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兩道人影墜落到地上,激起一陣塵土,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反擊,冰冷的骨刃便落在了他們的心口處,狠狠刺入,身邊的枯葉染上猩紅之色。


    “咦?不是那些長老的人。”


    說話間,骨刃已全部沒入,陰冷死氣瞬間蔓延,封鎖住全身的筋脈,兩人麵色一白,幾欲昏厥,卻死死支撐著。


    “不過無所謂,反正也是偷溜進來的。”月白雲紋的靴子伸出,抬起其中一個人的下巴,微微眯眼,和善笑問:“請問,你們為什麽要借著漏洞進入這個世界呢?”


    兩人張口欲言,卻是吐出一口鮮血,藝如塵將腳收回,免得沾上那難洗的紅意,隨後恍然笑道:“啊,吾忘了你們這具身體的筋脈被封,無法開口答話了。不過沒關係,既然你們敢對吾產生殺心,那就和吾要做的事情有關。”


    微微彎腰,眸中泛起冰冷的血色:“你們,也想趁這世界逐漸崩塌的機會,奪取主角身上的規則之力。”


    話音剛落,就見兩人瞳孔緊縮,麵上也露出了驚恐之色,藝如塵不禁嗤笑一聲,站起身來:“果然,又一個想拿吾力量謀取規則之力的,想拿就自己拿命去換,盯著別人的有什麽用,那家……咳,禮司可就在這裏,不會像之前那樣什麽都不知道的。”


    聽到後麵,兩人的表情就不隻是驚恐了,原本因失血而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得嚇人,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能昏死過去。


    呀,果然還是那家夥的名號比較好用。


    見到兩人已經被嚇得魂魄都要離體了,藝如塵這才收起笑容,板著臉說道:“所以,別想著逃跑,老老實實讓吾交到禮司手中,你們還好受一點,要是被禮司親自抓到……想必你們也知道後果。”


    兩人已經懵住了,藝如塵這才收回視線,在心裏問道:現在要怎麽處理?


    “小阿塵你可以先把兩人禁錮在自己的魂識裏,等見到小阿則的時候,再拿出來讓他解決。”


    魂識?


    “對啊,魂識對這種入侵者而言,是最好的禁錮之地,尤其是比小阿塵你弱的。”光球解釋道。


    也是,畢竟是一個照麵就被揍趴下的菜雞,也不知道哪個部門這麽想不開,讓這麽弱的人過來,就主角那重得讓人窒息的天命,分分鍾鍾就能玩死他們。


    藝如塵一臉嫌棄,隨後摘下手套,將蒼白的骨指點在兩人的眉心處,靈力催動,勾出兩團掙紮著的小人,放進了魂識裏。


    那兩具軀體沒有人控製後,便癱倒在了地上,心口的血也瞬間止住了。


    “嘖。”藝如塵看著兩具身體心口處的大洞,頓時覺得有些可惜,這兩具身體都長得不錯,倒是可以拿回去給綠衣劍客和男子用。


    不過轉念一想,蘭和那家夥都可以做出更好的,沒必要拿別人用過的,遂收回骨刃,將靈火丟在兩具軀體上,轉身離開了。


    走到一半,眉心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雖然轉瞬即逝,但他還是猜到了什麽:“昨晚看到的那個有錢人還是動手了?”珠光寶氣的,叫有錢人應該沒錯。


    “啊,對。不過蘭已經去處理了,小阿則的身份沒有暴露。”


    “蘭不是不會武功嗎?她一個人可以嗎?”藝有些不放心,光球則有些莫名其妙:“會不會武功,跟蘭處理那些事情沒有影響啊,就是一點小事而已。”


    小事……聽著光球滿不在乎的語氣,藝如塵也聽出了點不對勁,按理來說,委托者那邊出問題不是小事,尤其是在劇情裏起到關鍵作用的,就算是禮司也得受罰,但光球這個態度……


    嘶,看來那有錢人被那家夥利用了啊,那沒事了,回去吧。


    想明白的藝如塵瞬間就不擔心了,繼續向著好人幫走去,想著現在主角應該被救出來了,不過毒應該還沒解,要不要找個時間再去試試,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他不想在這個世界多待了,總是能碰見道士。


