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戟遠心裏也產生了一抹愧意,自己的的確確是欺騙了這個小子,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的確是已經說明了情況,但是他知道,自己那樣的說法,不過是為了讓白諾卿誤會罷了。


    十餘年的時間雖然對於戟遠來說,不過就是短短的一瞬,這個小子是他的第一個弟子,雖然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收下,但是卻非常的賞識他。


    戟遠向來是個不拘小節又不被世俗感情所困擾的人,但是麵對著知道了自己真正目的的白諾卿,他這個被喊了十餘年‘師父’的人還是覺得心總隱隱作痛,其實他早就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兒的,也許給白諾卿一點時間他也會接受,不至於到了眼下如此關鍵的時刻,自己才對他坦白自己的目的。


    其實白諾卿和戟遠心裏都很明白,如今的情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戟遠等了數十年,就等著這一天,自己受恩於戟遠,不管是救命之恩還是教授之恩,自己都不可能說出不允許他做這件事的話來。


    白諾卿明白,戟遠用了十餘年的時間將妹妹的遺體保存下來,期間還幾次三番對她的身體進行了改造,本就不像是要將妹妹複活,而他也的的確確沒辦法說戟遠當初騙了自己。


    按照戟遠之前的說法,醒來過後的妹妹究竟是誰,白諾卿自己也無法分辨,


    戟遠其實大可不告訴自己實情,將那個人的靈魂和妹妹的身體融合之後,所有自己會在那個人身上感覺出來的異樣都歸於複活的後遺症。


    其實他也完全沒辦法質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從戟遠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兩個人就待在冰窖之外,沉默著……


    白諾卿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淒涼的笑容,長長的歎了口氣:“其實,我徹底失去了她,這樣的結局,本應該在十幾年前就擺在了我的麵前,我本就應該知道的,如今,不過就是讓我晚了一些接受這樣結局而已……”


    他說著站起身來,對著戟遠深鞠一躬:“師父,十餘年前,您將瀕死的我救下,您傳授我煉藥練毒之術,救命之恩,教育之恩,沒齒難忘,徒兒願意奉出妹妹的遺體,但今日之後,徒兒將離開師父的羽翼之下,我將用師父傳授於我的能力和法術各方遊曆……”


    白諾卿說完,戟遠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讓他起身:“為師明白,是為師的錯,你若去意已決,為師絕不阻攔,而令妹的身體,將承載拯救蕪陀大陸蒼生之重責,借由她身體重生之人,是為師師兄的女兒,她絕不會讓你失望。”


    白諾卿此刻並不關心要重生的是誰,他沒辦法麵對醒來之後就已經不再是自己妹妹這樣的一個結局,他選擇了逃避,選擇了從戟遠身邊離開,既是為了出去遊曆逃避即將發生的事情,又是為了去調查,他一天都沒有忘記的父母的仇恨。


    戟遠目送著白諾卿離開,攝魂毒絨鼠非常的舍不得,臨行時白諾卿還揉了揉它的頭:“會再見的。”


    至此他就踏上了一個人的遊曆……


    一直到一年前的某個下午,一封來自戟遠的信打亂了白諾卿的計劃,他再三猶豫,心裏卻怎麽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那個人和妹妹無關。


    於是乎,他接下了戟遠師父交給他的任務,出發往極上劍宗而去。


    在這遊曆的一年多時間裏,他聽到了不少關於那個在妹妹體內複活之人的故事,這也讓他開始漸漸的對這個人有了興趣,他開始想象,雖然已經不是妹妹的人站在自己麵前時候,自己應該怎麽做?自己要怎麽喊她?要怎麽告訴她自己是誰。


    雖然說臨走的時候是為了逃避麵對,可他的心裏卻時不時就會去想到這些,白諾卿知道,他可能無法真的放著那個人不管,不管是因為什麽,他都知道自己和她之間就像是被千萬絲線連接著,怎麽也不可能完全掙脫。


    …………


    “白諾卿。白諾卿?諾卿?”


    被熟悉的聲音從回憶中叫醒,白諾卿才發現自己坐在那間破碎的房屋外已經過了很久。


    一轉頭,就看到站在那裏的女孩,正麵帶著關切的看向自己。


    “抱歉,我想事情想出神了,你丹藥都煉製完成了?”


    文未止沒有問他在想什麽,知道點點頭算是回答他的問題,目光落到白諾卿手上的琉璃瓶上:“這是什麽?”


    白諾卿站起身來,此刻一旁的陸問音也已經修煉完成,站在一旁微微依靠著泥牆,也看向了他手裏的瓶子。


    他左右看看,此時天還是黑沉沉的,他招呼二人,示意他們裏麵說話。


    於是文未止和陸問音又跟著進到裏麵。


    白諾卿將瓶子放到桌上:“你今日讓我去尋找水源,我幾乎是尋遍了整片山林,曾經有過積水的池子水潭,水井泉眼,我都去看過了。無一例外,全都是幹涸的情況,水床之上還滿是龜裂的痕跡,看起來就現實幹旱了許久似的。”


    “老鄉也提到了這樣的情況,明明也有降雨,而去他們也能夠積水儲水,但就是那些水井和水池無論怎麽樣,都會呈現出一種龜裂狀的幹涸。”文未止點點頭,白諾卿說著的這一點,自己也聽到過。


    “可是……”白諾卿伸手指了指那個琉璃瓶,裏麵儲存的水還在左右的自己晃動著,“我發現了一條水流湍急的河。”


    這話一說,文未止的眼前一亮:“在哪裏!?”


    “你聽我說完。”白諾卿看了一眼驚訝的文未止旁邊站著的淡定的陸問音,“可是那條河的水,卻根本無法工人飲用。”


    “什麽意思?”文未止眉頭一下子皺起,臉上的驚訝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著急,“為何不能?”


    “因為那整條河的水流中,蘊藏著大量的毒素,甚至於整個河灘上,都彌漫著毒氣,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到了這樣一瓶水樣,那水中的毒,不在我的了解範圍之內。”


    陸問音並不知道白諾卿的身份,所以他並不能聽出這句‘不在我的了解範圍之內’意味著什麽,


    可文未止知道啊,雖然她也不清楚白諾卿到底有多少能力,但是……作為戟遠師叔的弟子,白諾卿他也絕對了解過幾乎蕪陀大陸之上所有的毒素。


    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文未止就明白了,這條河的出現和存在,都非常的蹊蹺,先別說它的毒素,就是他為何不回幹涸這一點,就足夠引人懷疑。


    “我想,我們得先分頭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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