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到了暢淵居,張氏一顆心始終提著,雖然她知道顏書疇那不是疫症,是絕對不會傳染的,可是聽著藍衫說的那番話,心裏卻還是直打鼓。


    不會的,不該出岔子的,這個毒她下的那麽隱秘,不會被人發現的,而且看著楊氏一眾人的反應,那般猝不及防,應該都是才剛剛知曉,所以她的策哥兒一定隻是得了尋常的痘瘡,定是這些個下賤丫鬟被嚇破了膽子了,所以才會這般小題大做。


    張氏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這才走進了暢淵居裏麵。


    “策哥兒。”張氏遠遠看著此刻正斜倚在榻上昏迷不醒的顏書策,不由得痛呼出聲,快步上前。


    “杵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那燭火拿過來?”


    燭光搖曳,張氏看不清楚顏書策的具體情況,不由得對著身邊的下人動了怒。


    藍衫不敢怠慢,急忙舉了燭台過來,湊到近前,讓張氏能看清楚。


    張氏借著燭火的光看向顏書策的頸後,當看到那連片的痘瘡時整個身子一顫,差點將身側的燭台打翻。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的,策哥兒怎麽也會,也會……”


    張氏看著顏書策,捂著嘴痛哭失聲。


    “姨娘,如今可怎麽是好,要不要去請了醫師來瞧瞧,若是這般拖延下去,隻怕二少爺身子吃不住啊。”藍衫看著張氏那般樣子,知道隻怕這顏書策得的病症與顏書疇是差不離了,心中越發地緊張了。


    她如今有了身子,一個伺候少爺的丫鬟,這般情況下有了身子,若是如今這二少爺再出了事情被送去了鄉下,那等著她的便是死路一條啊,所以她現在的心急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張氏。


    “不成,不能請醫師,若是請了醫師,策哥兒也會被送去鄉下,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不會把策哥兒送去鄉下自生自滅的。”


    張氏說著,狠狠抹了一把眼淚,看向藍衫,“你一五一十地跟我說清楚,這段時候可有人給二少爺送過什麽吃食,或是熏香之類的?”


    張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藍衫出聲問道。


    “吃食沒有,依您的囑咐,二少爺從來不吃旁人送來的吃食,隻吃膳房送來查驗過了的吃食,熏香,熏香……”


    “熏香怎麽了!”張氏一把揪住了藍衫,厲聲問道。


    “上一次二少爺帶回來一些熏香,味道刺鼻怪異,二少爺卻很愛聞,還說是從大少爺那奪來的,還說,還是憑什麽好東西隻能他顏書疇用,他偏偏也要用。”


    “你說什麽,他奪了顏書疇的熏香?”張氏聽到這裏,整個人幾乎崩潰。


    藍衫看著張氏那個樣子,有些害怕,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是。”


    “啊……”張氏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狠狠推了一把藍衫,目眥欲裂,“那熏香那般刺鼻,你們為何不勸阻二少爺,你們一個個都是傻子不成?”


    藍衫這下是徹底被張氏的樣子嚇壞了,往後瑟縮地退了一下,“奴婢是覺得那熏香異常刺鼻,可是二少爺偏說清雅好聞,還一直念叨著這府裏的好東西都給大少爺用去了……”


    藍衫話說到這份上,張氏哪裏還有什麽不懂的。


    她自以為機關算盡,萬無一失,可是原來人家在這裏等著她。


    她給顏書疇下了什麽毒,她們便也給她的策哥兒下了什麽毒。


    此刻的張氏全然不知道顏書疇身上的毒已解,隻以為楊氏和顏卿霜是為了從自己這裏得到解藥,或者是想讓自己也不得好過,所以才在顏書策的身上也下了毒。


    可是,這個毒,父親跟她說了,根本就沒有解藥,想要研製解藥也極為不易,基本上中了此毒,人便算是廢了……


    張氏想著,心口就像被尖銳的利器狠狠攪著一般,錐心的痛感讓她沒有憋住,口中噴出一口血來。


    她害了自己的兒子,她一手布下的陷阱,害得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策哥兒,你放心,娘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一定不會。”


    張氏說著,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她必須立刻去找張暘,如今,張暘是唯一可能救得了策哥兒的人了。


    張氏回了傾雲苑,換了一身夜行衣,便從侯府無人看守的東南角翻了出去,直奔寧德候府而去。


    不遠處的樹枝中間,顏卿霜優雅地靠著身後的樹幹站著。


    看著張氏這般匆忙,甚至不惜一切連夜翻牆而出,隻怕這顏書策也發病了吧,那好戲便要上演了。


    顏卿霜扔掉手中把玩的樹葉,飛身而下,然後便去尋了顏承荀。


    —


    “父親,二哥哥與哥哥日日一起習武騎射,若當真是疫症還是及早請了醫師來給二哥哥請過脈再開些強身健體的藥方才好,哥哥已經感染了疫症,霜兒輾轉反側,心內始終不安,我們侯府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顏卿霜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那樣子當真是酸澀到了極點了。


    顏承荀看得心疼,輕輕拍了拍顏卿霜的肩膀,“霜兒,難為你這個時候還能想到你二哥哥,你既不放心,那便依著你的法子去做,我喚人去請醫師,我們現在便過去。”


    “是,父親。”


    顏卿霜見顏承荀同意了,心中安了一些,側頭看向鳶落,鳶落立馬了然,悄悄拉開和他們的距離,然後轉身向著春暉堂走去。


    —


    暢淵居門口,一眾人因著顏書策驟然發病本就手足無措,此刻看到顏承荀突然造訪,驚得都不知所措起來,慌亂了片刻之後一眾人才想起來先給顏承荀見禮。


    “策兒呢?睡下了?”顏承荀看著這一屋子慌亂的下人,隱隱就覺得不對勁了,厲聲問道。


    “回老爺,二少爺,他,他……嘔……”藍衫話未說完,便撫著胸口幹嘔了起來,整張臉頓時被自己這一反應嚇得慘白。


    顏承荀看著藍衫那幹嘔的樣子,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惱怒地看向藍衫,“你是那混賬房裏的丫鬟?”


    藍衫自知事跡敗露了,嚇得跪了下來,“奴婢,奴婢是二少爺身邊的丫鬟,奴婢叫藍衫。”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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