    魂識內,兩道人影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回過神來,顫巍巍的開了口:“禮司怎麽會在這個世界,他不是在天道身旁侍奉著嗎?天道也不會讓他擅自離開,破壞了計劃。”


    “隻怕禮司早已存了異心。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我們要想辦法離開此處,將此事在禮司之前匯報給天道。”


    “此人實力有異,原本還想趁虛弱之時奪取力量,沒想到一個照麵連反擊都做不到,隻怕要花費點手段。”人影說著,拿出一根金色的發絲,輕輕一拋,發絲化作巨大光刃,劈在那看不見的屏障上。


    “哢啦——”


    破碎聲響起,兩個人影麵上笑意剛顯,卻見那巨大光刃瞬間崩潰,消融進了屏障之中。


    “不對!”


    兩人麵色驟變,同時腳下一空,魂體不受控製的被吸附而下。


    停下的那一刻,最先感受到的便是一陣刺骨的寒意,哪怕是魂體,也不禁顫抖起來,下意識想要找個能取暖的地方。


    【汝等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嗎?】


    漫不經心的語調響起,聽著卻莫名有一種無奈之意,兩人瑟瑟發抖的將頭抬起,戒備的目光在看到麵前的場景,頓時化為了驚駭。


    先入眼的便是滿目慘白,一眼望不到邊,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慘白都是不知名的骸骨,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每一個地方,連細微的角落都不落下,這些骨骸並不是死物,它們還會蠕動著,作爬行狀。


    而在滿目的慘白中,一抹血霧人影悠然地靠坐在骨骸相互纏繞成的座椅上,寬大的白色衣袍一絲不苟的穿在不知何物的身上,垂落的衣角上有大片的彼岸花正在盡情開放,仿若鮮血一般,同時又有晦澀難懂的金色符文隱現,就像有生命一般,爬滿血霧周身。


    兩人驚駭的目光落在那金色符文之上,不敢置信的喊出聲來:“天道詛咒?!”


    【沒想到兩個雜碎會認識這個,倒是讓吾有些驚訝。】說著,語氣中便出現了訝異的情緒,不過卻是揮了揮血霧化作的手,姿態隨意:【無所謂了,正好幾個孩子們已經吃膩了那道士的魂體,既然不老實,那就換換口味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處骨骸站了起來,化作了幾個骷髏的模樣,周身縈繞著死氣,撲向了動彈不得的兩人。


    其中一個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死氣,頓時想到了什麽:“這是陰骨靈力!你是魂……!”


    剩下的話語消失在了一陣咀嚼聲中,猩紅的魂血自身下彌漫,被鋪在下麵的骨骸吸食幹淨。


    【別把精神力也吃了,‘吾’還有用。】坐起身來嚴肅的叮囑了一聲後,又再次靠坐在骨骸座椅上,聽著壓抑的慘叫聲,饒有興趣的問道:【有人來陪汝了,汝高興嗎?】


    “嘩啦——”


    仿佛是為了回應,不遠處的骨骸開始翻騰起來,隨即一位身穿青衣道服,頭發披散的男子被“吐”了出來,狼狽的趴在座椅前,手腳已不見蹤影,隻有魂血在不停溢出。


    【啊,吾忘了汝的眼舌已經被幾個嘴饞的孩子們給吃掉,那還真是可惜呢。】


    男子的下巴被抬起,露出一張滄桑麻木的麵容,原本的雙眼處卻隻剩下了兩個空蕩蕩的血洞,隨即被隨意的丟開。


    【不過沒關係,魂體狀態的你隻要花點時間就又能長出來了,到時候汝就能和他們好好聊聊天了,汝也不會太寂寞了,吾真為汝高興啊,吾的……】


    【師傅。】


    外麵,正和光球討論這突然出現的係統可不可信的藝如塵腳步一頓,眉頭微微皺了皺。


    “小阿塵,怎麽了?”光球問道。


    藝如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想到了那個讓吾與兄長分離,再也沒能見麵的道士。”


