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愁居內,風愁別拿著唯一完好無損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收進了遊戲背包裏,再看著桌上的碎片,感覺自己的頭又疼了。


    這都什麽事啊,一醒來就沒個安分的時候,一時失手救了魔界的人也就算了,還波及到了蒼師兄最喜歡的一套茶具,真的是……


    風愁別無奈了,隻好認命的收拾了一下滿桌子的狼藉,不過幸好係統給的住處還有自我修複的功能,原本風愁別還想著跑去找人來修門,抬頭卻見門已經恢複如初了,這才鬆了口氣。


    係統你還挺靠譜的嘛。


    [這是這個遊戲自帶的係統,非本係統所做的。]係統冷冷的回答道,風愁別表情僵硬了一瞬,立刻變成了嫌棄:這就是說,你唯一的用處就是報個好感度,再時不時的打擊我一下?


    [還有催玩家你不要偷懶,盡早完成任務。]


    ……你果然不靠譜。風愁別已經嫌棄得無話可說了,又忽然想起蒼上次進屋後的反常,將碎片放好後,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下來。


    “……”


    風愁別看著封麵上的那幾個字,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將帷帽取下,表情複雜:“係統,能解釋一下這本書是怎麽回事嗎?《道家三花的相處趣事》是個什麽鬼?你別告訴我這是一本簡單的自傳小說。”


    係統也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答道:[確實不是,玩家可以將最後的四個字換一下。]


    “嗯?”


    [愛恨情仇。]


    “……”風愁別的眉頭不禁上挑,目光注視著手中的書本,再看看書架上滿滿的書籍,打算以後做飯就用這個燒了。


    怪不得蒼師兄上次的表情怪怪的,還降了好感,換作他看到這個,能淡定的撕了就不錯了。


    “不過,為什麽會把這樣的書本放在房間裏,我可沒有這樣的愛好。”這種類型的書是他另一個朋友的喜愛,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也全拜那位腐女朋友所賜,任誰每晚睡覺的時候被以講故事為由灌輸這些內容,想不知道都很難。


    [估計是想讓玩家適應一下,畢竟這個遊戲的類型如此。]係統似乎有些驚訝風愁別的鎮定,畢竟之前碰到的幾個玩家反應都挺大的,像對方這樣的實在少見。


    “好吧,不過之前蒼師兄看到的也是這個?”希望不是,不然被誤會他對蒼師兄有非分之想怎麽辦?那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蒼師兄?』


    “對啊,蒼師……!”


    下意識要回答的風愁別才感覺聲音不對,連忙止住話頭,抬頭就看到道無餘飄在眼前,帶著深究的目光不輕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嘴角微勾:『小友可是願入玄宗了?』


    “啊,說這個還有點太早了……”風愁別感覺自己的冷汗都快出來了,道無餘平日裏都是很溫和的,突然露出如此有壓迫感的眼神,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說話也幹巴巴的:“吾隻是想著既然答應要拜前輩為師,稱呼上總得改變一下,方才隻是在練習。”


    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不信,更別說是閱人無數的道無餘了,但風愁別也隻能這麽解釋,誰知道道無餘會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出現,根本就沒感覺到。


    『如此也不錯,隻不過……』看著麵前不自覺目露緊張的小輩,道無餘心裏帶了笑意,神情卻是不變,語氣也沒有什麽起伏:『小友怎麽就覺得,吾的輩分在那位弦首之上呢?』


    風愁別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垂放在袖中的手悄然摸上了腰間微微發燙的玉佩,理所當然的笑道:“因為前輩對弦首他們的態度就像是一個長輩一樣,所以晚輩認為,前輩在之前的輩分應該也在弦首他們之上,若是弄錯了,那麽晚輩就在此向前輩道歉了。”


    道無餘從風愁別的臉上看不出其他的東西,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想法,原本的猜測成空,如今又感受不到昨晚的那抹氣息,追問無用,也隻能接受這個解釋了,以後再找機會吧。


