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豔紅的早霞鋪滿天邊,猶如鮮血一般,厚重而粘稠的占據著視野所能看到的地方。


    在一棵樹上將就著休息的風愁別下意識把帷帽壓了壓,望著天邊如血的霞光,下意識想給自己掐指一卦,然而作為一個假道士是沒有這個技能的,還不如去找蒼師兄比較靠譜一些。


    自粗壯的樹幹上跳下,風愁別打開個人信息看了看,見之前被偷襲得隻剩下六十五的血量值了,不過應該還能再撐一些時間。


    昨晚剛好想起了殘林之主的劇情,不過由於係統不靠譜加回憶起來已經很晚了,估計著隻能讓小菖蒲先把金包銀的屍體給搶先帶回去,讓那家夥再幫忙吊一下命,畢竟他的陰骨靈力不是白放的,這樣就能爭取一些時間了。


    不過如果晚了一步,他隻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話說,係統你一不給提示,二不給劇情的,除了給我發布任務坑我以外,你還能做什麽?”風愁別一臉的嫌棄,要不是這個係統沒把柄在他手裏,他早就分分鍾上報給天道處理了。


    「如果玩家覺得任務單調,係統可以額外發布感情線,以下是可以參考的人物名單。」係統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同時將一組數據展示在風愁別麵前。


    “不用了,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能給我一些有用的提示我就謝謝你之前的那些主人了。”風愁別匆匆的掃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好感度最高的蒼居於可以考慮的首位,剩下的……


    “紫荊衣居然還有十點的好感度,我以為都是負數了,係統你是不是出故障了。”


    「這是真實的數據,請問玩家是否要開啟感情線?」


    “否。”他又不是真正的少白,到時候完成任務還要把身體還給人家,走什麽感情線啊,純粹是浪費時間給自己找麻煩的。


    見係統又重新安靜了下去,風愁別打算去找找藺無雙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去找北辰元凰給練峨眉報仇了,殘林之主那邊有茝蘭和小菖蒲看著,還有那家夥可以隨時幫忙,他應該可以放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抱歉了啊林主,坑已經挖好了,現在他要忙著埋回去了。


    有了打算後,風愁別不再管那邊的情況,問係統得到了北辰元凰的位置,立刻化光趕了過去。


    不料到場之時,卻隻見北辰元凰、醒惡者與坐在轎中的寰宇奇藏,而且此地也不是藺無雙和對方決鬥的地方,意識到不對的風愁別立刻反應過來,罵了不靠譜的係統一聲,正要悄無聲息的離開之時,北辰元凰突然扭頭看來,揮掌擊來。


    “天地變!”


    “風影道霽!”


    出手便是古老的至極殺招,麵對翳流教凰的恐怖威能,風愁別不敢有輕敵之心,迅速催動體內全部龍氣,掌氣化作堅固屏障,擋下由天而來的如數火球。


    初步交手,兩人心中各有思量,駭人功法再出,風愁別腳下遊弋閃躲,本就帶有暗傷的身軀在這個過程中有添新紅,加上還有醒惡者在一旁投擲毒粉,對招間已然有些吃力,隻能借用琴音抵擋。


    一旁觀戰的寰宇奇藏未見動作,在清雅琴音響起之時,眼中掠過一抹深思:“此琴音與方才那位女修道者所奏之音有異曲同工之處,此人若是與方才那兩位道者相識的話,這龍氣可就不容易拿到手了,更何況還是那個小姑娘的朋友……嗯,罷了,吾已給出提醒,結果如何與吾無關。”


    體力隨著時間漸漸流逝,風愁別依舊咬牙硬撐著,琴音配合著龍氣,竟也與兩人周旋了許久。


    北辰元凰眼中不禁流量出幾分讚賞,下手更為狠厲:“能夠身懷如此磅礴龍氣,汝的實力確實不凡。但,汝能夠支撐多久呢?”


    “不試試看,又怎麽能知道呢?焚焰淨垢!”


    音波化火,燒盡周身糾纏不放的蠱蟲,一陣焦燒惡臭飄起,風愁別龍氣再催,與迎麵掌氣撞上,互相抵消之下,餘勁掃中胸口之處,吐血倒退數步之時,收在腰間的藍色晶石落地,冷冽龍氣迸發而出,擊向兩人。


    風愁別剛剛將晶石吸入手中,一道氣勁同時出現擋下兩人,將其當場帶走了。


    龍氣被擊散,北辰元凰卻盯著逸散在空中的點點藍光,腦海中浮現出南宮翳被殺之時的回憶,神情逐漸凝重:“是那個如厲鬼一般的人……”


