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梁兵府。


    秋宇他們三人到的時候,鬼梁天下並不在,是鬼梁飛宇接待的三人,已經將長發盤起的言傾城在看到秋宇時眼前有一瞬的恍惚,兩張一模一樣神態卻截然相反的麵容一閃而過。


    隨後是一雙青玉月紋步履踏在一片血色中,隱有痛苦嘶喊傳來,冷冷開口:找到了……


    “言兒、言兒?”


    鬼梁飛宇的聲音將她從詭異景象中拉出,言傾城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手中還端著茶水,眼前的藍衣男子已經拉著圓兒和翠山行坐下了,笑容溫煦:“夫人可是有事要說?”


    言傾城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迅速斂下情緒,輕輕搖頭,後對著一臉關心的鬼梁飛宇說道:“也許是這幾日有些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鬼梁飛宇見言傾城眉眼間確實有了些許倦色,沒有深究,隻是讓她記得好好休息,不要讓自己太辛苦了。


    默默吃了一會兒狗糧,秋宇抬眼看了看門外,隨口一問:“怎麽不見府主?”


    鬼梁飛宇這才停止秀恩愛的行為,對著三人歉意的供了拱手,解釋道:“父親最近在為江湖上的事情操勞,已經多日未曾歸家休息了,如今是吾處理事務,先生若有疑問可由吾解答。”


    “疑問說不上,隻是吾聽聞府主也是個風雅之人,收藏了許多珍貴的字畫,便想鬥膽問一下,能否讓吾仔細一觀呢?”水藍折扇自手中打開,秋宇抿唇輕笑,似是對自己的開門見山有些赧然。


    “這……”隻是看字畫的話,應該無礙吧?鬼梁飛宇有些遲疑,心細如發的翠山行看出了秋宇另有想法,隨即附和道:“吾在玄宗之時也對字畫珍藏頗為喜愛,也想鬥膽一觀,若是唐突了……”


    “啊,道長言重了,吾並無此意。”鬼梁飛宇想著父親的為人寬容大度,應該也是樂於分享自己的珍藏,便做下了決定:“書房離此的位置比較遠,由吾帶兩位前去吧。”


    一旁的管城子心下一驚,剛要開口勸阻,卻見秋宇投來一道不帶絲毫情緒的目光,漠然得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等回過神時,鬼梁飛宇已經帶著兩人前去書房了。


    “言姐姐,我也想去看看。”圓兒拉著言傾城的手,一臉好奇的撒著嬌,言傾城想了想,微笑著應了下來:“好,管城子,麻煩你帶下路了。”


    管城子壓下心中的不安,強裝鎮定的答應了,心裏卻自我安慰那個暗室十分隱蔽,除了鬼梁天下和他們幾個親信外根本無人知道打開的方法,僅僅是看個字畫應該發現不了。


    書房,秋宇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隻是來欣賞字畫的,加上他對這方麵的知識頗有研究,很快就和鬼梁飛宇聊得十分興起了,翠山行有些不解,暗自想著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對方的意思,書房這裏其實沒有想要的線索?


    聊得入神的鬼梁飛宇和暗自思考的翠山行沒有注意到,秋宇從一本書典中找到了一撮細小的白發,隨後不動聲色地藏進袖中,餘光看向鬼梁飛宇身後的那一處牆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嘭——”


    一聲輕微響動突然出現,正在認真和秋宇討論的鬼梁飛宇不禁一愣,下意識向方才聽到的位置看去,秋宇開口詢問:“鬼梁公子,可是有什麽事情麽?”


    鬼梁飛宇回過頭來,疑惑皺眉:“剛才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


    “聲音?”秋宇和翠山行都很奇怪,就在鬼梁飛宇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一聲比之前還要大的動靜自牆後傳來,這下三人都聽到了。


    “是在牆後!”翠山行連忙上前,屈指輕敲了幾下,裏麵也同樣傳來幾聲響動作為回應,聽著有些虛弱。


    鬼梁飛宇心下一驚:“裏麵似乎有人?!”


    翳流。


    原本是兩人一起的隊伍走到半路碰上了找過來的鬼梁天下,藺無雙的存在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不過鬼梁天下迅速調整好情緒,提出了要一起去的請求。


    燕歸人自然不會拒絕,藺無雙亦不會介意多一個人,不過他也從蒼那裏聽說了對這位鬼梁天下的懷疑,習慣性的分了些心神在對方身上,果然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這位鬼梁府主身上,怎會隱隱有殘留的雲氣氣息?