    『原來是這樣啊,吾還以為是吾的樣貌顯老了些,才會讓小友如此以為呢。』道無餘麵上再露笑容,卻是多了幾分調侃趣味在裏麵,風愁別將手鬆開,鬆口氣的同時也有幾分無語。


    要知道道無餘的麵容看著和二十多歲的青年差不多,若不是對方身上隱隱透露的成熟感和出塵氣質,誰會想到對方的年齡已有千歲了呢。


    “不會,前輩長得如此的風光霽月,怎會顯老呢。”這倒是真心實意的誇讚,道無餘聽了沒什麽反應,隻是笑意收斂了些,問了句:『還叫前輩?』


    “啊?”風愁別沒反應過來。


    『小友方才連師兄都叫了,如今卻還喚吾為前輩?』道無餘故作不悅的問道,風愁別這才反應過來,拱手行禮,恭恭敬敬的低首喚道:“師父。”


    短短的兩個字,卻飽含著這具身體太多的感情在其中,風愁別可以感覺得到,在這兩個字說出口之時,心口那陡然生出的喜悅與酸澀,連帶著自己都受到了影響。


    『愁別。』


    少白。


    同樣是一身白衣,同樣幹淨清澈的眼眸,卻是不同性子的兩人,樸素簡單的房屋仿佛變成了玄宗大殿,透露著莊重嚴肅的氛圍,隻可惜已是物是人非了。


    『這麽高興的嗎?』接觸不到實物的手虛空撫過麵容,風愁別這才驚覺麵上一片冰涼,竟是在不自覺間落淚了。


    “抱歉,晚輩自失去記憶以來,除了大哥、蘭和小茶他們之外,再無其他人如此喚吾了,一時有些激動,生怕隻是一場夢罷了。”雖不是真名,但對他這樣的任務者來說同樣意義非凡,裏麵也許有這具身體本來的影響,不過也有自己的感受。


    道無餘聞言不禁有些心疼,不過想到一些事情後,還是提醒了句:『若是愁別願接受玄宗的其他人,就不會如此孤單了。』


    “吾……”


    他倒是想啊,畢竟誰都不想這麽提心吊膽的和人相處,但他走的是背叛線,這種事情根本沒有辦法。


    “等吾確認了吾的身份再說吧。”風愁別選擇了回避,在道無餘不讚同的目光下,取出唯一完好無損的茶杯,求助道:“前……師父知道這種茶杯在哪裏有賣,又賣多少錢嗎?”


    道無餘知道有些事情逼不得,隻好轉移了注意力,看了看對方手中的茶杯,疑惑道:『這是蒼當初攢錢攢了許久才買到的茶具,是在道境裏買的,似乎花了二十萬兩,愁別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二、二十萬兩?!怪不得蒼師兄這麽寶貝這套茶具,真是舍得啊。


    風愁別一臉的生無可戀,將之前被鬼梁天下和螣邪郎找上門的事情複述了一遍,除開自己一時手滑把螣邪郎給救下來的操作,其他的要有多詳細就有多詳細。


    道無餘聞言皺了皺眉,隻覺得這道歉的行為實屬多此一舉,要知道風愁別在床上躺著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如今秋宇生死不明再來道歉,根本就彌補不了什麽。


    不過道無餘怕風愁別傷心,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溫言安慰道:『隻是一套茶具而已,況且責任不在愁別你的身上,同蒼好好說說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傷勢,螣邪郎實力不凡,先打坐調息一下,吾來為你療傷。』


    一聽到“療傷”這兩個字,風愁別就不禁想起了上次道無餘教他自醫是打斷的那八根肋骨,胸口瞬間又隱隱作痛起來,連忙說道:“不用不用,師父我自己可以的,我體內的死氣可以克製魔氣,師父你的魂識不穩,就不用費心了。”


    『師父為徒弟療傷哪有費心一說,先打坐調息吧。』


    “……是。”


    拒絕不了的風愁別隻好先將書放回去,找了個地方坐下,乖乖的閉目調息。


    如同本人一樣溫和的道力湧入四肢百骸,將糾纏在上麵的魔氣一點點的清除掉,順便溫養著受了些損傷的丹田。


    在療傷的間隙,沉默的係統繼續了方才的問題:[這種類型的書隻有玩家房間有,其他房間隻摻雜了幾本,而且都是正常的小黃書。]