    “學海數執令,秋宇。”醒惡者的臉也一片陰沉,話中有恨意亦有餘悸未消:“當初與化名為認萍生的慕少艾裏應外合,聯手覆滅了翳流,與慕少艾的步步為營不同,此人下手殘忍狠絕,性子又極其冷靜漠然,實力隱晦不明,是個十分棘手的人物。”


    “若是那學海執令與方才那人之間有何關聯的話,隻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接收了南宮翳記憶的北辰元凰也不免有些忌憚,吩咐道:“先回轉翳流,盡快找到五大神器的下落,此事日後再議。”


    轎中的寰宇奇藏抬扇掩麵,想到與其有過一麵之緣的藍衣儒者,眼中浮現出些許趣味:“原來當初的警告是因為這個……不過,誰能想到如此溫文爾雅的外表下,竟藏著一個嗜血無情的厲鬼呢?沒能乘勝追擊,是不想承擔那人的怒火嗎?”


    峴匿迷穀。


    終於可以行動的茝蘭立刻從床上下來,慕少艾伸手將人重新按了下去,神情悠閑道:“哎呀呀~著急是沒有用的,現在又沒有林主的確切消息,不如坐在這裏等那位少俠回來,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茝蘭再次下來,卻是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眉頭緊皺著:“我擔心的不止這個,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心神不寧的,好像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呼呼~這好的不靈壞的靈,小姑娘還是不要說這些了,要是成真了怎麽辦。”慕少艾見人沒有跑出去的打算,便坐在一張椅子上,晃著小腿抿了一口水煙,惹得旁邊幫忙倒茶的阿九滿眼嫌棄:“少艾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都說了不好的事情,小心烏鴉嘴附身啊。”


    “呼呼~小孩子嘴甜才有糖吃,阿九你這樣是不對的,小心麥芽糖的數量又減少了啊~”


    “哼!少艾是大壞蛋,欺負小孩子還壓榨童工,我要回朱痕叔叔那裏去!”


    “哎呀呀~阿九不可愛了,竟然想丟下老人家我一個人,阿九是小壞蛋,欺負孤寡老人啊~”


    “我才沒有!”


    一大一小的兩個活寶總能活躍氣氛,茝蘭不禁噗嗤的笑出聲來,臉上的凝重消散了不少,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你們三個聊什麽呢,怎麽讓小姑娘笑得這麽開心?”


    拿著一些吃食的孤獨缺走了進來,好奇的看著笑容滿麵的茝蘭,問了一句,慕少艾沒有回答,反問道:“一些好玩的事情。對了,親家你不是去崖上給小姑娘帶吃的了嗎?怎麽去了這麽久?難不成是崖上的那位又把廚房給炸了?”


    茝蘭聞言又忍不住要笑,卻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經常炸廚房,就憋回去了。


    孤獨缺把帶回來的吃的放在桌子上,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倒是沒有,隻不過我知道了那具屍體是誰搶先拿走的了,聽素還真說是鬼梁天下送過來的。接著那個腦袋顛倒的怪人就過來了,堅定林主就是凶手要他們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之後,就帶著屍體氣衝衝的離開了。我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這些都是素還真跟我說的。”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慕少艾不禁歎了口氣,茝蘭想到殘林之主如今意識混亂,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要是再受什麽刺激……想到這裏,不由得更加擔心了。


    “茝蘭姑娘,原來你在這裏。”


    申屠東流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平日裏沉穩的麵容多了幾分急切:“我今天早上去往禁錮之窗的時候發現那裏隻剩下了一片廢墟,林主和茝蘭姑娘你都沒了蹤影,隻有地上殘留著血跡,正打算找藥師幫忙……對了,茝蘭姑娘,到底發什麽了什麽?”


    茝蘭歎了口氣,將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申屠東流聽了之後,麵上的著急變成了怒意:“林主中毒了?不但將你打傷還殺了金包銀?!這到底是誰做的,為什麽要如此害林主?!”


    “阿風正在查,希望……”


    話未盡,綠衣劍客匆匆趕來,隻說了一句:“人已經找到了,但是……他的朋友提前找上,如今正在樹林中決鬥。”


    茝蘭立刻起身:“麻煩你了,我馬上趕過去!”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在漫天桃花的包圍下化光離去了,申屠東流急切詢問:“能否將位置告訴我一下,茝蘭姑娘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的。”


    綠衣劍客沒有多言,抬手指了一個方向,申屠東流感激的道了聲謝,慕少艾不方便出麵,孤獨缺便和他一起追了上去,希望能夠趕上。


    綠衣劍客見人離開後,隨即便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慕少艾疑惑的問了一句:“少俠要去哪裏?”


    “找人。”


    丟下簡單的兩個字,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慕少艾抿了口水煙,眼中掠過一絲不解:為什麽這個人給我的感覺,與一位朋友很像?


