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底特律的酒吧文化很特別,它們總隨著時光的流逝卻不曾打烊,而是時刻開著門等待客人。


    因此夜晚的鋼鐵要塞少了些冰冷,多了份溫暖。


    但阿姆對此卻不太認同,誰說隻有底特律,南半島的酒吧不是也一樣的熱情友好?


    你看,隻不過從二樓掉了一個小小的玻璃酒瓶,就有一堆的人拿著酒瓶來“還”,哎喲!還有一個人滿臉都是血,這份熱情阿姆表示很恐慌。


    這麽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向二樓走上來,保守估計至少十幾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極為高挑的女人。精致魅惑的妝容,鮮紅似血的嘴唇,尤其是那一雙修長白皙的大長腿,格外惹人注目。


    “前輩nim,酒瓶就是從這裏扔下來的!”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長相頗為清秀,是時下最為惹女性喜歡的、一幅小奶狗模樣的大男孩,正一邊按住流血不止的額頭,一邊指著阿姆的方向大聲控訴著,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住阿姆。


    高挑女人點點頭,為了弄清楚情況,大致掃視了一圈。


    在她的不遠處站著兩班人,一是靠近包廂的一群男人,神色一致的陰沉嚇人,加上滿手紋身以及脖子處顯眼的大金鏈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善茬,特別是現在麵對那一群小女孩時的眼神,更是熾熱又貪婪。


    另外還有——


    她徑直走向阿姆,說實話,她已經注意這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很久了,也沒法不注意,因為偌大的夜店大廳,所有人都在盡情忘我地舞動時,隻有他一人一動不動,喝著店裏免費贈送的啤酒,一喝就是兩小時,好像是頗為舍不得喝完一般。


    所以應該是給人一種窮酸氣的感覺的。


    可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她抱著雙臂,好奇地上下審視著阿姆,雖然戴著帽子無法看清長相,但他身上的氣質很獨特,哪怕在這樣嘈雜熱鬧的氛圍下,這個人的身上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孤獨感,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下,與周遭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由不得人不注意,這也是高挑女人自己為何會特別注意到他的原因。


    “就是你嗎?啤酒——”


    “啊尼喲,酒瓶——no!我不喝酒的,酒精過敏!”阿姆仿佛早就知道這個女人要說些什麽,趕緊機智的撇清關係,“再說了,誰會在大半夜的ciub裏光喝酒呢,這太low了!你在侮辱我!“


    為了生存,阿姆不介意黑自己一次。


    “噗。“


    氣氛有點緊張的情況下,高挑女人勉強憋著笑,這人的口音真的是、壞了那份極為吸引人的氣質呀!


    ”是嗎?“


    翹起食指,有節奏的點著手臂,高挑女人頗為玩味地盯著阿姆,”“但是,我也好像看到是從你的這個方向扔下來的,我可一直有在觀察你的呢。”


    阿姆隱晦地翻了白眼,從前他是真的不信,有比在夜店光喝酒還要更無聊的人,但現在他信了,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不跳舞、不獵豔,專門看人喝酒的人!


    有病吧!


    剛想說出口,眼角瞄到她身後的那群人突然握緊酒瓶,蠢蠢欲動的模樣,尤其是那個腦袋開花的,還搶過身旁一人的瓶子,有些按捺不住,隨時要衝上來與阿姆的拚命的架勢,表情好似有點“殘暴”?


    阿姆急忙把話咽回嘴裏,進入“影帝”模式,開始扯淡。


    “god!你這說法不對,請問您上過學嗎?”


    “嗯?!”


    想死?!他在嘲諷我?高挑女人眉頭一皺。


    “等,等等!聽我說完,wuli呐——就是我和他們,就像同一排正在認真上課的同學親故,課堂正是嚴肅寂靜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子,但是突然!”阿姆加重了語氣,此刻他十分努力的渲染著氣氛,“有一位同學!悄悄的放了一個屁——piu!”


    似乎怕不夠形象生動,阿姆在周圍一群忍俊不禁的人中,一本正經地模仿起了“出氣”的聲音,靈性而搞笑。


    “但是你!漂亮的......額,女老師!卻一口咬定就是我放的,不公平!”


    撲哧——


    愣了一會,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聽到最後,尤其是漂亮的“女老師”這裏,莫名被戳中笑點的高挑女人,實在忍不住,直接仰頭笑出了聲。


    一時間,原本劍指弩拔的緊張氣氛頓時一緩。


    “前輩nim,我的頭!”


    高挑女人笑了會後,收斂了表情,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是誰扔的,隻不過是她故意懶得探究而已,因為顯然現在是有著比這個後輩受傷,更為重要和好玩的事出現了。


    “這樣啊?不是你的話,那就是你懷裏的?”她的小指隨意地指了指阿姆的胸口處,以及金大雄等人點了點,還頗為俏皮的比畫了圈圈。


    “亦或者你隔壁的這群朋友?”


    艱難的逃過一劫的阿姆暗自鬆了口氣,然後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懷裏?


    受傷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捏了捏。


    “嗯——”


    一聲微弱的。似羞似怒的輕哼聲從他懷裏生起,阿姆頓時呆滯地低下頭去,看到的是一張滿臉羞紅,憤怒地瞪著自己的俏臉。


    阿姆慢慢地張大嘴巴。


    “你是誰?為什麽抱著我?”


    小選酡紅著臉,酒精的後勁為她的眼睛塗上一層薄薄的雲霧,聽這話,狠狠白了阿姆一眼,奮力地掙紮了一下,身體卻嬌軟無力脫不開身。


    為了支撐身體,她隻好雙手撐著阿姆的胸口,仰視著他,皺緊眉頭生氣地說道:


    “請問你能放開我嗎?”


