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王爺沒事了,果然是真的,景棣王妃真是醫術高超。”


    “這兩日王妃不也在這看病嘛?跟別的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樣,多好一人啊。”


    “對,王爺夫婦救死扶傷,一人能求雨,一人能看病,兩人當真是絕配啊。”


    百姓一人一句聚過來,有些人來謝他,有些人是因他無事而感到慶幸。


    有些事情,是他如果不踏出景棣王府的門,絕對不會意識到的東西,比如有人覺得他能活下來,是一件好事。


    接近景棣王府的人,一般隻有一種,為權勢而來,連淡出朝堂的景棣王府,也要拉進這個大染缸。


    他的心情很複雜,像是感受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


    馮一擋在他麵前,“王爺身子還未痊愈,還請各位莫要擁擠。”


    這麽一聽,他們就不再往前去了,隻關切的問著,“王爺這身子還得調養多久?”


    “馮一。”他示意他沒事,對著百姓道,“無礙,多謝大家的關心。”


    “王爺是無礙,妾身可不這麽覺得。”人群外的女聲淡淡道,人群自動退開,就讓她進來了。隻見拂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王爺,妾身分明讓王爺在屋裏頭休息,王爺怎麽就不聽呢?莫非妾身的話,都不當一回事了?”


    “不,本王隻是有些悶了,才想出來走走......”聲音在她的注視下越來越弱,“咳,都是本王的錯,不該隨意出來。”


    眾人心中異口同聲,啊...原來王爺可是妻奴啊。


    拂以本在醫館裏坐得好好的,突聞外頭一陣鬧騰,圍了一大群人,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出來就看到他在人群中。


    不知是近來調養得好的緣故還是什麽,臉上倒是紅潤多了,也不會蒼白無力了。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褪開身上那層疏離的外殼,一時溫和了不少。


    通州之行,他也些許改變呢。


    拂以說是說,還是跟百姓表達了一下感謝,並讓馮一強製性的把他送回去了。


    哪會有貴族還給百姓道謝的?這對夫婦真是出人意料,百姓驚訝之餘,又對二人增添了不少好感。


    宮靖白的本意,是讓他們分開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雲衡月跟她在一起的樣子。可現在,他不但看到了,而且拂以看衡月的眼神,讓他心中妒火熊熊,那是她從沒在他麵前展現過的表情,她因雲衡月的喜怒哀樂而牽動心緒,見他笑了,她也跟著笑了。


    那本來...應該是他的,他們二人本來都要成親了,卻是雲衡月強行插了一腳。現在,她卻因他而傾心?


    阿拂,你本該是我的夫人啊。


    “殿下,我們還去醫館看看麽?”郭守看看夜隨,看看他。


    “回去。”他冷冷道。


    這郭守又不傻,七皇子的表現還是很明顯的,他再看不出來,他就是蠢了。


    七皇子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呢?別人還能納為妾,可她是絕對不能的,即使若幹年後,景棣王去了,這王妃,還是王爺的人。


    聽說景棣王府夫婦都是會合葬的,百年後二人的屍身同化。


    雲衡月在通州養病數十日,之前被傳回京城他死的消息,又傳出王妃起死回生,救死扶傷,把景棣王從陰差手裏搶回來了,傳得越發玄乎。


    皇上險些就要把傳令人給斬了,雲衡月這不還沒死?讓他這心情大起大落的,不過這拂丫頭確實是厲害,不知使用的什麽手段把雲衡月又救回來了。若是有她在,雲衡月若能再活個十年,也就足夠了。


    打定主意,就要提筆擬旨,就聽郝公公來報,丞相求見。


    “宣。”


    傅丞相一進來行了禮,便道:“臣有一事相奏。”把難民亂了京中秩序、作惡不斷等事情給說了一遍。


    皇上一聽,這麽長,“愛卿不會是因為七皇子妃的事情,蒙了眼,對這些難民這等不滿吧?”


    “皇上!微臣豈會是這般小人?!”他忙辯解,“事實上,有一種疫病在難民中蔓延開來,連安濟堂的大夫都被染上了疫病,臣已經將難民都隔開了。皇上,這病還沒找到病因,若是在京城蔓延開,可是滅頂之災啊!!!”


    這話直接紮皇上心裏頭去了,他大怒,“放肆,什麽滅頂之災?”


    傅相跟了皇上多年,還不至於連這點眼色都沒有,皇上絕不能容忍什麽?一是奪權,二是威脅到皇位,三是結黨營私。


    此事恰恰真是其二,於是他把事情說得更嚴重些,“皇上,景棣王妃讓這些難民能在京城定下,當真是居心叵測,難民走了一群,又來了一群,誰知道到底是誰帶來了疫病?況且王妃自詡醫術高超,為難民看診,卻也沒能看出這疫病所在,臣不得不想,會不會是景棣王妃知情不報?”


    皇家人啊,甚是多疑,他隻要種下這懷疑的種子,就能等待收獲結果了。


    皇上想,這事不對,拂丫頭在京城為難民看病沒錯,可她在的時候,什麽事情都沒出,反而她去了通州之後,才有的這事情,在此期間,走了一批難民去修皇陵了,後來不是又來了一批嘛?這丞相,怕是就是想來挑撥離間的。


    “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控製疫病,丞相,把京城裏的大夫都聚集起來,好好查查,如何醫治這疫病。”


    “微臣遵旨。”


    一說到處置景棣王妃,皇上就移開話題,哼,還不是因為有私心?丞相心裏頭對這溫拂以是越發不滿,若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女兒怎麽還會在東安府關著?這麽丟人現眼。


    小小年紀就這麽會耍心機,跟她爹一個德行,早早就把女兒送進宮,如今還給生了個小皇子。


    小皇子雖還不至於能到爭奪皇位的年紀,但背後也不可小覷,國公府和景棣王府幫襯著,就算夕貴妃近來不得寵,可也沒人敢小看她。


    不過,那和妃近來是越發不像話了,自打得寵後,跟他傳消息也少了,那女人也是越發難操控了。


    京城中的難民以及染上疫病的人,都被隔離開來。徐老等一眾大夫,幾日研究病因。


    他心疼自己的孫子啊,本來是來醫人救命的,沒想到反而染了這等疫病。


    “爺爺。”他身上起的一片紅色,已經變成了紫色,先是臉上,雙臂雙腿,看這模樣十分懾人。“我本以為...是白蛇,是孫兒誤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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