    鬼梁天下很快就發現了藺無雙目露深思的模樣,迅速猜測出了應該是自己傷勢上殘餘的氣勁引起了對方的懷疑,心知不能給對方查看傷勢的機會。


    於是在對上戴著銳感之纓北辰元凰的時候假意不敵,故意受下了對方的殺招,製造了一個死無全屍的假象,成功騙過了來不及檢查現場的兩人。


    憤怒之下的燕歸人被北辰元凰引到磁心源處,用計讓其失去了武器,藺無雙見狀心知不妙,運用劍氣暫時攔住了北辰元凰,迅速將燕歸人帶走。


    兩人身上的傷勢都未曾痊愈,更何況藺無雙的功體與筋脈都被狂龍一聲笑重創過,現在隻恢複了三成的功力,很快就在北辰元凰的追趕下相形見絀了。


    正當兩人危急之時,突然間,悶雷陣陣,電光交閃之際,斷極懸橋懸空出現。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天道歸一,斷極懸橋。”


    趕來救人的尹秋君看著藺無雙不禁一愣,心下遲疑片刻,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還是將兩人一起帶走了。


    北辰元凰追上之時,斷極懸橋已將兩人救走了,立刻縱步追去:“休走!”尹秋君暗暗壓下心裏的鬱悶,羽扇輕搖,泰然自若笑道:“北辰元凰,不用心急,終有一日你我會對上,斷極懸橋等你,哈哈哈!”


    北辰元凰停下腳步,暗自思索:“斷極懸橋?看來除了素還真之外,我的對手又增添一名了,哈哈哈!”


    一處湖邊,身穿紅衣鬥篷的藝如塵掀起兜帽,看著水麵上倒映出來的麵容,輕聲一笑:“給我用的是度假時常用的臉,看來這次確實沒什麽要緊的任務,隻不過……這一身紅是怎麽回事?故意的?”


    光球圍著藝如塵繞了一圈,聞言十分委屈:“小阿塵你誤會了,這個真的和我沒關係,是你在失憶弄的啦,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自己換哦(。??????)??”


    藝如塵看了看水上的倒影,將兜帽重新戴好:“既然是我自己弄的就算了,還有一個問題,我現在是在哪裏?為什麽剛剛有意識就讓我想詩號和名號,念出來真的是太中二了。”


    “一個遊戲裏麵,小阿塵你現在在苦境喲~念詩號和名號是這裏的特色,沒有詩號的話容易涼得快,這也是一種保證嘛。”光球不長記性的蹭了蹭藝如塵的肩膀,然後再次被揮開,不耐煩道:“別碰我……還有呢?”


    “還有不要往正道跑,想當反派也不要洗白,更要小心一個叫素還真的人,不然很容易被立g。”光球繼續繞圈,興致勃勃的說著,藝如塵轉身繼續走著,淡淡道:“如果沒有強製性的任務,我可以找個地方待著,直到這個時間結束。”


    “emmm,年輕人還是多走走嘛,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也不好。”


    “那是我的事情,你能暫時消失一會兒嗎?看到你容易讓我想起不好的回憶。”藝如塵語調冰冷,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對方的說教,光球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隱去了身形。


    藝如塵深吸了一口氣,戴著手套的手暗自收緊,他知道遷怒不太好,對方並沒有做錯什麽,但一想到之前自己受到的那些折磨……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抱歉……”


    “沒事啦,小阿塵不用在意哦,有需要就叫我,不要勉強自己哦(????w??)??(._.`)”


    “……囉嗦。”


    藝如塵沉默地加快了步伐,胡亂地在樹林裏走著,待情緒平複之後,正好撞見了一群武林人士在追著一個少年,而那個少年的模樣有點……別致。


    藝如塵沒有多管閑事的習慣,剛想若無其事地徑直走過去,那個小孩卻在看到他的時候轉了個方向,打算將人引到另一邊,卻因此被追在前麵的人趁機按倒,罵罵咧咧道:“你、你小子跑得還挺快……將東西交出來!”


    “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麽交給你們!”少年緊緊護著手上的金手套,不願屈服,為首的那個見狀,招呼著身邊將人揍一頓,打算強行搶過來。


    看著被拳打腳踢的少年,藝如塵沒有動手幫忙的念頭,在少年手上金光閃動著將人全部打飛後,才稍稍抬眼看了一下,然後引動地上落葉,廢去了那些武林人士的武功。


    “謝……”


    “若不想被日後報複,給你一個忠告,最好將隱患扼殺在萌芽狀態。”藝如塵沒有接下少年的道謝,與人擦肩而過時,將一個藥瓶丟了過去。


    少年將藥瓶接住,看著身背長方狀物體,不見真容的紅衣神秘人,有些奇怪:“你為什麽要將臉給遮住啊,難道你也和我一樣,擔心會被人欺負嗎?”