    綠衣劍客荒野疾行,直奔一個方向而去,行至中途,意外與一位白衣紅發的魔者擦肩而過,就在綠衣劍客正要繼續前行之時,炙熱魔火攔截在前。


    手持朱厭的魔者立於焰火之中,目光輕飄飄的落在陡然戒備的綠衣劍客身上,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笑意:“真沒想到,汝居然還活著啊……”


    邪氣起,噬人業火撲麵而來,直取脆弱名命門,綠衣劍客抽劍橫檔,梅香冰雪對上,清脆聲響傳來,麵具碎裂掉落,耳邊傳入魔者緩慢的語調:“劍雪無名,果真是汝。”


    不帶情緒的雙眼掠過一絲茫然,手下劍招不停,打量著麵前魔者的模樣,想起了風愁別的叮囑:“記住,不要聽他說一句話,往死裏打就對了!”


    隨即不再理會,劍下招式漸出,不欲過多停留,意找尋破綻離開。


    曠野之上,生與死、情與義,在兩人的心中不停反覆,號昆侖的心是痛、是悲,皇甫笑禪的心是亂、是茫,最後一招,將是天人永隔。


    殘林之主:“五絕合一,神魂俱喪!”


    號昆侖:“大地歸元,撼宇天罡!”


    殘林之主冷冷一笑:“死來吧!”號昆侖悲痛呼喚:“好友啊!”


    至極交錯、星河震蕩,天愁地慘、萬物皆休,殘林之主被震退數步,全身染血跪下,號昆侖被震飛同樣全身染血倒地,猛然吐血:“呃噗!”


    殘林之主一步步走向已無法抵抗的人,冷笑數聲,舉手欲做最後一擊,號昆侖再次喚道:“笑禪啊!”殘林之主抬手揮下,就在一掌擊下之際,卻停在了號昆侖的頭頂之上,腦海中浮現出粉衣少女不含雜質的笑容。


    「我相信笑禪,笑禪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壞人呢。等阿風找到證據了,就能還笑禪你一個清白了。」


    突然,手指內彎,反手一掌穿透自己心窩,溫熱鮮血灑在臉上,倒落地麵前,號昆侖起身扶住殘林之主,悲痛欲絕:“笑禪啊!”


    殘林之主緩緩開口:“號、號昆侖……”號昆侖欣喜笑道:“好友,你終於醒了!”過往記憶如雲煙,殘林之主麵露疲憊:“這條漫長的路,我真的累了。”


    號昆侖欲將人抱起:“我馬上帶你去醫治!”殘林之主歎息一聲:“替我向東流和茝蘭道歉……我累了,讓我休息吧。”


    閉上雙眼,一滴淚流下,漸漸失去了生機。


    “笑禪啊!嗚……”


    友情悲、親情歎,黃土再留不歸人,一生善良的殘林之主,終也逃不過江湖的生死定律,是血、是淚,再也看不清、分不出。


    突然間,暗處竟再現五殘之招,兩人被擊飛出,殘林之主屍體落地,號昆侖則墜落懸崖,藏於暗處的鬼梁天下來到屍體麵前,正要抬手將其毀壞之時,遠處傳來了茝蘭的聲音。


    鬼梁天下心下一驚,立刻消失,匆匆趕來的茝蘭著急四顧,卻看到了殘林之主慘死的身影,腦中轟然作響,踉踉蹌蹌的來到屍體麵前,顫抖著將人扶起:“為什麽,會這樣……”


    “笑禪!”得知殘林之主是被陷害的泊寒波與申屠東流一行人隨後趕到,見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痛苦與自責充斥心口。


    “笑禪啊!是我來得太遲了、太遲了,你為什麽不等我來為你洗清冤屈,為什麽啊……”


    “林主,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茝蘭恍若未聞,將人放在背上,一邊向遠處走去一邊喃喃自語:“我說過會救你,所以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阿風還沒有找到證據回來,你不能有事……”


    “小姑娘……”泊寒波正要上前,卻被一根藤蔓橫檔在麵前,茝蘭轉頭看來,語調冰冷:“你們不相信他,你們是他的朋友,你們為什麽不相信他……別過來,我不想被人打擾。”


    隨後轉身離開,申屠東流和孤獨缺放心不下,連忙跟了上去。


    “茝蘭姑娘……”素還真與腦還顛剛好趕到,茝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便繼續向前走去,素還真注意到殘林之主的膚色不對,心裏不禁多了幾分思量。


    茝蘭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將人輕輕放下,看著被刺穿的胸口,抬手緩緩按在自己微微跳動的心口處,輕輕一笑:“我不會食言的,你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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