空,越飛越高,越來越遠。


    而唯獨右下角落一隅有一大一小兩隻鷹是沒有起飛的,小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老鷹低垂著頭顱,仿佛很悲傷。


    “你們快看啊,這後麵還有一副呢,呀,這一幅有些殘忍呢!”庚靈斂眉說道,像是頗為不喜。


    依然是那個荒蕪墳場,還是那一口黑漆漆棺材,野草,弱不禁風的小樹,不過不同的是那口棺材是打開著的!


    那隻雄鷹用尖利的爪,劃開了躺在棺木中女人的肚皮,掏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


    女子雙目圓睜,好像死不瞑目的樣子,棺木裏一片狼藉。


    雖然壁畫場麵陰森,想要表達的故事也並不美好,不過眾人就像是同時被深深吸引了一樣,著了魔似的接著繼續看下去。


    下麵一副是一動不動的小鷹與嬰孩並排放在一起,旁邊放著一個古怪的香爐,兩根超長的紅蠟燭,霧氣彌漫,很是詭異。


    再下一幅是小鷹不見了,雄鷹展翅高飛,兩隻爪子抓著的是一個嬰孩,這個嬰孩看起來也很古怪,黑黑的眼圈,泛黃的眼珠,黃中帶綠,最奇特的是他長著一對鷹爪!


    緊跟著的一幅是雄鷹站在一旁,看著老鷹撫摸嬰孩,那嬰孩吐舌呲牙,黃中帶綠的眼珠看起來既詭異又很萌。


    最後麵一幅是老鷹躺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而嬰孩長高了一些,後背多出了黑色雙翼,向著眾人亮出了尖利的爪,以及邪肆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點點壞,又帶著一些俏皮的可愛!


    有關這個故事的壁畫,到了這裏就結束了,大家心裏同時產生一個疑問,就是那一隻雄鷹去哪兒了?


    好像後麵它並沒有出現,故事看似有結尾,其實並沒有交代的很清楚。


    大家又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每一個故事占據一個位麵,都是連著好幾副簡單的故事脈絡。


    這裏的壁畫就是講述的幾個小故事,而這幾個小故事,相互之間又有著一些小關聯。


    最終產生的因果,既矛盾又統一,既荒誕又合理,眾人心中感悟複雜,氣氛略顯壓抑。


    一直很沉默,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庚五,忽然說道,“不知道剛進來時候的那些壁畫,是不是講述的也是什麽故事?”


    眾人麵麵相覷,卻是沒有人再想去看了,這些個故事基本都是悲劇,不少世態炎涼,看得人心裏很不是滋味。


    再加上剛進來的時候,那些壁畫看起來都很猙獰可怖,形狀怪異,仿佛隨時要把世間萬物給毫不留情地吞噬。


    “方才也看了許久了,大家有沒有留意到出口?咱們不能一直留在這兒啊,還是要想辦法出去啊!”庚靈覺得大家都有些消沉,提醒說道。


    沈乙合急忙點頭說道,“沒錯,這裏太古怪了,咱們必須要想辦法出去!”


    “為什麽要急著出去?都留在這裏陪我不好麽?”一個孩童稚嫩的嗓音響起,顯得格外的突兀,“不能走,全部都要留下陪我!我喜歡熱鬧!”


    大家猛然一驚,渾身哆嗦,有人顫聲說道:“咱們中間有小孩子嗎?”


    另一人磕磕巴巴回答,“好像…..並沒有啊!”


    還有一人高舉著火把,冷冷說道:“你是誰?什麽人在裝神弄鬼?有本事就出來讓我們瞧瞧!”


    沈乙合一眼望去,發現這個說話的人,就是那個一直跟在柳琶琶身後的少年郎之一,也是親手殺了柳琶琶,將她踢進裂縫的人!


    當時很混亂,很多人都在疲於奔命,所以看到的並不多,而她那會兒卻是一直在找機會要偷拿神獸遺骸,所以離得不遠,看得也很清楚。


    這個人果然非比尋常,膽色過人,他看起來很鎮定,也很戒備。


    沈乙合並不討厭他,也並不認為他做錯什麽,生命都是公平的,不分什麽貴賤。


    看柳琶琶的樣子就知道平常沒少苛待要求他們,沈乙合尤其反感她視人命如草芥,難道身為她的侍從就應該替她去死麽?


    所以沈乙合不但不討厭他,甚至還有幾分欣賞他的膽色,她一直都沒注意到,原來他也跟著一起進來了。


    “你們真的很想看到我麽?那我可真的要出來了,你們可不要後悔哦!”那稚嫩的孩童嗓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緊跟著是一陣充滿惡意的嬉笑。


    “啊!!!你們快看啊!那壁畫上麵的孩子,怎麽不見了?”有個姑娘忽然指著壁畫,無比驚駭的說道。


    眾人打眼望去,壁畫故事裏麵眼珠黃中帶綠,背後長著雙翼的孩子果然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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