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浣在床鋪上麵還沒有睡的這麽踏實過,這一覺將昨夜未睡好的時間也給補了回來。


    她醒過來的時候,院子裏的燈籠已經都點了燭火,夜風習習,旁邊的幾個丫鬟可能害怕她會著涼,幾個人圍成了一個小圈,手拿毯子,圍的像個蒙古包的感覺。


    “你們倒是會生法子。”無浣迷糊著眼,慵懶的說著。


    “見小姐睡得踏實,不忍喚醒。”大丫鬟笑著說道。


    無浣伸個懶腰,精神抖擻,“是睡得挺好,隻怕晚上又要失眠了。”


    “小姐,可不能睡顛倒了時辰。”大丫鬟擔憂得說道。


    無浣點點頭,表示明白。


    還沒梳洗完,外麵謝氏院子裏得丫鬟就過來喊無浣,說是讓她去謝氏那邊用飯。


    無浣點頭,心中想著隻怕是免不了被衛文山逼問一番。


    隻是,不去也是不行。


    無浣磨磨蹭蹭的去了謝氏的院子,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以後了。


    剛進去院子,謝氏就吩咐下人布菜上來,無浣一抬眼,就看見正中間端坐著的,寒著臉的衛文山。


    無浣乖巧的施禮,像往常一樣,一上桌就開始吃起來。


    秉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衛文山也是沉默著不說話。


    就是謝氏有些著急,一會看看衛老爺,一會打量著無浣。


    好不容易吃完飯了,三人仍舊坐在桌子旁沒動,無浣小口的喝著茶,吃著切好的水果。


    一派悠閑。


    “咳~”衛文山清清嗓子。


    無浣知道他有話說,也抬目看向他。


    “鍾原是太子黨派,雖然現在太子地位穩固,其餘幾個外姓王爺安分守紀,遠離京都,但是,朝中派係分化嚴重,太子心狠手辣,更有些心性頑劣,隻怕是不好與虎謀皮。”


    衛文山沉聲說道,目光嚴肅,表情更是沒有和一個九歲的孩子討論政事的丁點不妥。


    謝氏也沒想到衛文山憋了半天,居然是和無浣說這麽嚴肅且不易懂得話題。


    小丫頭能懂才怪。


    “撐死膽大得餓死膽小得,太子雖然暴戾,但是老皇帝沒有其他有能力得子嗣,以後那個位置總是他得,你吏部的位置看似鬆散,其實至關重要,如果一直保持中立的話,最後隻能成為眼中釘,而你的抱負也會被你的固執付之東流。”無浣同樣嚴肅,甚至有些教導的口氣。


    “那你可知,君者需仁慈,跟著他的很多人,最後也沒落得個好下場,他隻顧著自己的心情。”衛文山氣性上來,語氣像是在告狀一般。


    “有利有弊,他經手的幾樁案子都處理的很好,也懲治了很多的貪官,減收賦稅還有征收壯丁的政策也改變了許多,不管他性子如何,能夠為百姓謀實事的就是良君。”


    “暴戾,好色,何為良君?”衛文山厲聲問道,儼然一副和無浣辯論的模樣。


    謝氏在一旁聽的一知半解,驚訝的看著變臉認真的衛文山。


    怎麽老爺也跟小丫頭一般見識的!


    謝氏想要出口勸解。


    “為民辦事的就是良君,自古朝代更迭,多看重的隻是百姓的興衰與安樂。”無浣也怒目回答,堅持愚見。


    “怎麽說著說著變成了朝廷上麵?老爺,咱們不是要說月兒的婚事問題?”謝氏終於找到了空隙,急急的問道。


    衛文山瞥了謝氏一眼,頗有責怪之意。


    雖然他有些生氣,但是多久沒有這樣和人肆無忌憚的闊談這些朝廷政局了。雖然兩個人意見相左,但是,卻都有道理可在。


    衛文山正說到興頭上卻被謝氏打斷了,自然是要將話題回到初衷上麵。


    “先不說別的,太子現在雖然看重鍾原,但是他手中權力越大,承擔的風險越大,一個不慎,就可能被太子抹去。先不說嫁去鍾府會成為京都的眾矢之的,還有那些不是太子黨的把柄。就算是鍾原那種性子的人,隻怕不是你能靠近的。”


    “老爺,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月兒也不是非鍾原不嫁的,事情沒到那一地步。”謝氏輕聲提醒。


    衛文山瞪了謝氏一眼,“你以為鍾原是鬧著玩的,既然是走到了這一步,豈會輕易的放手?”


    京都有多少人盯著鍾原後宅的那個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要擠進去太子黨。


    大抵也隻有衛府這樣,對鍾原避之不及。


    謝氏高興過早,此刻也反應了過來,連保媒的都罩過來了,豈有你不從之理?


    這婚約,差不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謝氏有些愣怔的看向無浣,似乎在想,這丫頭那會隻是寬慰自己的?還是真的不知道這個事實?


    無浣並沒有回應謝氏的目光,她微微垂著腦袋,“先看著吧,我會找時間和鍾原好好談一下。”


    “你倒是想的清楚。”衛文山冷哼道。


    “比較關乎終身。”無浣淡然一笑,絲毫沒有九歲女娃該有的稚嫩。


    衛文山眯起眼睛看了無浣好半晌,也才擺手讓她回去。


    無浣一走出去院子,謝氏就急急的想要詢問,隻不過剛張開嘴巴,就被衛文山憂慮過重的眉頭愣住。


    “老爺......”


    “這丫頭,隻怕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衛文山用的是肯定句。


    剛才無浣一番過於嚴肅穩重的言論,並沒有絲毫避諱衛文山。


    有些事情不用特地說明,該懂得自然會懂。


    衛文山雖然固執,但是浸淫官場多年,自然是想得明明白白。


    謝氏張開得嘴巴來不及閉上,再次發不出聲音,隻呆呆得轉頭看向無浣離開得地方。


    “算了,由著她吧。”衛文山悵然說道,也離開了。


    獨留謝氏在腦海中沉浸了好大一會,來來回回都是無浣慵懶有些乖巧得眉眼,怎麽也和衛文山說的背負著沉重身世該有的麵容聯合不到一起。


    無浣緩步走回去自己的院子,路上剛好的往衛文山書房走去的衛承霽相遇。


    他顯然還在生氣,目不斜視的像是在偶遇一個陌生人。


    無浣停下腳步,附身施禮,相當的淡定乖巧。


    衛承霽未曾停頓的往前走。


    無浣撅撅嘴巴,往相反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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