    兩人相擁的動作過於曖昧,加上仰頭與低頭的動作和語氣,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撒嬌”,就像一對處於熱戀期的情侶。


    “houn?對不起,對不起!”


    注視著這一幕,另一邊金大雄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膈應,他都還沒上手呢,就給這狗崽子先碰了!


    這自然也被一旁的江東植全程目睹了。如果說金大雄是膈應,那麽他就像背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現場——抓奸——戴帽,一氣嗬成,全他西吧的給自己占了!


    “阿西吧,吳小選你回答我,這個臭雜種是誰?!”


    聽到這句話,二層的人紛紛一臉吃瓜的興奮模樣,望向阿姆。


    情感糾紛?了解!


    感受到周圍那一道道或是玩味,或是戲謔的目光,阿姆福如心之,終於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默默地舉起雙手,作出了“投降狀”。


    他是無辜的,兩人更是清白的,就像聖經序章故事裏的亞當和夏娃......呸呸!


    “不是的,東植你聽我說,他——”


    “不是的,親故xi,你聽她說,我——”


    “小選,小心!”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使得江東植徹底失去了理智,無視了兩人想要解釋的行為,跑向某個頭上被開花的小奶狗,不顧他驚恐失措的表情,手肘給了他一下後,奪過他的玻璃酒瓶,隨手砸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卻是衝向了吳小選。


    他本來內心就極度敏感和脆弱,一碰就碎,除了憤怒和屈辱之外,他毫無其他情緒,他什麽都不要了,隻想她死,然後自己再死!


    沒有人能夠想到事情會發展成要“見血”的結局,麵對這一突發情況,在場的人各自做出了反應。


    禾瀟想要拉過吳小選,但已經晚了,不說自己慌了神,腦子刹然空白,身體根本做不出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酒瓶滑向吳小選的身體。


    我要死了?


    吳小選閉緊著因恐懼而顫抖的嘴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連夢想都沒實現呢,就要客死異鄉了嗎?


    這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有的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雙眼,無法直視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慘劇。


    “哢——”


    “啊!”


    一聲短促的、令人牙疼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隨之是一陣淒厲的慘叫聲,與某個倒黴蛋開始的一幕如出一轍。


    江東植痛苦的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骨折的手腕,清秀帥氣的模樣蕩然無存,臉上唯有扭曲疼痛的醜陋感。


    beenzino驟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鬆了口氣,他雖然一直看著好戲上演,但剛剛的場景明顯超出了他的底線,他是為數不多能夠反應過來,並且下意識地衝了過去的人之一。


    嘴角微微揚起,不過看來能及時反應過來的人不止他一個人。


    一擊得手後,高挑女人帥氣地收回了腳,身後趕緊跑出幾人製服住江東植。


    接著她偏頭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模樣,看著躲在自己背後的阿姆。


    這王八蛋竟然躲得比自己的那一腳還快!


    “呀,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丟下自己的女朋友?“


    她抖開阿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語氣頗為厭惡,這樣個男的也值得女人拋棄前任?雖然前任也是個人渣!


    “哇唔!你是不是男人啊?帥氣耶!”表示完自己的驚歎後,阿姆完全不介意別人的鄙視眼光。


    然而一樣的問話卻生出截然不同的意思,高挑女人丟給阿姆一個白眼,完全不想搭理這個人渣現任。


    而是轉過身,麵對禾瀟兩人,這個小妹妹在剛剛的生死瞬間,還是擋在了吳小選的身體。


    就是這個行為給了高挑女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們是練習生?是親故嗎?”


    “內!大前輩nim,非常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康撒米達!”


    禾瀟連忙拉著吳小選躬身行禮,表情十分誠惶誠恐,竟然在這裏遇上歌謠屆的大前輩了。


    大前輩嗎?


    高挑女人一時有些恍惚,沒想到距離那一年,那一天,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了,當年那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也成了需要別人彎腰行禮的大前輩了。


    回過神,她看著兩人互相攙扶的模樣,笑著擺了擺手,示意隻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接著語氣出奇的溫柔道:


    “這份友情要永遠的保持下去喔!”


    場麵一時得以控製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中年男人連忙擠開人群,來遲姍姍,身後跟著幾名強壯的安保!


    先是讓安保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其實傷患也就兩名——站著腦殼挨瓢的一位,躺著手腕骨折的一位,腦袋開花還被人一肘擊打的那位,一臉可憐兮兮的被人架走了。


    至於另一位,中年男人剛想讓人帶走,就被高挑女人霸氣的讓人阻止了。


    “我說了可以讓她走嗎?”


    她氣可還沒出完,更何況還沒玩夠呢!


    西裝男子對此苦笑著,身前的這兩夥人都是店裏的常客,尤其是帶頭的人都不好惹。


    “各位,李先生曾千萬囑咐我,如果店裏遇到的是各位演藝界的朋友,一定不能怠慢,不然的話我就難辭其咎了!”


    “所以呢,能否請給李先生一個麵子呢?”


    他壓根就不提自己的麵子問題,如果僅僅隻是一間club的負責人,那麽他在兩人麵前也不值一提,所以他極為聰明的點出背後的大老板。


    “我沒關係的,還有——”beenzino越過人群,站在最前麵,對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亂來,說完對著高挑女人露出一個開心純善的笑容。


    “允兒啊,你剛剛那一腳很帥氣啊!”


    beenzino說完這句,隱晦地瞥了阿姆一眼,他好似看到這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在方才那險象環生的一瞬間,隱約地推開了一下那兩個女孩。


    也許隻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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