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放晴,在山莊別墅的會議室裏,眾高層們又進行了一次,熱烈的頭腦風暴後,此次數據圓桌,便宣告結束。小卓總等幾個,對數據交換感興趣的老總,跟倪家洛約好了,回江上市再細談。一行人吃過午飯,各自返回。


    因前一個晚上,言語間有些齟齬,倪家洛在坐車時,故意支開了倪晶晶和林妙妙,讓她們去搭淩空的車,自己則要跟鬱琛單獨親近親近,再磨合一下感情。


    於是,最後的分配,淩空車上一共載3個人:他媽媽、林妙妙和倪晶晶。而安雅,則坐蔡鵬予的車。


    早晨開會前,便聽聞安雅昨夜發燒,鬧得倪晶晶和林妙妙兩位室友都沒睡好的淩空,此刻,終於是逮著了吐槽安雅的機會。剛啟動車子,便迫不及待地道:“安雅姐真是作,誰叫她穿的跟個雞毛撣子似的,生病活該!”


    話音剛落,便被副駕座上的他媽媽白了一眼,淩空媽媽正欲教育小兒子,做同事要相互友愛,後頭林妙妙,冷冷地開了口:“又不是穿給你看的,要你鬧什麽心?”


    此言一出,確惹得淩空媽媽一愣!隻因為,她還從來沒遇到過,敢當她麵,嗆她兒子的人!


    淩氏雖不是什麽名門貴族,在江上市好歹也算有頭有臉。淩家兩位公子,至今單身,多少女孩子擠破了頭,也夢寐著嫁進他們家,以求富足。不說淩澤掌管著偌大一個集團公司,高調之餘,早已是閱女無數、情史如書。即便是向來在這方麵,風頭不勁、默默無聞的淩空,長這麽大,事實上,也是從不缺被女孩子生撲的。


    故而,淩空爸媽確實是見多了諸如,熱情似火、乖巧懂事、玲瓏剔透、甜言蜜語,此類型的女生們,像林妙妙這樣的“刺兒頭”,那還真是……第一次見!


    盡管,上次在花盛咖啡廳,淩空媽媽也見識過林妙妙的能說會道,此次圓桌會議上,她的“分級主張”,亦印證了她的聰明伶俐,但,當著人家媽媽的麵,如此直截了當、毫不避諱——


    淩空媽媽不自覺的,回頭,深深看了林妙妙一眼。卻聽旁邊,淩空不滿地道:


    “林妙妙,你又想在我麵前,賣弄你那不正的三觀了是不是?6度的天,安雅姐非穿成那樣,她能使心眼兒,我就不能說了?”


    林妙妙不急不躁,隻淡淡應:“但願,你此生,永遠遇不到,為你而裝扮的女孩兒。”


    “你……”淩空在後視鏡裏瞪了林妙妙一眼,恨得齜牙咧嘴,直想停了車,把她咬著拖下去才好。


    結果淩空媽媽,在副駕駛座上,欣慰地點了點頭。思忖:我兒子,就得找這樣的女孩兒。理智冷靜,降得住他……


    便微笑著開了口,道:“妙妙,我聽你媽媽說,上次和你相親的那個男孩子,後來聯係你了啊?怎麽樣?你跟他聊得來嗎?”


    林妙妙怔了怔,心說:我媽怎麽連這,都要告訴淩空媽啊?!


    麵上禮貌答:“最近忙,沒怎麽聯係。”


    “噗……”淩空笑了出來,之前被林妙妙堵到的氣性,在她這句話後,瞬間,舒暢無比。挑了挑眉,淩空道:“到底是因為忙的沒空聯係啊?還是因為你鐵板一塊,人家要不起啊?”


    “你這孩子!”淩空媽媽先急了。


    林妙妙問:“你什麽意思?”


    “哎……”淩空歎了口氣,就是不回答,光一個人在那兒,嘴角含春。


    對淩空來說,這世間最安逸的事情,莫過於,他手握別人的數據,以上帝視角,看那數據的主人,陷在對自我認知的迷局裏。是該帶她出來,點撥她、教她清醒的意識?還是讓她,繼續在自己的注視下,帶來更多笑料?那都由他淩空說了算。


    總之,在林妙妙跟相親男的關係上,淩空對林妙妙的把握,就像,人看著一隻於玻璃窗前亂撞的蒼蠅,淩空喜歡這種逗蒼蠅玩的感覺。所以,打死他,他都不會告訴林妙妙,當男孩兒碰到她這種鋼鐵直女,是什麽心情。


    撩不動啊!


    比如有天相親男問:“幹嘛呢?”


    身為一樣的男同胞,淩空理解,當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幹嘛呢”的時候,其實,他內心的os是這樣的:快說沒幹嘛、沒幹嘛吧,這樣,老子就能約你了啊!


    或者,是這樣的:快說想我吧、想我吧,這樣,老子就能用情話轟炸你了啊!


    結果,林妙妙回的是:“有話就說。”


    簡直像一塊石頭砸過去!人家一腔漲起來的熱血,秒沉,有木有?


    淩空真是隔著屏幕都能笑屎!


    又比如,有次相親男發消息:“我的手機好久沒動靜了。”


    言下之意:林妙妙你都不主動聯係我。


    誰想,林妙妙道:“死機了?”


    相親男見她沒懂,便追加了一句:“一條消息都沒有。”


    林妙妙應:“幸好我有。”


    淩空看完,不知怎的,腦海裏,忽然就閃出這樣一段經典台詞:“我曾聽人說,如果刀夠快,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好好聽。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是我自己流出來的血。”


    跟著這次之後,相親男就像林妙妙說的一樣,“沒怎麽聯係了”。


    淩空有時捫心自問,如果他是相親男,碰到林妙妙這樣的女生,他怕不怕?


    答案是:奇葩,可以聊,適合笑,但絕不要撩——會尿。


    所以踩著油門,直視前方的淩空,隻是沉浸在林妙妙數據帶給他的愉悅裏,一個人,暗爽。


    然而聰慧如林妙妙,在淩空無視她的提問後,細細於後視鏡裏,觀察了他一陣,跟著林妙妙道:“淩空,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淩空一聽,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很快,他道:“什嘛?你說呀說呀!”


    林妙妙輕輕一笑:“但願,你對得起你的良心。”


    好熟悉的話術,好雷同的口氣,淩空憶起上一次……


    的確,他從未想過,如果當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數據被竊取、偷窺,那她的反應,會是什麽?她又會有,怎樣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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