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


    阮輕月想要說話,但插在胸口的刀子實在太痛了,她舉得喉頭一甜,血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


    顧長留站起身,看著倒在地上血泊中的阮輕月,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啊!”小丫鬟替阮輕月收好水瓶後,一進殿便見到這樣一幕,驚恐地尖叫道。


    季風聿在書房,聽到小丫鬟的尖叫聲,幾個閃身便帶著藏在禦書房角落裏麵的高手奔著側殿去。


    “顧長留,你做了什麽?”季風聿瞳孔微縮,瞧著身體漸漸變得虛幻的阮輕月,驚慌地吼道。


    顧長留抬眼瞧著阮輕月的身體漸漸變成透明狀,冷聲對季風聿說:“她根本不是人,皇上為何這般護著她?”


    胸口劇烈的疼痛感漸漸消失了,阮輕月的肉體已經完全消失在側殿中,隻剩下一道虛弱的靈魂體站了起來。


    “輕月,你怎麽樣……”季風聿伸出手,但已經觸碰不到阮輕月的身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過阮輕月的身體。


    阮輕月想要伸出手安撫季風聿,卻無能為力,隻好勾起一個笑容,低聲對季風聿說:“不要緊,不過是那個肉體被毀了罷。”


    “你為何要這麽做?”阮輕月抬起頭,直視著顧長留,不解地問。


    顧長留沾了血的手微微顫抖,麵對著阮輕月的靈魂,卻不知為何,壓力極大,他強撐著膽怯,怒聲道:“因為你不是人,是你把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帶到這裏的。”


    阮輕月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顧長留口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何物,那吸取了足夠靈魂的魅便能化出人形,與常人無二。


    “那青陽呢?你也殺了青陽?”阮輕月清楚這件事總是和自己相關,也不為自己辯解什麽,心中卻擔心著阮青陽的安危。


    顧長留麵對一眾高手,毫不畏懼地仰著頭,冷聲道:“那人說了,隻要殺了你,便將青陽放回來。”


    阮輕月釋然,看來顧長留和阮青陽是被守護神獸抓住了,而守護神獸用阮青陽的性命來威脅顧長留,所以才會有今日的事情。


    “你的右手……”阮輕月突然皺眉,低著頭瞧著顧長留那沾了自己鮮血的右手。


    顧長留也低下頭瞧著那隻手,突然瞳孔大開,那沾了鮮血的地方隱隱發黑,再運氣,那隻手竟毫無知覺。


    而那黑色印記似乎還在擴散,順著顧長留的右手慢慢地往肩膀上爬,顧長留一狠心,竟從一旁的侍衛身上抽出刀,將那手臂斬斷。


    那金色的血液從顧長留的手臂出噴湧而出,隨之而出的是一股濃鬱的灰黑色氣體,那氣體盤旋在側殿之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停。”就在此時,淩子軒推開了側殿的門,將那股黑氣停住,有一個閃避,手中白色的亮光便將那黑氣完全包裹起來,不一會兒那黑氣便消失不見了。


    淩子軒瞧著側殿的狼藉和阮輕月那快要消散的靈魂,微微皺眉,從懷裏掏出補天石放在阮輕月的額頭之上,那補天石在碰到阮輕月靈魂之時,便發出七彩光芒,將阮輕月的身體包裹在其中。


    季風聿等人皆被那道光擋在後邊,眾人紛紛閉上了眼睛,不敢直視這神光。


    沒一會兒,那神光便消失了,而阮輕月有一次出現在大家麵前,隻是這一次阮輕月的身體已經被修複好了,絲毫看不出剛才被人捅過。


    淩子軒手中的白光消散,那剛才閃著七彩光芒的補天石也回到淩子軒的手中,不過那補天石失去了光芒,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石頭。


    淩子軒瞧著倒在一旁的顧長留,那金赤色的血液落到淩子軒的眼底,他一向平靜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驚奇。


    阮輕月走上前,瞧著那臉色蒼白的顧長留,再看看地上如同黃金一般璀璨刺目的血液,有些不能接受:“這是什麽?是人的血液嗎?”


    饒是淩子軒博學多識,麵對這攤金黃色的血液也有些發難,躊躇許久才低聲說:“按理說,人不可能有金色血液的,天書上有雲,龍族血熱,金黃色也;鳳族血冷,冰藍色也。然鳳族精衛鳥神族也,血承金色,與龍族相似。”


    阮輕月聽淩子軒說了一大通,翻著白眼,狐疑地問:“所以,你覺得他是龍還是精衛鳥?”


    淩子軒回頭瞧著阮輕月那一臉的不相信,自己也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不應該啊,這龍族乃是天界之主,數量稀少,也就天君和天君的幾個兒子孫子的,不可能。那精衛更是上古神獸,天君都不一定見過呢,更不可能。”


    阮輕月好奇地蹲了下來,伸出手指摸了摸那絲毫不曾幹的金黃色血液,手剛剛碰上去,阮輕月就被那血液上巨大的力彈了出去。


    “哎呦,痛……”阮輕月跌倒在地上,隻覺得自己腰都快摔斷了。


    季風聿急忙走到阮輕月身邊,扶起了阮輕月,責備地瞧著阮輕月:“都說了這些東西不要隨便亂碰,你倒好。”


    阮輕月憨笑著,緊緊地扶住季風聿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顧長留身邊,擔心地對淩子軒說:“剛才那道黑氣是什麽?”


    淩子軒還在糾結顧長留的血為什麽是金黃色的,突然聽到阮輕月的問題,一時間有些茫然,瞪著眼睛看向阮輕月。


    “我說,那團黑氣是什麽啊?”阮輕月指了指淩子軒的手,無奈地搖搖頭,對淩子軒說道。


    淩子軒這才回過神,輕聲解釋道:“那是魔氣,那守護神獸被捆在輪回之下多年,衍生出的怨氣和怒氣化作魔氣使他入魔,這魔氣是他用來控製長留的,也就是說長留剛才不管做了什麽,他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聽了淩子軒的解釋,阮輕月這才舒了一口氣,她就知道顧長留絕對不會對自己下狠手的,剛才的事情都是誤會才是。


    “不過……”淩子軒轉過身,瞧著竊喜的阮輕月,幽幽地打擊道:“定是顧長留心中有了這樣的念頭,否則他不會被魔氣侵襲的。”


    阮輕月臉上輕鬆的表情瞬間收了起來,她癟著嘴幽怨地瞧著給自己潑冷水的淩子軒,伸出手在空中虛抓了兩下。


    “想來是守護神獸提議讓他殺了你換阮青陽的時候,他鬆動了吧,這才給了魔氣可乘之機。”淩子軒搖搖頭,魔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隻要人的心有一絲不善,便會被魔氣抓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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