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鵬輝說完就轉身走了,明若芷也不介意,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認可你。


    萬斐頗為歉意地說道:“之前誤會明先生和幾位了。”


    明若芷:“萬公子言重,你之前也說了,隻是帶我們回來調查清楚。”


    萬斐:“來者是客,幾位不妨在這裏多住幾天,也算是我賠禮道歉。”


    明若芷淡淡道:“不麻煩萬公子了,我們還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萬斐聽此,“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幾位了。銘天虎一事,他日定有爭端,我萬家就事論事,在此事上定會實話實說。”


    明若芷:“多謝。”


    萬斐連忙擺手道:“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


    明若芷搖了搖頭,然後道:“萬公子,我們就告辭了。”


    萬斐:“我送你們,這邊請。”


    快到府門外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一下,等一下!”


    萬浩跑過來在他們麵前停下,氣喘籲籲地道:“先生……”


    明若芷轉身看是他,臉上揚起一抹微笑:“萬浩。”


    萬浩彎腰行了一禮,然後道:“先生,我來送你們。”


    明若芷伸手把他扶起來:“就到這裏吧,不用遠送。”


    府門前,萬浩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思緒萬千。


    他們的眼神裏,沒有一絲頹喪,沒有一絲愁煩,相反,他在先生的眼裏,看到的是沒有見過的快意。


    一身紅衣的她,比之以往,多了幾分瀟灑和意氣,臉上也多了笑容。


    這個時候,他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不用問了,因為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出了萬家後,明若芷看向戰夭:“多謝。”


    戰夭:“我隻是說了我看到的,你不用謝我。”


    明若芷卻笑了一下:“我謝的不隻是剛剛你幫我作證,在街上幫我的人是你吧?”


    戰夭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什麽幫你,我不知道。”


    看他別扭的樣子,明若芷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戰夭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們呢,是回聽善城?”


    明若芷輕點了一下頭:“是。”


    戰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來之前,聽說江暮城在七日之後有一個拍賣會,會有紫靈草。”


    這個消息可以說是猝不及防,明若芷幾人都驚喜地看著他,“真的嗎?”


    戰夭被幾雙炙熱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是,是啊,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消息不會有錯,你們可以去看看。”


    明若芷感激地看著他:“戰公子,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明思遠高興地拉了一下明遠之的衣服:“太好了,爹,我們這就去江暮吧?”


    明遠之點頭,看向戰夭:“戰公子,時間緊急,那我們就告辭了。”


    戰夭:“告辭。”


    告別戰夭後,明若芷他們往江暮城出發。在路上,他們打聽到,這次拍賣會非常盛大,寶物眾多,據傳出來的消息,確實有紫靈草。


    再回江暮,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而明遠之,這十年來,他沒有再踏進江暮半步。


    這個城池對他來說,有著太多不想碰及的回憶。和明若芷不同,他是親眼目睹家人的死,和家族的滅亡。


    荷遠閣已經不能去了,那裏早被世家知道,是她的府邸。


    她帶他們去了,當初她帶思遠去的地方,那個她長大的地方。


    明遠之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一時有些恍惚。他呆呆地站立在那裏,很久沒有邁開一步。


    思遠擔心地小聲叫了他一下,“爹。”


    明遠之回過神來,對他淡淡搖了搖頭,“進去吧。”


    走進裏麵,帶給他的感覺更甚。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剛剛從外麵回來,帶著他剛得到的伏冥劍,眼裏帶著驕傲,臉上掩飾的很好,卻腳步不停,迫不及待的想要找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看看。


    他眼裏閃過一絲痛色,明家的覆滅,終極是因為他。


    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思想,不可自拔時,右手突然被握住,他轉頭看,“小芷。”


    明若芷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心裏有一些心疼,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大哥,我帶你回來,不是想讓你痛苦的。”


    明若芷拉著他朝裏麵走去,“你跟我來。”


    明遠之任由他拉著自己走,身後子寧九三人自覺地沒有跟上去。


    明遠之看著明若芷帶他來的地方,有些詫異,“小芷。”


    這裏正是明家的祠堂,香案上,一個個牌位由輩分一一擺放。


    明若芷走上前,拿起一個牌位,上麵寫著:先兄明遠之之靈位。


    “明府重建之後,這些牌位上的字,是我一個個刻上去的。當時並不知道你還活著,大哥,最難的時候我們已經過去了,還有什麽不能麵對的?”


    “我知道,你心裏的心結一直在,可是當初一切錯不在你,就算沒有伏冥劍,銘家依然不會放過我們,伏冥劍不過是最後的引線罷了。”


    “當我知道,你就是林安的時候,我特別高興,又特別擔心。我不是擔心你修煉邪術,不是擔心以後要怎麽麵對世人的眼光。我隻怕,再失去你一次。”


    “我很怕,噬靈影響你的心性,我怕有一天,你控製不了自己,那時候,你要我怎麽辦?又讓思遠怎麽辦?他等了十年,才等回自己的父親,就這麽失去嗎?”


    明遠之就站在那裏,聽著她說話,眼裏情緒湧動,臉上卻看不出在想什麽。


    明若芷把牌位放下,語重心長道:“大哥,我希望你能放下。”說完,她就轉身出去了。


    她出去後,明遠之握緊拳頭,他走上前,跪在地上,朝正前方重重磕了三個頭。


    他磕完後,跪在那裏,眼睛泛紅,良久終於開口:“爹,娘,孩兒不孝,現在才來。”


    他又彎下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看向左清顏的牌位。


    透過牌位,他仿佛看見了那個鮮活溫柔的女子。


    他就那樣跪在那裏,久久不曾起身。


    明若芷就站在門外台階下,她看著緊緊關閉著的門,目光平靜。


    對一個人最好的願望,便是希望他閱盡千帆,歸來仍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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