    “哦,就是小阿塵你上次說的那個,讓你在他身邊好好治病,治好後送你回去的道士?”光球好奇問道。


    藝如塵嗤笑了一聲,因為身邊不像上次一樣有小孩子在場,他也不再掩飾情緒了:“什麽治病?那道士從頭到尾就沒想著讓吾活著,哄騙吾說兄長已經不願再要吾這個累贅,讓吾拜他為師,學習一些所謂的延壽道法。但他不知道吾能隨意進入兄長的書房,兄長也不會對吾遮遮掩掩,所以吾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根本不是延壽,而是獻祭!吾為了能再次回到兄長身邊,偽裝了整整四年,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可惜實力太弱,隻是破壞了他的計劃,被他丟棄在了亂葬崗中,差點喪命,蘭就是在那時把吾撿回來了。”


    “這樣啊……”光球做了個點頭的動作,然後繼續問道:“那他獻祭小阿塵你做什麽啊?”


    “好像是要利用吾身上的死氣打開什麽門,找什麽人,不過吾倒是覺得那道士腦子有問題,死氣能打開什麽,地獄嗎?”


    藝如塵一臉嫌棄,隨後就結束了這個糟心的話題:“不說這些了,剛才你既然說那個係統可信,那就不管了,你那有什麽菜麽?這麽晚了,那還有個要吃飯的活人,我不好空手回去啊。”


    光球有些尷尬:“呃,我隻有辟穀丹。”


    藝如塵:→_→


    光幕彈出:免費提供食物,玩家要麽?


    “要(??????)”隨後一臉嫌棄的看著光球:“果然是臨時的。”


    光球:qaq


    瀟山築。


    溫泉裏的水汽彌漫在陽光下,水青色的鱗片泛著粼粼的水光,鋒利的五爪深陷入泉邊的青石板上,一層黑色的霧氣將其籠罩,血腥味隨著霧氣的加重慢慢減少。


    “好些了嗎?”


    不帶感情的詢問從岸上傳來,浸泡在溫泉中的青龍翻了個身,化作人形靠在泉邊,湛藍的長發沒入水中,儒雅俊秀的麵容因為失血而有些蒼白:“受掌氣所中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不過爆體所留下的傷勢並無好轉,加上之前被讓驚擾,一時半會兒怕是動不了了。”


    “是吾的責任,請委托者你在此好好療傷,吾已在外麵重設下陣法,不會讓人再次打擾你的。”


    依舊是不帶感情的話語,泡在水裏的人抬頭看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重新找個適合修複身體的地方,在任務完成之前,委托者的安危不能出現差錯。”


    “那就麻煩你了,隻是疏樓龍宿那邊……”


    “吾已將記憶與委托者你進行共享,確保委托者你遇上他時,不會被過分的懷疑。”


    “你不生氣嗎?”得到記憶之後,自然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禁靠在青石板上,有些好奇:“他辜負了你的信任,利用你的信任破壞陣法,讓你不得不暫時脫離「秋宇」的身份,接受應有的懲罰。”


    “吾不知自己該如何生氣,隻知道大人曾經說過,朋友間適當的生氣是應該的,但未教過吾如何才算生氣。”


    “朋友?吾看過你的記憶,你似乎對他有了些細微的變化,難道因為脫離了存放感情的寄體,所以又回到原來了嗎?”


    “也許,畢竟真正的吾不能擁有任何感情,那具身體是係統根據委托者你的基因所造,所產生的感情也隻是那具身體所有。”


    “所以你才會同意讓疏樓龍宿品嚐鮮血……”畢竟不是真身,既能還了人情,又不會破壞規矩,倒是考慮得很周到。


    “若委托者對此感到不喜的話,可以自行處理,畢竟用的是委托者你的身份。”


    “倒是不至於會不喜,隻是覺得有些新奇,說起來疏樓龍宿也算是吾的學長,雖然驚擾了吾的療傷,但也不用弄得太決絕了。”一手撐著右臉的位置,抬眼看了看隱於黑霧中的身影,開口問道:“有什麽東西需要還回去的嗎?吾可以代勞,就當是幫吾自己出出氣。”


    “東西吾離開時會留在書房,不過以防萬一,委托者你還是在此好好休養才是,苦境很危險。若是有不適之處,可以讓大人來幫忙,大人的療傷方法比吾更有用,能彌補這段時間不能修複身體的缺陷。”


    一枚水藍色的玉佩落在手中,指尖無意識的摩挲了幾下,開口問道:“你現在就要離開?”


