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樹影,落在木藤椅上,風推動紅楓,他靜坐在藤椅上,半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低聲道:“那日救了溫小姐的,是七皇子。而七皇子還將溫小姐送回國公府。”


    “七皇子?”他一向不關心外頭到事情,但也知道太子和三皇子,可這七皇子,確實沒有什麽印象。


    身後的忠伯道:“世子,七皇子是宮婢之子。七皇子的母妃被冊封莊嬪後,沒過多久就沒了性命,七皇子便由淑妃所養。五年前,淑妃與侍衛私通,本應處死。皇上憐七皇子,留她性命。給了塊封地,將淑妃同七皇子,貶到通州。”


    “未曾封王?”


    “未曾。”


    聽說通州那地方,又窮又小。現在本該在通州的人,卻回京了。看來在這京城中...很快又會有一陣新的風浪。


    “近來有一批新的暗衛,老奴挑了幾個來伺候世子。”他拍拍手掌,三人立即出現,跪在他麵前。“世子。”


    他掃了一眼,喊了一聲:“菀錯。”


    本隱在暗處的人,立即現身,跪下,“在。”


    “馮一回來,你到拂姐姐身邊暗中護衛。”要說七皇子是碰巧在青鸞山莊出事時出現在那,不如說事情與他有關,會來得讓人更信服。


    而他...竟然救了拂姐姐?事情怕是沒有這麽簡單。“你們三人隨菀錯暗中保護拂姐姐。若是出了什麽意外......”眼中閃過一絲淩厲。


    “世子放心,對溫小姐,屬下自當以性命相護。”


    忠伯都看在眼中,不如說,對世子這一份轉變,他反倒有些不安。“世子,卜文已經發出去了。”


    “那麽,也是時候該歸府了。”


    ......


    馨盈的消息傳來,拂以的禁閉也已經關了三天。她帶君蘭到府上來拜訪,一路上暢通無阻。快到拂以院裏的時候,卻被老夫人派來監視的婢子給攔下了。


    君蘭認出,那是老夫人身邊的細織。便是軟著性子道:“細織姐姐,我們家小姐這是關禁閉,可沒說不能讓我們進去看她呀。”


    “老夫人的話就是小小姐不能出來,也不能有人去看她。”


    馨盈可不管這些,“來者是客,分明能見到的人,就為了這麽些破事兒,就要讓我吃閉門羹?”


    細織不知她的來曆,隻覺能跟小小姐混在一起的,分明也不會是什麽好人,便道:“無論你是誰,這府中上下,都得聽我們老夫人的話,想進去,就先去求老夫人啊。”


    門突然開了,拂以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她,“細織,誰給你這點膽子這般放肆?”


    平日裏都是見拂以乖巧的模樣,現在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她嚇了一跳,卻還是鼓足勇氣,反駁道:“小小姐,這是老夫人的意思。莫不是小小姐還嫌把老夫人氣得不夠,還想忤逆老夫人?”


    她冷笑一聲,“君蘭,掌嘴。”


    “你敢?!”細織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少。


    “喏。”君蘭應下,兩步上前,就左右開弓,打得她眼冒金星,鼻青臉腫。


    “這是我的院子,你算是個什麽東西?就算老夫人對我有異議又如何?難不成,還能為你這麽個丫頭殺了我不成?記清楚了,你丫鬟,我是主子。想狐假虎威,也得看在什麽地方。”


    說罷,帶著兩人進了屋,關上了門。


    細織恨恨的看著大門,默念著,“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得罪了我!”


    馨盈歎道:“你們府中的丫頭真是潑辣。”


    “那是我祖母的婢子,見我不得祖母寵愛,想耀武揚威罷了。”也不看看,就算沒有祖母寵愛,爹娘也是寵著她的,得罪了她,她一個丫鬟在府中還想要有什麽好日子?


    “不說這些了,君蘭你的傷怎麽樣了?”剛剛還讓她給細織賞了巴掌呢。


    “無礙,餘小姐已經讓大夫幫我看過了,多休養一陣子便可。”


    “那就好。”又問,“江公子和沈公子二人呢?”


    “那日阿澈帶我回來,沈公子見山莊起了火,一放下君蘭,就跑進去尋你。”


    她微愣,“是麽?”


    “是啊,手臂還給砸傷了,什麽時候你真該去看看他。”


    “嗯。”意料之外的事。“現在山莊...如何?神醫他們的消息呢?”


    “可別提了。”她歎了口氣,“山莊燒得隻剩下一片廢墟,昨夜的大雨,還是救不回點東西。至於神醫,聽說大火著了後,就沒聽到他的消息了,也不知如今人去了哪。景棣王爺也是......”她剛說出口,又忙捂住嘴,見她疑惑的看著她,便道:“你還不知道吧。今早景棣王府發了卜文,景棣王妃去了。”


    是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


    “王府發喪,我爹今早也去了王府吊唁。”她歎道:“可憐景棣王,愛妻離世,唯一的小兒子還體弱多病的。也不知撐得到什麽時候。”


    “雲世子麽?”


    雲世子,景棣王的獨子。在他之前有三個兄弟,出生後沒多久,皆死於各種意外。此前還曾聽說是景棣王府受了詛咒。所以當他出生後就被嚴格保護起來,因體弱多病,鮮少出府。


    “這下王府就唯他與王爺了。不知王爺還會不會納妾。”


    “不會。”她淡淡道。上一世,到景棣王去世之時,都未曾聽說,有再納妾。不得不說,景棣王確實是個癡情之人。


    馨盈看看她,想了想又道:“拂以,你今日打了那丫頭,她不會讓你祖母來刁難你吧?”


    “即便如此,我也有應對之策。”青鸞山莊的事,應該已經傳開了,宮中必定已早早得知此事。


    讓君蘭送走馨盈後,她一人坐在床邊,拿出了那夜撿到的玉佩。


    上一世,太子一黨和三皇子一黨的鬥爭,雖是暗中,可她多少也有參與。這花紋,正是隸屬於太子的隱衛。


    讓太子一黨欲殺之而後快的,是亦妹妹?可...為什麽?


    他不過是個嬌弱的小姑娘。這之中...果然還摻雜太多自己所不知的東西。


    拂以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為方才被她賞了巴掌的細織,氣勢淩人的帶了幾個婢子闖了進來,見她也不行禮,便道:“小小姐,老夫人有請。”


    這細織啊...就不能多長點腦子麽?難不成看她小真是覺得比較好欺負?


    她起身,淡淡道,“走吧。”越過細織身旁時,帶著笑意,低聲道:“你當真覺得我弄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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