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絕對沒有背叛你,是大夫人的人把我叫過去的。”琳琅臉上露出一絲不甘心,她就算死,也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阮輕月冷著臉站在琳琅麵前,一雙好看的眼睛裏麵波瀾無驚,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琳琅。


    琳琅麵對阮輕月這樣的目光,隻覺得脊背發涼,不知道阮輕月究竟是什麽意思。


    突然,阮輕月笑了起來,她捏著自己的鼻子,甕聲甕氣地說:“傻子,你家小姐有那麽蠢嗎?這麽明顯的挑撥離間都看不出來嗎?”


    琳琅直接癱坐在地上,她剛才都做好準備去見閻王爺了。


    阿軒走過來,扶起琳琅,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沒事,嚇唬她做什麽?”阿軒瞪了阮輕月一眼,扶著琳琅坐到了椅子上。


    阮輕月攤了攤胳膊,直接一屁股坐在琳琅麵前,笑著說:“哪裏是我嚇唬她,分明是她自己嚇唬自己。”


    琳琅苦笑著看著自家主子一臉無辜的表情,她心中微微有些寬心,跟著這樣的主子隻怕是自己做出最對的選擇。


    “不好了,二小姐,春花,春花……”突然,一個小丫頭臉色蒼白地闖了進來,話都說不清楚了。


    阮輕月微微皺眉,低頭望著那渾身戰栗的小丫鬟,放輕了聲音,柔聲問:“怎麽了?你慢慢說。”


    “春花,死了。”小丫鬟緩了好久,顫抖著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阮輕月愣在了原地,這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麽近,她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


    琳琅急忙握緊了阮輕月的手,她看著有些無措的主子,站起身,望著下頭的小丫鬟,冷聲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小丫鬟急忙將事情緩緩道來。


    春花領了阮輕月給的賞賜就回了房中。


    春花在阮輕月沒換人之前,那可是阮輕月身邊的第一大丫鬟,平時沒少欺負下邊的其他丫鬟,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後來阮輕月性格大變之後,就不再重視春花了,甚至將她趕去做了掃地的丫鬟,之前被春花欺負過的丫鬟自然沒少私下裏嘲諷她。


    所以這一次得了阮輕月的賞賜之後,春花十分炫耀地當著眾人的麵,吃了一個阮輕月賞的鳳梨酥,可誰知道,沒一會兒,她就吐血死了。


    小丫鬟現在想起剛才死人的場景,都覺得十分駭人,春花那雙充血的眼睛還死死地睜著。


    阮輕月強撐著站起來,臉色有些蒼白地扶著阿軒的胳膊,低聲說:“我們去看看吧。”


    阿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阮輕月一起去了丫鬟們平時住的房間。


    其他丫鬟看到阮輕月來了,都像看到了死神一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阮輕月心頭閃過一絲悲涼,隻怕在這些丫鬟眼中,是自己直接賜死了春花吧,所以她們看自己的眼神中才會充滿了恐懼。


    走進屋子裏,琳琅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那具屍體倒在桌子上,那雙大眼睛死死地看著門口,就好像在等著阮輕月的到來一樣。


    阮輕月不忍地偏過了頭,她從來不知道人命這樣脆弱,上一秒還在自己的腳邊告發琳琅,下一秒卻永遠也看不到明天了。


    阿軒畢竟是時間使,千百年來看盡了生死離別,什麽樣的死法都見過了,也沒覺得這樣的場景有多嚇人。


    她走上前,替春花合上了眼睛,她不比其他人,能看到春花的靈魂被冥府的人前來帶走了,她看著那差人朝自己行禮之後就將人帶去冥府了。


    “我不知道這糕點裏麵有毒的,我不想殺她的。”阮輕月有些受了驚嚇,她死死地拉著阿軒的胳膊,眼神裏麵是慌亂和恐懼。


    雖說毒不是自己下的,但是畢竟春花是因為自己而死,阮輕月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阿軒看著阮輕月慘白的嘴唇,還有不停顫抖的雙手,臉上流下的汗打在阿軒的手上,她能感受到此刻阮輕月內心的恐懼。


    阿軒不得已隻好施法,讓阮輕月睡著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起了阮輕月,對身後的琳琅說:“處理一下這個地方。”


    府上死了一個丫鬟並不要緊,對於這個空間的人來說,丫鬟的命就跟草芥是一樣的,死了就換一個新的就好。


    可能隻有像阮輕月這樣從現代過來的人,才會覺得那是一條沉甸甸的命吧,那樣重,壓在她心頭,讓她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和恐慌。


    “大夫,我女兒她怎麽樣了?”韓姨娘心疼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阮輕月,自那晚春花死後,阮輕月就發了高燒,一直昏睡不醒。


    大夫搖搖頭,看著焦急的韓姨娘說:“二小姐的病不是身體上的,是心病,怕是那晚被那個死去的丫鬟索了魂。”


    看著大夫走遠的身影,韓姨娘跌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阮輕月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她伸出手想要將她的眉頭撫平。


    阮輕月突然全身戰栗了一下,整張臉都變得十分扭曲,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驚慌的事情。


    韓姨娘急忙握緊了阮輕月的手,心疼地說:“乖孩子,不怕不怕啊,娘在這,娘會保護你的。”


    似乎是聽到了韓姨娘的話,阮輕月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隻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難看。


    “都是阮玲月下的毒,要不然小姐也不會這樣。”琳琅咬牙切齒地看向阿軒,狠狠地說道。


    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十分清楚,無非是阮玲月身邊的丫鬟春景在糕點中下了毒,意圖毒殺阮輕月,但這糕點被賞給了春花,這也就害死了春花,而阮輕月卻因為第一次殺人陷入了愧疚中,到現在都沒能醒過來。


    阿軒拉著憤怒的琳琅坐了下來,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現在找誰去說理呢?


    莫非要指責春景下毒?別說春景不承認這件事情,就算春景承認了,也不過是再多一條人命,也救不回來阮輕月。


    阿軒有些擔憂地看著房間裏麵躺著的阮輕月,若是阮輕月不能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的話,隻怕補天的事情又要拖後了,隻怕……


    “我想,我或許能夠醫治二小姐的病。”突然,一個蒼老的男聲傳了進來,在阿軒震驚的眼神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拿著一把拐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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