    “委托者的安危為重,吾不能拖延時間,走後吾會將係統留下,有需要可以向它詢問。”


    “嗯……”眼簾微垂,神情在霧氣中顯得有幾分模糊不清:“路上小心。”


    “委托者也一樣。”


    “稍等……”


    “委托者還有什麽問題嗎?”


    “吾隻想說……”將浸濕的頭發往後弄去,儒雅麵容上露出一抹淺笑,語調如常:“這麽久以來,吾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若委托者需要的話,喚吾子蓿即可。”


    “子蓿……”一個化名嗎?也罷。


    “若委托者沒有問題的話,吾就先去準備了。”


    “嗯。”


    書房中。


    一抹粉色倩影靜靜看著慢慢消散的身體,隨後看向一旁之人,對上那雙無悲無喜的漆黑眼眸,溫柔笑問:“委托者那邊交待清楚了?”


    恭敬垂首:“是。”


    茝蘭笑了笑,親切閑聊道:“今日過得如何?”


    “尚可。”古井無波的語氣微變了下,隨後恢複原狀:“吾以為吾能過一個特別的生辰,不過龍宿如此聰明,看出來了也正常。”


    茝蘭歎了口氣:“看來殤說的對,和智者相處最廢心思,也最無奈,不過還是有心意在裏麵。”


    看向門外,一眼便看到了別見狂華的葬身之地:“吾隻知道,若是真心喜歡,會是什麽樣子。”


    茝蘭微微一笑,說道:“興趣使然罷了,不用太過在意,同汝的係統交代一下,就去找委托者後麵休養的地方吧。”


    “是。”微微頷首,將屏障打開,放出係統:“關於新身體的事情,如何了?”


    係統悶悶不樂的回答道:「稟告大人,弄出一具相似的身體不是問題,隻是上麵說……」


    “直言便是。”


    「上麵說,因為大人你的疏忽,導致委托者受傷,係統造出的身體受損嚴重,得先懲罰才能再造一具身體出來。」


    “懲罰內容。”


    「扣除現有積分,或者……電擊四次,每次二十分鍾。」說完後,係統連忙提建議:「大人,我們還是扣積分吧,電擊太難受了,還不止一次。」


    “汝不想升級了?”


    「做夢都……哦,我不會做夢,那就是時刻都在想,但是電擊很疼的,積分沒了可以再賺嘛。」係統故作樂觀道。


    “無妨,選電擊吧。”


    「哦……」係統隻能照做了,然後忍不住問道:「大人,你真的不生氣嗎?明明說好了給大人你過生辰,結果隻是找了個貴點的廂房……」


    同樣能聽到對話的茝蘭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如此單純的性子,是如何成為攻略係統的?”


    「嘿嘿嘿,謝謝大人的誇獎,其實我剛開始也隻是簡單發個任務什麽的,後麵就莫名其妙被劃分到攻略係統了。」係統見是茝蘭問話,瞬間就放鬆了許多。


    “這樣啊……”茝蘭和麵前之人相視一眼,意味不明道:“不過係統可不會這麽想。”


    「啊?」係統有些茫然。


    不過兩人都沒有解釋的意思,簡單的又聊了幾句後,就將係統留了下來。


    為了盡快找到新的安置地點,一身青衫文士裝扮的男子背著一柄長劍,匆匆離開了瀟山築,往著未知的方向前行。


    而茝蘭還有其他的事要做,為藍發儒生調理了一下身體後,也獨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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