    藝如塵停下腳步,稍稍側身看去,語氣淡淡:“露不露臉,對你會不會被人欺負,有什麽關係嗎?而且你明知露臉會被人欺負,又為何不遮起來呢?”


    少年拍了拍胸口,毫不在意道:“因為阿爸爸說過,男子漢就要坦坦蕩蕩的,要是對自己長什麽樣子太在乎的話,就是一個懦夫!”


    “哦?既然你知道容貌不重要,又怎麽斷定我遮住臉是長相不佳?而不是其他的原因。”藝如塵淡淡開口,沒有讓少年繼續回答:“你雖然表現得不在乎,但對我遮住麵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相貌問題,難道不是心有芥蒂,無法坦然麵對嗎?”


    少年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好像是這樣的,看來我還沒有達到阿爸爸的標準……你好聰明啊,那你能告訴要怎麽出名嗎?”


    “這是你的事,吾隻是一位素不相識的過路人,沒有義務給你指點。”轉過身去,卻又稍稍偏頭說道:“要想出名,一個人是不夠的。”


    “哦,謝謝你啊。”少年憨憨地彎腰道謝,見人要走,連忙追問道:“那你可以教我一些知識嗎?這樣我就可以變聰明,然後就能自己想辦法出名了。”


    藝如塵腳步不停,語氣沒有起伏:“吾不會給人無償的幫助,想要讓吾答應的話,得付出一些能讓吾滿意的代價。等你能夠給出來了,再來與吾說這些吧。”


    “我一定可以的!那個,我叫淩威,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雲遊無歸·藝如塵。”


    丟下這句話後,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淩威將藥瓶小心收好,又撓了撓頭,看著周圍因為被廢去武功而哀鳴的武林人士,有些不解:“這個就是,將隱患扼殺在萌芽狀態嗎?好複雜啊,我果然還是要多學習學習。”


    另一邊,藝如塵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開口問道:“離這裏最近的休息之處,在哪個位置?”


    “小阿塵累了啊,放心交給我吧,保證能夠找到一個好住處!”光球又飄了出來,心情十分不錯的在前麵晃悠,樂嗬嗬地帶著路:“缺德地圖為您導航,記得五星好評喲親^3^”


    “……不靠譜的家夥。”好想弄死。


    事實證明藝如塵的嫌棄是正確的,原本想著再差也隻是一個小破屋之類的,結果還真是缺德,直接把他帶到一座雪山上了。


    夾著雪花的狂風吹起血紅的鬥篷,彼岸墜飾偶爾蹭過冰冷的臉上,原本蒼白的麵容在冷風下愈顯冰冷,更加不像一個活人了。


    而不靠譜的光球,它正被十分不爽的藝如塵抓在手裏,想方設法地一陣蹂躪,反正就是不讓它太好過的那種,先把火氣給泄了再好好的和對方算賬。


    “嚶qaq,這裏不是挺好的嘛,又安靜又能看雪景,還沒有人來打擾……”


    “你再廢話,我現在就弄死你!”藝如塵氣得想將光球埋在雪裏,不能按時休息讓他原本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了,光球自知理虧,安靜地給人一頓揉搓,不再挑起對方的火氣。


    藝如塵也懶得再計較,往雪山上麵繼續走著,打算找一個山洞先湊合著休息一晚,結果還真的找到一個從外麵看著還不錯的山洞。


    將光球放開,藝如塵正要走進去,卻被外麵的一株植物吸引了作用力,看著像是一串鈴蘭,卻是通體呈藍色的透明模樣,看著晶瑩剔透,就像是水晶雕刻而成的。


    下意識伸手去觸摸,上方卻傳來了一聲鳴叫,聞聲看去,一隻雪梟盤旋著落在麵前,揮翅輕叫著。


    藝如塵沒有將手收回,語氣淡淡:“為何不能摘下?”


    “為什麽要摘下?”


    疑問、好奇,簡單的一句問話傳來,一抹暗紫出現在雪白之中,帶著毛翎的兜帽被放在腦後,鴉羽般的黑發隨意披散卻不顯淩亂,同樣蒼白的麵容有著孩童般純粹的神態,如天空一般的藍色眼瞳,蘊含最單純的好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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