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的案子在林夫人按下手印的那一刻就算是正式蓋棺了,無論阮輕月覺得其中有多少疑點,此刻她都不能再改變什麽了。


    “你今天為什麽不讓我當堂質問她?明明就有很多問題是她解釋不了的。”阮輕月坐在馬車上,有些生氣。


    季風聿神色有些沉重,他若有所思地拿著手中的狀紙,心中的疑惑漸漸被放大。


    “你記不記得我們之前說林大人私下裏在調查一些事情,而林夫人想要隱藏的也是這些事情,所以林大人在調查什麽才是這件案子的關鍵。”季風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這中間有太多的東西讓他覺得費解的了。


    阮輕月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漂亮的眼睛中露出一絲困惑,這也是困擾她許久的事情。


    可如今林大人已經死了,唯一知情的林夫人也認罪,隔日就要問斬,那這個秘密就真的要被掩埋在地下了。


    “林大人調查的這件事情應該關係很大,所以林夫人很可能是涉及其中,並和這件事情中的其他人聯手殺了林大人。”阮輕月提出自己的假設。


    季風聿點頭,所以林夫人認罪的理由就很簡單了,那個和她合夥的人可能是想讓事情斷在林夫人這一步,才會選擇犧牲林夫人。


    “那這樣的話,林夫人和這個合夥人的身份應該不平等,否則林夫人不會就這樣認罪的。”阮輕月分析了一下,深信林夫人很可能是那個合夥人的下手。


    兩個人又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誰能夠操縱一個大理寺卿的妻子呢?林夫人是小山村來的人,也沒什麽親戚,唯一的親人就是林大人,那麽究竟是誰能夠幕後指使她呢?


    馬車回到了聿王府,阮輕月剛下了馬車,就看到阮明月跟在琳琅身後到門口來迎接自己。


    “咦?明月怎麽來了?”阮輕月有些驚訝,這裏畢竟是聿王府,阮明月沒有告訴自己就來了,於禮來看,不合適。


    阮明月看了看立在阮輕月身後的季風聿,眼眸中露出一絲驚豔,世人皆說聿王爺神采飛揚,英俊瀟灑,今日一見,確實非同凡響。


    阮輕月看著阮明月那火熱的目光,心中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酸水,都怪這個男人長得太好看了。


    阮輕月不露痕跡地往季風聿前邊挪了挪,試圖遮住阮明月的視線,這是她的男人,怎麽能給別的小姑娘瞧。


    季風聿瞧著阮輕月這幼稚的行為,忍不住笑了笑,隨後他就繃緊了臉,倨傲地仰著頭道:“既然王妃的妹妹來了,那就你們姐妹好好聊一聊吧。”


    說完,季風聿就要走。


    “聿王爺,明月並非前來與姐姐敘舊的,而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阮明月神色凝重地看著阮輕月,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


    “三小姐放心,本王這裏沒有耳朵。”季風聿立馬明白阮明月的猶豫,他有這自信確定自己的院子是銅牆鐵壁。


    阮明月沉下了心,她小聲地問道:“姐姐可知道那林夫人和林大人的事情?”


    阮輕月和季風聿麵麵相覷,雖說季風聿負責這件事情不算秘密,可看阮明月這句話,阮家可能早就注意到林夫人這件事情了。


    “林大人出事沒多久,宋氏夫人就匆忙地將父親從我娘房中找了出來,聽他們說暗樁出事了。”阮明月神色有些疑惑,她並不太理解阮慶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後來,我的人在書房聽到父親和一個男人說林夫人老家那邊沒出什麽差錯吧,那個男人說什麽二十年前就安排妥當了。”阮明月探聽到的消息就這麽多,她覺得這件事情頗為怪異,所以才會這樣著急地告訴阮輕月。


    “二十年前?那不是林夫人剛剛嫁給林大人的時候嗎?”阮輕月也覺得阮慶這番話十分奇怪,卻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怪在哪裏。


    一個可怕的觀點突然出現在季風聿腦海中,如果說林夫人就是那個暗樁的話……那就說明……


    “多謝三小姐告知,隻是本王也一時不能理解這是怎麽一回事。三小姐還是早些回府吧,別讓人起了疑心。”季風聿神色鎮定地看著阮明月,禮貌地說道。


    阮輕月也附和地點頭,她扶著阮明月的手,輕聲說道:“我讓馬車送你回去。”


    阮明月也沒有多推辭,任由阮輕月扶著她往馬車那裏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阮輕月突然覺得胸口一疼,就和上一次回門時候的情況一模一樣,阮輕月痛得蹲在了地上,緊緊地拽著阮明月的衣擺。


    “姐姐,你怎麽了?”阮明月急忙蹲下,看著阮輕月蒼白的臉,汗水滴答滴答地順著阮輕月的臉頰流下來。


    季風聿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阮輕月,不知道剛才還生龍活虎的人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阿軒神色一變,她走到阮輕月身邊,握住了阮輕月帶著枷鎖的右手手腕,一陣仙氣輸入。


    阮輕月隻覺得胸口湧起一股清涼,似乎剛才的疼痛都是幻覺。


    “我沒事,隻是心絞痛。”阮輕月裝出一副還有些虛弱的樣子,嬌弱地看著阮明月說道。


    季風聿挑眉,他心中多了幾分疑惑,看阮輕月剛才痛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可是好像那個丫鬟扶了她之後,她就不痛了,這又是為什麽。


    送走了阮明月,阮輕月連話都沒和季風聿多說,帶著琳琅和阿軒就回了房。


    “琳琅,把門關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你在門口守著。”阮輕月第一次露出這樣嚴厲的神情,琳琅也是摸不著頭腦。


    待房間裏沒有人了,阮輕月緊緊地攥著阿軒的手,聲音微微顫抖:“是枷鎖的緣故,對不對?”


    阮輕月看著自己右手上那個有些醜陋的手鐲,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這個東西束縛了她的命。


    “是,這個枷鎖承載了寒煙公主大部分的怨氣,這麽長時間以來,你都沒有複仇,所以這個枷鎖已經壓製不住怨氣了,隻能讓你這具身體來承受。”阿軒垂著頭,解釋道。


    阮輕月跌坐到椅子上,呆呆地舉起手望著那有些暗淡的手鐲,上麵少了的那兩塊寶石已經幻化成補天石了,可其他的幾塊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複仇啊?哪有那麽容易?阮輕月苦笑,總不能自己拎著把刀上街去砍人吧?或者也狸貓換太子,變成瘋子去砍人?


    等等……狸貓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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