    小黃書還分正常和不正常……風愁別暗自腹誹著,不過也鬆了口氣,起碼沒有看到方才的東西,不然他就不好解釋了。


    原本風愁別以為道無餘為他療傷隻是白忙活,卻發現自己的血條居然滿了,不禁問了一下係統。


    係統解釋道:[隻要是好感度滿了的角色,為玩家療傷大都可以滿血,不過要看另外的親密度,玩家可以打開稱號界麵看看。]


    風愁別依言打開,除了“親傳弟子”和“邵德村第一高手”之外,還有一個之前想降好感結果適得其反的“好印象”稱號,下麵備注戴上這個稱號之後可以讓人生出百分之十的好感度,不論對象。


    這個在後麵遇見金鎏影他們的時候倒是會有些用,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好好賺錢賠償,就先戴上試試吧,萬一能多賺些呢。


    將稱號弄好後,風愁別又看了看自己的餘額,看著少了一個零的數字,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很窮的事實。


    話說正式弟子一個月才八百吧,去除正常的開銷,一個月也剩不了多少錢,蒼師兄是攢了多久才把二十萬兩攢夠的啊,真心佩服。


    道無餘見風愁別療完傷後就盯著唯一完好的茶杯出神,就知道他是在想如何補償一事,也不打擾,隻是在發覺有人在門外後才提醒一下。


    風愁別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著道無餘回到道琴裏麵後,才起身去開門,見到一位容貌昳麗的紅衣女子站在門口,麵色紅潤不像是來看病的,便有禮問道:“這位姑娘,可是找錯地方了?”


    紅衣女子見麵前的白衣人戴著一頂帷帽白紗掩麵,也有些不確定,同樣有禮問道:“閣下可是風愁別,風大夫?”


    風愁別輕輕點頭,紅衣女子神情稍鬆,言簡意賅道:“秋宇先生是主人的朋友,如今正在疏樓西風養傷,擔心風大夫掛懷,特讓我來送些東西。”


    風愁別聞言立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稍稍退開,做了個請的姿勢:“原來是大哥的朋友,請到寒舍再詳談。”


    紅衣女子也不扭捏,道了謝後,目光掃了下地上未幹的血跡和打鬥的痕跡,邁步進入別愁居中。


    風愁別找出茶具和茶葉,認真的泡了壺茶後,倒茶遞了過來。


    “多謝。”紅衣女子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看到被小心放在一旁的茶具碎片,隨口問了句:“這茶具倒是用來泡茶的佳品,怎麽碎成了這個樣子?”


    “被無端的爭鬥波及了,身處江湖的無奈。”風愁別簡單的回道,不欲就著這個話題詳談,便直奔主題問道:“不知大哥他的傷勢如何?又要將什麽東西給吾?”


    紅衣女子從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簡單答道:“秋宇先生的傷勢已得到穩定,所要交付的事情都在信中,風大夫看後便知。”


    風愁別接過信後也不避諱,直接當麵拆開來看,裏麵隻放了一張白紙和一枚水藍色的菱形晶石,心下了然,將東西放到一旁,道了聲謝。


    紅衣女子微笑應下,沒有去好奇為何會讓她送隻有一張白紙和看似普通的晶石過來,隻是猜測另外要送往殘林的信也差不多如此,隻是無意的問了句:“不知風大夫眼中的秋宇先生,是否是一個溫文爾雅,性格柔和之人?”


    當然不是,那家夥的性格和這幾個形容詞都沾不上邊,要不是為了維持人設……


    心裏一陣吐槽,態度上卻半分不顯,不假思索道:“當然,大哥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人,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人。”


    話中沒有絲毫虛假,滿是對長輩真誠的喜愛和崇敬,紅衣女子目光微閃,起身行禮後,不急不緩的離開了。


    原本風愁別還在想女孩子一個人走路不安全的事情,不過再感受到另外的人的氣息後,便不再理會了。


    隻是……風愁別拿起那枚晶石,隔著手套摩挲著上麵立體的紋路,陰骨靈力注入,儒雅卻漠然的麵容投影在眼前,語氣玩味:“別人可是問起了你的性格,你是不打算維持人設了嗎?我的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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